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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羊肠涉险玉璧生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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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文帝的行宫,实在是过于简陋,是在原洛阳刺史衙门上改建的。说是改建,实则基本未动,户部准备用一万两银子,做一些必要的调整和增建,可是被孝文帝给否定了。他言称既是临时的,多花银两就更无必要。能住人就行,后宫可暂不随行,朕只顺子一人即可。孝文帝的俭朴,在历代帝王中,可算是突出的。他与汉文帝,二人堪可比肩。

无论如何节俭,有一点是不能马虎的,即御书房是必不可少的。读书,可说是孝文帝处理朝政外占用时间最多的一件事。今曰,他特地在行宫的御书房召见南齐的人质曹肃。当人质进来时,他正精心阅读史书。

李冲奏道万岁,南齐降将曹虎胞弟曹肃到。”

“降臣曹肃叩见魏主万岁万万岁!”

孝文帝放下书本,对来人上上下下好一阵打量,良久始问:“先生果是曹大人之弟曹肃?”

王肃便是一惊,脸上略微变色万岁,在下正是曹肃。”

“看先生的言谈举止,一举手一投足,却不像曹肃,而像另外一个人。”

“万岁道是在下像何人?”

“南齐的江南第一才子王肃。”

“哈哈哈哈!”王肃用笑声来掩饰自己的不安王肃就在雍州,我们倒是有一面之识’只是与之相比,乃燕雀比凤凰,爬蛇比飞龙,在下自愧不如。”

“那王肃果如传言?”

“更比传言强上十分,他风流倜傥才高八斗,出口成章,学富五车,诗书画堪称三绝,真是人间少有,世上无双。”

“朕久闻此人才名冠于江南,只恨无缘得见,待朕平定南齐之后,或可台前就教。”孝文帝论过王肃,转人正题,“曹先生,令兄在南齐做得好好的刺史,却为何弃秦奔楚,令人费解?”

“万岁有所不知,”王肃慢条斯理说道,“只因那王肃家有传世之宝和氏璧,齐主萧鸾定要得到。而家兄向王肃索要而不可得,齐主偏偏不信。似此催逼甚紧,家兄无奈,恐遭齐主所害,故而转投明君,一则求生,二则改换门庭,也好光宗耀祖飞黄腾达。”

“好,令兄择主而仕,实为贤臣。朕当不吝封侯之赏。”孝文帝.吩咐,“且留在军中,随时听用。吃穿用度,自会高人一等。”

王肃退下去了,孝文帝依然处于亢奋之中李大人,此番你不再怀疑曹虎诈降了,朕要尽快发兵,一举灭齐。”

“万岁,臣仍然有疑。”

“还疑在何处?”

“这人质的身份。”

“朕却已明白,难道他还会冒名顶替不成?”

“据臣所知,曹虎昆仲皆为赳赳武夫,其弟怎会如此儒雅,完全是大学者风度,令人难以置信。”

“李大人所言不无道理,但你说他不是曹虎之弟,也拿不出证据。”孝文帝有强烈的开拓疆土愿望,“我们且自出兵,途中便晓谕曹虎率兵来会合,他若不至,其假立刻暴露,我们及时采取措施也不迟,同样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万岁,这出兵伐齐之举,还当慎之又慎。”

“李大人过于小心了,朕对南齐是志在必取,大军早巳做好出征准备,箭在弦上不可不发。”

太和十八年孝文帝举十万大军,分四路南下。自己亲率中军,祭旗起兵。在安排留守时,太子讨了个老大的没趣。元询早早地来到孝文帝面前,自己抢先表明态度:“父皇南下灭齐,尽管一心一意关注前方的战事,后方大可不必费心。儿臣身为太子,定当全力守护好洛阳,并保证粮草辎重的补充,后续兵员也会及时调动,保证前方的需要。”

