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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生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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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而抬头,望向陷入回忆的司徒霜,“闻道雪域派有两门高深绝学,除了玄门正宗‘枯荣真诀’以外,‘冰魄琉璃功’竟也于此有涉,依我看,两者之间的关系只怕远不止此。”

“七物的秘密若只有表面上那般简单,十大门派怕早已一统武林。”司徒霜噙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眯眼道:“当年天机童子将毕生所学析出三十六式,于物化之际去芜存菁,并成七门绝学,各封于上古宝物之中,但在未习得冰魄琉璃功之前,并无法驾驭七物之中任何一门绝学,这秘密非但外人不知,宫中同样秘而不宣。”

如三大殿之流的执法弟子,或司徒霜这般人物方可知晓这段往事。我虽听柯玥提起过此事,却料不到司徒霜竟坦言相告,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尚存的一丝谨慎提防,也于此际变得益发淡薄起来。

“当年裴炎光之所以通晓‘冰魄琉璃功’,俱是因为宫主在幕后一手导演,至于他的无故失踪,想来同样也有此事有染。”我依着推论侃侃而言:“而裴彦光之所以肯甘心沦为对方的棋子,定是有什么把柄在宫主手上,不得不被迫做出妥协。”

司徒霜笑靥益发动人,半响,望向我的脸上反透出几分怀缅与沉醉来,“这便不得不提起我的姐妹——‘阮云’了,羽儿该知道,宫主为求绝对的实用效率,在弟子幼年之时,便被安排两人一组,同寝同食,我虽身为神宫首座,却也不见得有何例外。”

乍一听到这名字,宫主攥紧拳心,寒眸深处倏然涌起火灼般的熊熊怒焰,“不准提起那个贱人的名字!”

司徒霜深吸口气,警惕中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隐忍,仿佛为了阐述真相而妥协便是莫大的屈辱,片刻后才转过头来,温言道:“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你。无论付出何等代价,我都可以不问理由、甚至不计代价地来帮助你,这目的,自然只是一心为了你的幸福,你可知这都是为了什么?”

我禁不住缓缓摇头,昔年迷雾重重的真相在此际看来,倒更似一场情爱纠葛的肥皂剧,因爱生恨这档事早已变得屡见不鲜,好似在武林中极尽挑拨之能事,造一干掀动祸源的魁首,再来一场惊天动地的虐杀,天雷勾动地火,方能遂了某人平生之志。

“在众姐妹中,阮云最是单纯,同样也最为善良,正所谓‘麻生蓬中,不扶自直’想来约莫如是,羽儿的光明磊落、侠骨义胆,显然也是传自于你的母亲。”容不得我惊疑,司徒霜复又接道:“问题是:当年宫中到底藏着什么人,何以裴彦光察觉之后,竟不惜被宫主要挟,乃至甘愿同天下武林为敌?”

思前想后,凭着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来看,似乎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性。虽然说起来多少有些勉强,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

“先前裴彦光误入岛中,正是偶然见到了被软禁的雪域飞虹柳炽雁,宫主曾对此人做过详细调查,其后便倾心相许,一发不可收拾,但柳炽雁却对她的情谊无动于衷,反倒爱上了细心温柔的阮云,两人珠胎暗结,彼此拟底逃跑之期,却被暗中监视的死士揭穿,裴彦光与此事本无瓜葛,他虽然同样对阮云情根深种,却于当年的往事一概不知,至于同遭软禁的柳炽雁,亦是只闻其名,不识其人,之所以被迫做七宝的试金石,便是因为宫主曾答应过:‘若将十派精锐一夕诛尽,可拱手将阮云奉送于你。’”

一口气听到这里,我差不多已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再结合柯玥、丧门星提供的部分线索,可见昔年的真相竟源于宫主因爱生恨的复仇大计,司徒霜纵然心智过人,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焉能以一人之力颠覆整个若水神宫?或许她为了这一天,整整筹谋了二十年,乃至架空宫主,收拢细作、怂恿我西行等诸般行径,似乎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至于收集七样神兵的举措,分明只是借正派讨伐神宫之时制造混乱,同时来为自己广做嫁衣。

宫主虽答应得斩钉截铁,却是一步以退为进的杀手锏。裴彦光纵算有心救出阮云,一时也无其他良策可用,唯一的法子便是乖乖就范,将自己脑袋往刀俎上推。‘姑姑’是十足十的冷血心肠,利用裴彦光成事之后,更没有兑现诺言的可能性,等待他的,想来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已。

柳炽雁、阮云、裴彦光散人生活本无交集,却因此纷纷贾祸,宫主在大受打击之下逼死柳炽雁和阮云,照此来说,一切便都在情理之中了。

司徒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肃然道:“你待玥儿如同手足,我与你母亲又何常不是如此,二十年来,我蓄养私兵暗为己用,甚至不惜背负*的骂名,为的只是今天!以裴炎光的个性,决计不会接受这等安排,如非被捉了痛脚,又岂能输得如此轻易?”

