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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一站——中国(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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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松手上拿着一份报纸,报纸上的文字没有一个是他看得懂的。没错,这是一份意大利米兰市的球报。这份报纸是高健交到他手上的,在接到后为了确认报纸的真实性他立刻拖朋友查了下资料,最终他确信这是一份一个多月前的报纸。一份报纸的话,任何人看过之后都会立刻扔掉,但高健把他留了下来,并且特意带给了靳松,可想而知这份报纸一定有内容。

报纸上面没有什么靳松关心的内容,大明星小明星的脸他都见过,皇马来中国比赛时他还同贝克汉姆吃饭合影,可以说他对这些明星实在已经没有了球迷般的狂热。然而此时,他却目瞪口呆的对着报纸,眼睛在十分钟内都舍不得眨上一眨,最从看报纸之后就再也没有合拢过。

他看到了一张让他连呼吸都困难的照片。

照片不大,水平十分不专业,既小又模糊。然而即便再模糊,他也觉得这照片太熟悉不过了,不是熟悉,而是他根本就亲身接触过。谁敢相信,这是叫邵强的那小孩的照片!照片下面是长长的文字,虽然照片不大,但文字的版面却是相当的足。因为是意大利文,他看不懂,现在他正在等待着秘书那来翻译后的文字,但就是在这等待的时刻,他的眼睛仍然离不开那报纸。

二十分钟后,秘书把拿来了翻译后的文字。一看那标题,靳松便觉得全身一阵。那标题很醒目:“中国孩子——不要走!”中国孩子,毫无疑问便是指这个邵强了。闭上眼睛调节了一下情绪后,靳松开始读那些文字。文字不很专业,读了一小段后便知道原来这是一个意大利米兰城的一个球迷写的,应该是一个中年男人,因为他说“自己的儿子也像他一般大”。

文字主要是以一个球迷的口吻来号召当地的俱乐部主动与小邵强接触,不要“错过一个马拉多那”。这么说让初看起来未免太夸张,但继续读下去,则让人不禁点头称是。笔者将和小邵强见面的全过记录了下来,文字并不熟练,但是显然十分真挚,让人一看就能想出当时的场面。“有关这孩子和足球的一切,因为我的笔力不足,无法描写,同时我也相信,即便我有能力将那孩子说成神一般,仍然没有足够的说服力。所以我录制了一个DV,上传到了网上,请大家自己去看吧。尤其是我们敬爱的俱乐部主席和经理,请你们去看看吧,看看神是如何让他和足球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看看他是不是拥有了一切伟大球星所该拥有的。”下面则附着网址。再后面的文字则是声讨性的内容了,主要是针对一些当地的俱乐部买人失误和对人才的不够重视而加以批驳,无需多看。总总体上看,整篇文章主要是以挽留小邵强为契机,发出一个球迷的牢骚。

靳松用十分钟时间将和小邵强有关的文字看了两遍,接着打开了电脑。他很急切的输入了报纸上的那个网址,一进入后发现这是一个球迷的个人主页,很快,在主页上便找到了那个DV视频,和同报纸上相同的图片和文字。下载需要一些时间,趁着这个时间他浏览了一下这个人的其他文章,只见竟有上百篇之多,而且最早的时间是在两年之前,这才对报纸深信起来。

DV下好,里面是一群孩子在比赛。大都是十四五岁的孩子,比赛用的球场是专业的大球场。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镜头前微笑着,不是别人,正是邵强。DV有二十分钟之多,没经过任何剪接。

无需多做描述,DV中,小邵强进了三个球,翻着跟头欢呼着。

靳松看傻了。

看来有许多人在网上看过这个了,有许多实时的留言。靳松随便翻了几条,只见一条上面写着:“这个孩子在我家的附近住,已经搬走了,那些混蛋的眼睛都瞎了,他们把意大利糟蹋了!”,另一条上面则写着:“别骗人了,这孩子十一岁?我看最少也有十六岁吧,只是个子小。”“这是假的。不信。”“上面的**别胡说!”“我用测速气试了下,12秒多,但是我感觉要更快些,有其他人测吗?试一下。”“测不出来,但差不多,这孩子腿很长,如果完全长成熟后跑百米时绝对可以跑进9秒。”秘书忙来忙去帮着翻译着,而靳松的心则在一次次颤抖着。

※※※※※

“靳先生,这个绝对不行。”

说话的是霸主的主教练美国人理查,当他用生涩的中国话说出这句话时,靳松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理查是本赛季被聘请过来的,他的任务是帮助球队拿到本赛季的冠军,俱乐部从上到下都非常信任他也非常尊敬他。“理查,别这么快做决定,听我说完行不行?”