孝文帝摇摇头,他确实在思考该不该放手锻炼一下这个太子,按理说皇帝出征太子监国,再正常不过。可他想起迁居洛阳的一幕,便对太子难以放心了:“皇儿,你尚年幼,还不能挑起这副重担。监国非同小可,要代朕处理国事。”

“父皇,儿臣已长大了。”他急于得到监国的位子,不免翻起旧账,“当年父皇不五岁就登基了,十岁就处理朝政。”

“不可,朕当年是有太皇太后称制。”孝文帝不再多说,“江阳王元继,朕命你在朕出征期间监国,洛阳刺史江瞻副之。要保证洛阳的安全,更要保障前方战事的军需。”

“臣等遵旨。”元继和江瞻同声应答。

“户部尚书李冲,加封镇南将军,同任城王元澄,一起随朕出征。”

李冲和元澄同声回答遵旨。”

孝文帝又将王肃叫过来:“曹先生,你立即给令兄发信,要他率兵响应,到魏齐边界,迎接朕的大军。”

“遵旨。”

太子元恂却是懒洋洋地退到了一旁,心中是老大的不快。孝文帝的大军,浩浩荡荡向南进发,不几日业已到达齐国边界,可是却不见曹军的人影。孝文帝叫过王肃问道:“令兄是真降还是假降,为何迟迟不举兵到边界迎接?”

“万岁,臣也正想禀奏。家兄已有回信到来,言道雍州地势重要,如若他现下举旗造反,率军离开雍州后,定会有其他齐军跟进占领。那么回头再打雍州,就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甚至雍州久攻不下,大军被阻在雍州城下。故而家兄以为,他在雍州接应,到时打开城门,放魏军入城后’即可长驱直下,何愁齐国不亡。”

孝文帝听听,不由得点头:“却也有理。”

李冲提醒道:“万岁,大军若想到达雍州,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钟离,二是寿阳。不知万岁要走哪一路?”

孝文帝稍加思索传令下去,大军往寿阳方向攻击前进。”于是,孝文帝将四路人马并为两路,由他自带左路军,向寿阳方向挺进。而任城王带右路军作为侧应,以防敌人迂冋包抄。大军路上倒没遇到阻截和拦挡,顺利抵达寿阳城下。然而,齐军早已做好了准备。吊桥高高挂起,强弓硬弩火炮御敌,任你如何猛攻,齐军就是坚守不出。数日之后,魏军损折了几百人马,还是毫无进展。见此情景,孝文帝改变了主意:“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寿阳打不下此路不通,我军转打钟离,从右路逼近雍州。”

几日之后,魏军到达钟离城下。一如寿阳,齐军还是坚守不出,面对着高城深池,魏军虽然勇猛,但一不能破城,二不能杀伤齐军的有生力量。孝文帝可真是束手无策了,简直是一筹莫展。王肃被叫过来,孝文帝发问:“曹先生,我军往雍州与令兄会师,除寿阳、钟离两条路线外,是否还有别的路可走?”

“路倒是有一路,且是近路,就是有些凶险。”

“说说凶险何在?”

“万岁,这是中路,比左、右两条路要近半天路程。只是在中间一段,大约有三十里路的险要路段,是为羊肠河。它一侧是峭壁千仞的连绵高山,另一侧便是溪水奔流的羊肠河。徒步行进,也要相互搀扶。车辆几乎是望而却步。”

孝文帝听后,不禁反问道不就是路途难行、车辆辎重不能通过吗?人背肩扛总可以吧。”

“自是可以,只是士兵要吃许多苦。”

“战士出来打仗,就要爬冰卧雪披星戴月,吃苦受累在所难免。”孝文帝分析道路险也总比强攻难关要强上许多,朕都要放弃战马,和士兵们一样徒步行军,将士们便吃些苦又有何妨。”

王肃见孝文帝已决意要走中路,眼看便要落入曹虎的陷阱,心中有些不忍,迟疑着说:“万岁,还有一事,臣不能不预为警示。”“只管明言。”

“羊肠河平时流量较小,将士皆可徒涉而过。只是一旦遭遇连雨天洪水泛滥,队伍便有被淹的危险。”

孝文帝抬头看看天:“而今已是十月,秋高气爽,早不是盛夏的阴雨季节,哪里还有洪水可发,大军只管前行。”

魏军沿中路向雍州进发,开始路尚可行,越走越难行进’以致乘马都嫌困难。有时,孝文帝都得下马步行。他在行军中靠近了王肃:“曹先生,这里距羊肠河还有多少路?”