以她喃喃出神的口吻,复诵呓语般的神情,我无法想象这番话若由恶名昭彰的司徒霜口中说出来,竟会是这般的诡异。

连番不可思议的冲击之下,我思绪反倒变得清晰起来;魔教三番五次兴风作浪,甚至不惜利用八派进犯神宫,表面上是要扶持正道将七样异宝物归原主,可依着现下的情形来看,恐怕寻出裴彦光的下落,才是毒圣一行人的真实用心。

‘姑姑’眸色沉落几分,喉音听不出丝毫起伏,“本宫生平最根背师忘义之人,何况阮云罪迹昭著,更是死有余辜!纵是再杀一百个这样的贱人,也绝不会心慈手软!你可知,这等放肆已是形同造反,其罪当诛了?”

“倘若姐姐与柳郎未曾死在宫主手上,以致他兄妹整整失散二十年,我又何必自找麻烦,专来与你作对呢?”

‘姑姑’如遭雷击,霍然转过头来,一双寒眸在月泽下炯炯放光。

“你说什么?”

司徒霜眸中水波潋滟,粉魅的唇角却噙起一抹好看的浅弧,“我们姐妹二人当年对他无微不至,早已情根深种,难以自拔。何况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虽说世人皆谓情爱专一,无法分享,并且要求爱侣专一于自己,不许属意旁人,但我与她亲密无间,早将这一套弃如敝履,若同时嫁给一个男人,未始不能获得幸福。”

‘姑姑’并未因为这段隐情露出暴怒的姿态,反像颇为惊奇似的,带着某种沉静似的了然。

司徒霜眉宇间浮露凝愁,不过片刻,旋又恢复了以往娴雅的模样,“你自认将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竟一心培养羽儿成为三大殿之首,藉此残杀至亲取乐,如非我暗中操控,早早便将密信遣往西域,只怕柳家的唯一男嗣早已消失在了世上!”

无数念头恍如电闪雷鸣,在脑中翻涌不休,尽管一个比一个荒谬,偏生串联起来又合情合理,此际经由司徒霜阐述,无形中更加印证了之前的猜想。

“多承你此番相告,让我得知那贱种仍活在世上。”宫主这几句说得轻描淡写,语声中还带着掩不住的微笑,仿佛在说什么荒野逸闻似的,听得人毛骨悚然,“你们有彼此作伴,纵使到了阴曹地府,也不愁冥途寂寞,但在此之前,我尚有一样东西要让你们看看。”

清叱声中,一条人影倏然划破夜际,足有两人多高的谷岩被劲压撞为齑粉,仿佛是两块新出锅的豆腐,毫不禁风。夜幕中,那人豁然转头,一身筋肉虬结紧实,周身漆如染墨,锁扣着琵琶骨的铁链宛如莲华般翻搅开来,末端复又深深嵌入双肋之中,看不出一丁点被捆缚的模样,反倒显得与铁索浑然一体。

那汉子冲入林径,将阻绝道路的松木连同围网一并扯崩;拦腰粗的树脊被他信手一爪,即如裁纸般应声两分!所经之处浑若无物,四下里暗伏的峨眉弟子一哄而散,未及脱身的也被巨力掀翻,顷刻便没了气息。

部署在林中的弓手按捺不住,不等我发出暗号,擅自扯开弓弦,那人庞大的身躯厚实强韧,箭矢竟搠之不入,锁链截断十几颗儿臂粗的松木,兀自不停,竟将半毁的松干、磐石乃至尸体卷离半空,“砰砰砰”如掷炮弹,转眼便抛入箭阵之中。

潜伏的弟子被轰得惨叫连连,弓手们死的死、逃的逃,尸身登时躺满一地,‘姑姑’好整以暇地收回视线,像刚刚欣赏完了什么艺术表演,半晌怡然一笑,曼声道:“尸盅既出,指天灭天,指地灭地,这便是战宗涛处心积虑要找的高手,魔教圣主——裴彦光!”

我悚然一惊,未等做出反应,忽听司徒霜沉声道:“我来对付宫主,你须以‘七合之力’尽快将裴彦光斩除,否则以尸盅大法之霸道,少时绝无人能幸免!”一语未毕,宽大的袍袖猎猎兜风,宛若鹰翔;双足动处,眨眼便已掠至林畔,两抹流光脱袖戟出,直指向‘姑姑’的眉心!