“靳先生,这个问题,商量,没有。我的目的是,让球队夺冠,我的信条是,认真负责。让一个小孩子和我的队员比赛,这个,不行,绝对不行!”理查不是个傲慢的人,他向来很随和,靳松很少见他用如此的口气说话。

“理查,那孩子不一般,你至少先看一看,我保证,他不比你见过的任何一个球员要差。”

“在我的头脑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要比我,自己的,球员好。”

靳松突然感觉很生气,他觉得面前这个外国人简直蛮不讲理,丝毫不懂得礼貌。这不能怪他,在国外,俱乐部主席不能拿主教练怎么样,但在官僚主义早已遍及每个角落的中国,俱乐部主席总不会喜欢被下面的人顶撞。然而即便再生气,靳松还是笑了笑,拉着理查的肩膀道:“其实这个呢,也算是一场应酬。那个孩子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总之对方是个大商人,我们和他有一个合作项目,对俱乐部来说很重要。因此……”

“够了!这是足球!先生,请不要把你们那些东西搀杂进来!”里查打开靳松的手怒道。

“但是那真是一个小天才!如果他能上场打比赛的话,我们……”靳松也扯破了喉咙道。

“我用谁我自己会去选!”里查说完,摔门离开了了靳松的办公室。

“操你奶奶的!死洋鬼子!”靳松用家乡话骂道。

※※※※※

高健坐在房间里,手上拿着一份外国报纸,一面看着一面笑着。这报纸和他给靳松的一样,甚至他还有另外几期的报纸,那上面同样有关于小邵强的内容。看了这些东西他不得不笑,笑的很开心,完全如一个干了坏事却不知毁改的孩子。

当然,报纸绝对是真的,有上百万份,在意大利的随便哪个图书管或者废报纸收购站都可以找得到。不过他手上这几份报纸却不是买的,而是范干帝给他寄过来的。他觉得自己确实欠范干帝很大的人情。在带小邵强回来之前,他请范干帝帮他做了两件事。第一件当然是快速的注销小邵强的国籍的事,另一件则就是这个了。他需要小邵强有那么一点点名声,尤其是需要他在米兰有那么一点点名声,然后范干帝就这么做了,并且可以保证没有一点漏洞。

名声确实不该这么得来,但有时候一点点善意的无耻往往可以获得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如果是针对自己,高健绝不会靠这个方法来给自己度金,这就如同顾几个流氓调戏自己喜欢的女孩一样,即便英雄救美也是气短。但小邵强不同,他觉得小邵强实在是应该有名声的,没有反倒是一种不公平,所以这么做也觉得心安理得。也许只能对某些人说声对不起了吧。

高健正高兴的喝着酒,兴奋中却忽然接到了靳松的电话。靳松告诉他,比赛没有办法举行了。

“你仍然对他不信任?”

“哪有!报纸我看了,他真是天才!”靳松喜悦道,但随即声音就变得无可奈何起来,“我不能强迫教练,这是这行该遵守的规矩。他是个很固执的人,他甚至都不愿意见这孩子一面。这样……我再想想办法……”

“恩,我看不必了。”高健微笑起来,心中松了一口气,“我想要个比赛只不过是让你相信我罢了,现在你既然已经相信了,那比赛就没有意义了。我想我们该商量一下小邵强签约你们俱乐部的事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其实我也想过了,这种事急也急不得,以后可能完全需要小邵强自己的努力了,你跟我能帮的忙就少多喽!”

“他一定要强壮起来,里查很在乎这个。我会要求他的教练在这方面多做工作的。”

高健开心的笑了。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他也知道自己的第一步棋终于莫名奇妙的走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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