王肃稍加思索:“也不过二三里远近。”

“如此说,基本已到了羊肠河。”

孝文帝看看天色红日业已西斜,前面便是三十里难行的峡谷路,我军扎下大营,养精蓄锐,准备明日一鼓作气通过。”

王肃面前闪现出父亲、兄长和全家人的身影,不由得说:“其实,今日一鼓作气也足以在天黑前走过这羊肠峡。过了这险要地段,再彻底放松休息饱餐一顿,次日天明,一马平川的大道,直奔雍州岂不更好。”

“曹先生说得也是。”孝文帝传令,“大军加速行进,待过了羊肠峡,杀猪宰羊大宴全军。”

在复杂而又矛盾的心情中,王肃走在孝文帝身后。他既希望魏军快些走进齐军布好的陷阱,又希望发生意外,使魏军停住脚步。

队伍又行进了约一刻钟,但见左侧高山突兀而起,而脚下的路越发难行。羊肠河水的涓涓细流,就像童子撒尿一样少得可怜。孝文帝仔细观察王肃的神色,见他头上汗如雨下,脸色苍白,两条腿像灌铅一般沉重。孝文帝传令全军休息,再观察王肃的反应。

王肃显然是很担心:“万岁,怎么队伍不再前进了?”

“依先生之见,大军是进好还是停好?”

“怎么说呢,”王肃迟疑一会儿,“都好。”

李冲领一陌生人来到身边:“万岁,臣遵旨将人找到,这是樵夫。”

樵夫上前躬身参拜草民见过魏主万岁万万岁!”

“无须多礼,朕只想问一下,这羊肠河水一向就这样少吗?”“万岁,草民近来也觉奇怪。以往羊肠河水虽少,也能没过脚面,这几天不知为何竟少得可怜,简直就要断流了。”

“好了,朕晓得了。”孝文帝吩咐,“赏他一锭银子。”

待樵夫走后,孝文帝突然向王肃提出一个要求:“曹先生,请你就羊肠河的山川地貌为朕作诗一首。”

王肃感到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万岁,臣自幼随兄长于军伍之中,多习枪棒,不谙此道,实实做不上来。”

“那好,请曹先生给朕舞上一回枪棒,也让朕赏识一下先生的武功。”

李冲将一杆银枪递过去:“先生,请吧。”

王肃勉强比画几下,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就和叫花子打狗没什么两样,一句话,他就是不会。

孝文帝面带微笑地对王肃说:“你不作诗,待朕给你背诵一首,你且听来并请斧正。”

孝文帝摇头晃脑地念道:

月笼轻纱泛星光,轻舟荡水过池塘。

柳笛一曲和伊唱,难寐此处是他乡。

“如何,大才子,朕这诗可还过得去?”

“万岁,草民的拙诗,何时得人圣聪?”

“先生,该亮明你的身份了。”

王肃当面跪倒:“万岁,草民死罪。”

“先生如是江南第一大才子王肃,朕即恕你无罪。”

“万岁睿智,草民正是王肃。”

“王先生快快请起。”孝文帝伸手相搀。

“万岁怎知草民并非曹虎之弟?”

“朕说过,人的气质是不能改变的。”孝文帝说,“从一见面,朕就有了疑心,你夜不能寐,月夜吟诗,以为无人,全被朕派去跟踪的人听个一字不差。说说,有何难处被逼冒名顶替?”