强如若水宫主,竟也忌惮于此招的威力,衣影立时逆风摇散,下一瞬偏又出现在臂围右后方,两人迭影无声,使的俱是无形之招,倏忽间,已从暗林前、湖畔边绕了两圈回来,拳掌无形趋避如鬼,徒留满空流矢般的错落残影。

无暇顾念场中局势,心识方起,六名剑客已然展身跃林中,青峰抖窜的气旋离刃飞出,径取裴彦光肋、颈、背、腹多处要害,我抡转过长剑,将两尾锁链运劲斩断,游萤般的剑芒嗡然一颤,旋又冲对方前胸刺落。

蓦地,一瞬间七剑齐至,汹涌的剑劲骤减三分,七剑如击铜鼎,纷纷搠之不入,反震得人颅中龙吟激荡,宛若崩弦,休说创痕,竟连皮肉都未掀开半分。

容不得我吃惊,裴彦光双腕立沉,岩铁般的肌肉飞速贲起,周身三丈方圆突然涌起一阵酸腐的异臭,剑刃‘锵啷’几声,俱被巨力狠狠弹开。

我仰身飘退数丈,一如先前所料,林中倾倒的弟子无一生还,只略略一瞥,便尽是瞠目吐舌、黑血汨溢的模样,甚至连嘴唇都泛着乌青色,喉颈乃至脸颊透着蜈蚣般的淡淡紫脉,显是中毒而亡。

正思索的当儿,六剑复又掩杀而至,裴彦光亏在长索被断,一时毫无还手的余裕,下身仅存的半幅短袍在六人疯狂的劈砍、搠刺之间,早已被剐得条条碎碎,不知是剧毒入体已深,抑或是‘尸盅’大法所为,浮出青筋的胸肌团鼓成束,不住自喉间发出骇人的嘶哑声响,透着困兽般的凶悍,十分迫人。

我不禁蹙起眉来,这才意识到眼下正处于极危险的处境,此番若无‘七合之力’牵制被炼化为毒尸的裴彦光,如司徒霜所言,众人的下场只怕俱是有死无生。

一丝灵感刚跃上脑识,成环状分据的六名剑客倏地消失形影,以绝难想像的速度飙向对方,毒尸才刚站稳身形,顷刻被六人交织的光网掀翻在地,三柄长剑反向一抹,竟将他重重掀入溪谷之中。

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一股难以言喻的异臭倏然从天而降,风压凛冽到几乎快要撕裂胸膛。指顾之间,赫然有人拨开夜雾,臂弯中如凝波荧般的物事应手抛出,轻喝道:“接剑!”

我缩头躲过逼命一击,稳稳将溯玉剑握在手中,再回身时,毒尸已将我攫入怀里,双臂间爆出裂木似的“喀喀”利响,也不知扭烂了什么,我本能地戟指反取他双眼,趁着臂膀松脱的瞬息,“铿”的一声长剑出鞘,径指毒尸咽喉,蓦地,半截青芒仿佛刀削豆腐也似,便这么轻轻巧巧的自他颌下穿喉而出,余势未歇,三尺见长的神兵复又如陷漩流,生生端掉了裴彦光的首级。

溯玉剑锋颤稍停,仍旧泛着碧萤的脊刃劈啪两声,瞬间便将残秽甩得干干净净。

夏紫尘飘然落地,拂袖一观场中形势,剑芒忽如玉龙出谷,掀起一片流星似的雨坠,纵身杀进战团之中。

我忙不迭垂头,瞥见岫玉制成的洞箫被巨力箍得稀烂,除了末端的玉坠尚存,大半截萧管早已爆碎如糜,零零碎碎的散落了一地。

好不容易压下满腔懊恼,我俯下身来,珍而重之的将玉坠收在怀里;念头一起,无数疑问顿如游蛇般浮现在眼前,以司徒霜和夏紫尘联手对敌的情形来看,两人只怕早已相识多年,能针对神宫的部署架空人力,命令心腹弟子迷惑正派,借此防患于未然,只怕其中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隐情。只是……二人同样武功绝顶、深不可测,说不定‘爹娘’在临终之际早有托付,若说两人彼此间有什么关连,似也不足为奇。

一扭头,看到峨眉派一行人放轻动作,正悄悄往浓荫遮覆的谷口移动而至。

我冲陆璇滢连打几番手势,众人很快会过意来,迈着猫步悄然转身,复又贴着小丘,小心翼翼地钻进林中。

陆璇滢鼻翼微歙,一贯淡漠的脸上满是凄恻之情,确认周遭并无任何伏兵后,低声道:“适才的对话我已听去了不少,但事关个人阴私,我会管束门下弟子绝口不提此事!眼下强敌极为辣手,你到底有几分胜算?”