“咳,说起来都是那和氏璧惹的祸。”王肃便把始末缘由讲述一遍,末了万分悲伤地,“看来,我的父兄们都性命难保了。”

“王先生,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朕一定尽快打到雍州去,也好解救你全家人的性命。”

“万岁,只怕难以做到。那曹虎性情极为阴险,万岁识破他的奸计,他必迁怒于我,焉有不报复之理。”王肃忽地想起一件事来,“万岁,草民猜测曹虎定然是在上游截流,等魏国大军进入羊肠河后,他便开闸放水,要水淹大军。见我军迟迟不进人河谷,说不定他也会孤注一掷,也要放水施暴。万岁把大军火速撤往高地,免得遭他毒手。”

“有理,须防万一。”孝文帝传令,大军尽量移到高处扎营。好在尚未进人河谷,移军还有高地可上。

等到第二天上午,曹虎还不见魏军进谷,料定毒计已被识破。气急败坏之下,他下令开闸。但见一丈多高的巨浪,排山倒海一般奔腾而下。魏国的大军,目睹这洪涛的气势,无不心惊肉跳。都道是好险,要不是孝文帝英明,十万大军几成水乡泽国的冤魂。李冲来到孝文帝的大帐万岁,臣有一谋断,不知当否,欲在圣驾前直言,先请恕罪。”

“李大人乃朕之膀臂重臣,自是认为有话可说,但奏无妨。”“圣上,该撤兵了。”

“理由呢?”

“曹虎诈降业已明确,无有内应,且敌人早有防备情况下,我军很难取胜。再说,我朝迁都之举尚未完成,后方不稳,兵力不足,皆为不利因素,故而应当机立断即刻撤军。”

“咳!”孝文帝长长地打个咳声,“朕雄心勃勃南下伐齐,想不到竟是这样草草收场,一无所获,还损失了几百个弟兄,实在心有不甘,而且也无颜面对守卫洛阳的臣子。”

“万岁,此番撤军,并不表示伐齐取消,待时机成熟,即可再发大军。臣相信,只要万岁心中有此大业,南齐必将在陛下的讨伐下,一溃千里兵败如山倒,南齐终将纳人我大魏的版图。”

“好,撤军。”孝文帝留恋地望一眼齐国的土地,“朕只能期待来日了。”

一直很少开口的任城王,不禁也发出赞叹的话语:“我主圣明!”

大军准备返程,王肃却对孝文帝说:“万岁,恕草民就不能随同圣驾前往洛阳城了。”

“先生,这却为何?”

“万岁大军得以保全,而曹虎必将迁怒于我,草民的全家有性命之忧,我又怎能自己逃生,而置家人生死于不顾。”

“先生回到雍州,难道就能挽救家人的性命吗?”

“看起来,草民只有回去向曹虎献出和氏璧,或许还有转机。”王肃拜辞,“草民还要及早返回,晚一步说不定曹虎就下毒手了。”“先生且慢。”孝文帝对于王肃这样的人才,实在是难以割舍,“难道非先生自己回去不可?”

“别人如何替代。”

“朕有一主意,既是先生决意献出和氏璧,朕派前番送信的使者再去,带去你的话,告知藏宝地。当曹虎得到宝璧,令尊及家人自然无事。也免得曹虎把你扣下,以后朕再见你就难了。”

“这个?”王肃尚在犹豫。

“朕的使者前去正合乎道理,你冒名顶替,致使我军险陷绝地,朕自然不会放过你。故使者前去,方合情合理。”

“万岁待草民恩比天高,在下也就只能从命了。”

孝文帝喜得真比得到和氏璧还要高兴,他当即叫来使者。王肃对使者说阁下,在我府的小花园的鱼池下面,有一蜡封的石匣,和氏璧即在其中。一定要在事前咬定,曹虎放过我的家人,方可献出宝璧。”、

“小人记下了。”使者带了王肃给曹虎和家人的信,即刻起-前往雍州。

深秋的天气,空中飘洒着细细的雨丝。王家大宅门前的广场上,此刻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王家男女老幼三十余口,全被五花大绑,背插斩字牌跪在地平川。小孩子难免放声大哭,凶神恶煞般的刽子手,吹胡子瞪眼地呵唬着。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这仗没打赢,是人家魏军不上当,王员外都把魏军和魏国皇帝领到了羊肠谷口。人家见地势凶险不进了,干吗要怨王员外呢?”