经由对方提醒,我头皮才禁不住发起麻来,此番纵然虎口余生、历劫归来,岛中仍有不少杀机隐藏在暗中,‘姑姑’武功较之在场三人只高不低,足堪当世武林第一人,料以目前的情形来看,胜负只怕仍在未定之数。

“护法弟子尚未出现,我怀疑她们极有可能奉宫主之命,在岛中肃清正派残兵,你留待这里于事无补,不如即刻赶往渡口,争取将其余弟子送离神宫!”我掏出圣水令交在她手中,巧妙地转移开话题,“这是若水神宫的法令,你凭此物行事可省去不少力气,现下时机紧迫,多耽搁一分,便会多断送掉一条性命,须得尽快将此事办妥,免得途生变测!”

陆璇滢脸上掠过一抹几不可察的犹豫,旋又平复如常,轻描淡写道:“好好活着,千万莫要枉送了性命!”语声方落,携着为数不多的峨眉弟子冲我抱剑一揖,立时消失在融融的夜色中。

我深呼吸几口,正准备催动剑阵,战团中却倏然响起一声断喝,音浪似化实体,短暂的滞空后,突如海啸般四下崩散!

直径丈余的残影被震波摧毁,混着半尺高的泥沙轰裂在半空!司徒霜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暗林前的石屑里,指顾间,复又一触地面,撑地而起,面上阵青阵白,竟顾不上形势凶险,径自盘膝坐下,闭目调息起来。

反观场中局势,夏紫尘仍与‘姑姑’缠斗不休,两人均是以快打快,其间青峰飞弹,密如骤雨的交击声不绝于耳,竟无一刻稍停。凝眉细瞧,才勉强看清雪崩似的剑芒从彼此周身轰然倾落,偶尔被劲风激起的水泽瞬间湮灭,我眯起双眼,仍觉青芒如瀑,难以辨识,交鸣的剑刃拳掌回映着摇颤的晕焰,快到连人形也瞧不见,隐隐然,两人俱已融在一团雪云似的银涛之中,难以看清战况。

我将铁剑捆缚在肩后,绕过满地尸身跃下小丘,见司徒霜手捏法诀,似是在运功化解内劲,几许青气与紫络被汹涌的真气凝固在脸上,如同火焰烧到了极处,渐转青白,连同大片紫斑交融成激漩,模样既可怕又诡异,总之不像活人该有的脸色。

“是枯荣真诀!”司徒霜闭目蹙眉,胸口微微起伏,显是内息翻涌所致,“宫主已参破‘无我无相’第十重境界,你若仅以冰魄琉璃功与之交手,势难敌得住她全力一击!”

我不由一凛,几许难以言喻的无力感忽而涌上胸臆,“此功便无任何破解之法么?”

“据柳氏家祖的说法,心法练到像柳炽雁那种以简驳繁、返璞归真的高妙境界,根本无法可破。”司徒霜初次露出几欲摇头的无奈神情,“不管何人同她对阵,大抵都逃不过粉身碎骨的下场,纯以内力而言,此功胜却世上无数心法,‘七合之力’以及‘冰魄琉璃功’与之并属一脉,眼下你的修为却万难与其相抗,不如以‘七合之力’全力一博,或有一线生机,亦未可知!”

对于宫主将‘枯荣真诀’练到这般地步,我丝毫也不觉得意外,当年刘炽雁被软禁之时,整个若水神宫按说并未以雪域派的绝学称雄武林,然而宫主的造诣仍胜过了中原所有高手,攀至武人难以企极的巅峰,用的还是别派武功,对照眼下部分线索,想来必与她放过柳氏后人的契机有关。

我蓦然抬头,六人剑影如惊鸿匹练,瞬间封住战团前后左右,锋锐的剑气凝为实质,分为四个方位贯入战团之中,前三人大步疾冲,疾行间擎剑下刺,十余道耀眼剑影交剪曳出,第三剑却后发先至,但听‘叮叮咚咚’几声利响、半抹剑虹忽而急旋如电,径取银涛中那抹素影!

趁着六人进击的当口,我敛下几分内息,妖萤似的碧光自掌中凝现寸许,袍袖膨如鹤翼,当中逸出半抹散华,凭直觉弹进圈中。

突听一线冰冷的女声飘然入耳,六人被瞬间暴涨的气旋扯入中线,跌撞间剑气乱窜,纷纷伤及自身。其中一柄长剑贯入头阵胸口,却又不知痛似的反手拔出,立时运剑复取宫主首级!

圈中两人不为所动,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湖畔泥尘携着湖水冉冉上升,六抹长剑幻出的虹晕瞬间摇落一地细雨,那人指间风压催增,剑尖凝在半空,突如绷弦不住震颤,剑气离刃的一瞬间,尖端倏然绞转而回,以绝难思索的角度,猛然贯入自己咽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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