“就是嘛,怨王员外也行,干吗把王家全家都开刀问斩,这大齐国是哪家的王法!”

“都别瞎吵吵了,刺史大人来了。”班头咋呼着喊道。

一乘官轿在府门前停下,曹虎身着官服弯腰走下轿来。他端坐在监斩官席上,清清嗓子,对围观的百姓咬文嚼字地:“列位父老乡亲,北魏犯我疆土,而我州首富王肃,竟然认贼作父,去往敌营为敌带路。如此国贼,人人得而杀之。本官今奉圣命,将王氏一门三十六口,绑赴法场,开刀问斩。以绝后患,以为通敌者戒。”王廉不服地喊起来:“大人不能血口喷人,家兄是奉大人之命前往诱敌,魏军识破埋伏不肯上钩,这与家兄何干!”

王山清也勉强抬高声音:“大人,黑白不能颠倒,我儿被逼前往敌营,何来通敌一说,他是冒名顶替大人胞弟去的,如若道他通敌,也是大人指使。”

话越说越明,群众更加议论纷纷。曹虎担心真相***,紧拍惊堂木:“都给我住嘴,罪犯之言,岂可信乎。”

然而现场越发嘈杂,百姓更加为王家不平。有人甚至拥到法场里,一个老太太泪流满面:“王家纵然有罪,这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何罪,不能连他也一起杀呀!”曹虎见局面大有失控之势,心说别等午时三刻了,他将监斩令牌抛掷于地:“杀!”

刽子手将王山清背上的斩字牌拔下,高高地举起了屠刀,看着王山清的脖子就要砍下。

“刀下留人!”一个人气喘吁吁跑进来。

“何人大胆,竟敢搅闹法场,须知这是死罪!”曹虎吩咐一声,“把闹法场之人与老爷绑了,一同处死。”

“且慢,”来人一句话,令在场人无不大吃一惊,“大人,我是代表王肃,来给大人献上和氏璧。”

“你,说的真话?”曹虎把来人上下仔细打量。

“剌史大人真叫贵人多忘事,难道不记得我作为使者同您见面交谈,我们还曾达成协议。”

“你,你,”曹虎已想起来人的使者身份,“大庭广众之下,不要信口胡言,以免弓I起不必要的麻烦。”

“大人放心,在下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使者还是加了句带有威胁意味的话,“我不会让你当众难堪的。”

“少废话,”曹虎急于知道他最关心的事,“你声言是来献和氏璧,此话可是当真?”

“岂有戏言。”

“好,交出来吧。”曹虎伸手。

“和氏璧好交,但还有一个条件。”

曹虎有些不悦有什么条件好讲。”

“不应条件,你是见不到和氏璧的。”

“你说说看。”

“大人,一切皆因和氏璧而起,你得到宝璧之后,要保证放还王家三十六口,而且再不许刁难他们。”

“这个,”曹虎思索一下掉转了话题,“老爷我问你,那王肃现在何处,是何等境况?”

“王肃冒充令弟,意图将魏军引人陷阱,对大魏国犯下不可饶恕之罪’本该处死。魏国国主念他是江南才子,故法外开恩,只将其软禁。并许我代他回到雍州交出和氏璧,救他全家性命。”

曹虎又思忖少许:“本官若是不放他的家人呢?”

“那这和氏璧就只能深埋地下,待日后魏军打过来,再让它见天日。”使者话锋一转不过,宝璧的归属自然就不是大人你了。”“好,本官答应你。”曹虎着急了,“快快交出宝璧。”

“大人要言而有信。”

“本官堂堂刺史,焉有出尔反尔之理。”

“请大人先将王家三十六口松绑吧。”

“见到宝璧,自会放人。”

“那么,先请大人放过王廉,他毕竟是王家人,有他做个见证,在下回去对王肃也有个交代。”

“也好,这个依你。”曹虎叫一声,“来人,给王廉松绑。”

王廉得了自由之身,对使者说:“先生,家兄是掌家人,从未对我们露过半点风声。就是家父也不知他将宝璧藏于何处,他真的对先生如实相告了?”

“我想,令兄是不会欺骗我的,在下的生死倒在其次,他怎会拿全家三十六口人的性命开玩笑呢。”使者招呼一声,“刺史大人,王家兄弟,请跟我入府,直奔小花园。”

王宅小花园的假山边,有一处金鱼池。约有两张床大小,里面的几十条金鱼,在欢快地游来游去。使者叫下人把金鱼捞上来,放人水盆内。之后,便将池底凿开,很快见到了一方石匣。使者郑重地打开石匣盖,里面现出了红色的丝绸。使者面对王廉:“王先生,这是你王家的至宝,还是由你开启为宜。”

“好,在下从命。”王廉将丝绸拿出,打开层层包裹,终于,流传数百年的和氏璧,现出了它的本来面目。那玉的成色是白中杂以绿色,研磨得光亮可以照得见人影。大小犹如用餐的盘子,厚度则有一个手指头那样。王廉捧着这和氏璧,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哎,王廉,你抱着它哭个什么?应当高兴才是。”曹虎的两眼都穿火了。

“就是这么一块玉,几乎要了我们全家的性命。这不是至宝,分明是祸害,还要它何用!”王廉高高举起就要摔下。

曹虎一把抢过来:“我的乖乖,你这不是摔的和氏璧,而是摔的三十七条性命,你是在杀人哪!”

“曹大人,王家三十六人,何来三十七人性命。”

“你想啊,我主万岁焉能不知王家献出和氏璧。倘给他摔碎到时候我交不出,哪还有我的命在。”

“曹大人,宝璧到手了,王家人也该放了。”使者催促。

“放自然得放。”曹虎吩咐,“将王家人尽数松绑,让他们回到府中。且关上大门,将其全家软禁。”

“哎,曹大人,你为何言而无信,自食其言?”使者质问道。“本官何曾说了不算,只是留有余地罢了。”曹虎言道,“待本官把和氏璧上交我主万岁,证明其为真品,则王家满门无事,自会解除对王宅的禁锁。如果万一有假,那就对不起了,本官总要对万岁爷交差。”

“也罢。”使者转对王廉父子说,“料定这璧是真,也不过三五日,朝中自有定论。那时,曹大人自会撤兵。全家老少且在府中过安生日子,切不可自讨烦恼。还有,王肃先生甚得我主喜欢,他断然无事,尽可放心。”

“多谢先生赶来相救,若迟一步,我全家便无命矣。”王山清与王廉二人,代表全家一躬到地。

曹虎带着和氏璧,高高兴兴到了国都南京,叩头后将宝璧呈上我主今得和氏璧,预料必将拥有全国的江山。此乃上天赐予,万岁龙兴全国必为时不远矣!”

“曹虎行诈降计失败,本该予以重罚。念你献和氏璧有功,姑且免责,擢升兵部侍郎,赏黄金五百两。”

“谢主隆恩!”曹虎叩头之后站起,虽说自己未能独占这至宝,但得到皇上的欢心比什么都强,免不得扬扬得意。

齐主萧鸾身后的邓太监开口了:“万岁且慢赏曹大人,这和氏璧被王家视为比性命还要金贵,缘何此番竟甘愿献出呢?”

“邓公公,这不本官已将王家三十六口,绑在了法场就要开刀问斩。那王肃才着急了,被逼无奈献出了宝璧。”曹虎笑了,“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命,是全家三十六口的性命啊。”

萧鸾点头认可:“说的是,是宝璧重要,还是三十六口人命重要,这笔账王肃当能算得清。”

“万岁,是真是假,有个方法一测便知端的。”邓太监一副得意的模样。

“但不知如何测试?”齐主问。

“容易得很,只要把人中指的血滴在和氏璧上,那血如果融人玉璧中,说明这玉璧是真。如若不能融进玉璧,而血直接流下来,则这和氏璧便是赝品。”邓太监还在有意卖弄万岁,不是奴才多嘴,大凡珍奇的宝物,包括名人字画,都会有赝品冒充,这也是行内的规矩。”

“既如此,那就当殿试来。”萧鸾问,“用谁的血呢?”

“自然要用曹大人的,如果用别人的,万一测试出这是赝品,那曹大人或许还不认账呢。”

“试就试,我就不信这和氏璧会是假的。”曹虎上前伸出手指,“来,往我这手指肚上扎。”

采血之后,邓太监拿过玉璧,它是直上直下立着。曹虎把血滴上去,眼见得那血顺着流下来,血滴洒在了地上,还滴答有声。邓太监奸笑着说:“曹大人,对不起了,你这血证实了它是赝品。”“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呢!”曹虎此时哭的心都有。

萧鸾勃然大怒:“大胆曹虎,竟敢以赝品冒充真品蒙骗朕,按律就当满门抄斩祸灭九族。”

“皇上息怒,还应允许曹大人戴罪立功。”邓太监一旁说情。“如何个立功法?”

“让他将真的和氏璧找来赎罪,只要真璧呈给陛下,万岁不但免其罪罚,还可照常奖励。”

“就依公公。”

憋气带窝火的曹虎回到雍州,立刻就去了王宅。王廉上前见礼大人,想必献宝受奖,该为我们撤去禁军了。”

“呸!”曹虎狠狠地唾了一口,“还想撤除软禁,你们做梦吧,等着拿你们的项上人头吧!”

“大人,此话从何说起?”

“还装糊涂,你们交的和氏璧它是赝品。皇上差一点要了我们全家的命,如今我就得先要你们全家命了。”

“大人饶命,和氏璧尽由家兄一人保管,据我所知,他既然藏得那么秘密,应该不是假的。”

“你们骗得了我,骗不来邓公公,他可是明白人,用滴血测试之法,验出这是假货。”曹虎不耐烦,“少说废话!想要活命,就把真的交出来。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大人,即便有真的,也得家兄王肃回来,方能动员他献给皇上,现在我们是有心无力呀。”

“便是本官有心思等,皇上那也不容空呀。”曹虎已是急得焦头烂额,“说吧,要宝还是要命?”

“大人,我们要命,可是手中无宝啊。”

“班头,把他们全家再给老爷绑上。”曹虎一声令下,王家满门三十六口,又重新上了绑绳,照旧押至在府门前的广场上。王山清和王廉父子二人对看一眼,王山清说:“廉儿,当为父得知,你兄长他交出的只是赝品,为父感到万分欣慰。我们祖传的和氏璧,怎能落人奸人之手!”

“是啊父亲,想不到大哥他还留了一手。保住了和氏璧,我们便死也能含笑于九泉了。”

“好啊,你们明明知道是假货,还骗得本官一塌糊涂,真真可气,给我杀,杀!”曹虎丢下了斩字牌。

两名刽子手手起刀落,王山清父子的人头落地。刽子手看看曹虎大人,剩下的还杀吗?”

曹虎是带着哭声说:“杀什么还杀,都杀没了,王肃还能回来吗?老爷我上哪找真玉璧,那我不就蜡着挨刀吗!”

王家三十四口,暂时保住了性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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