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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条狗的救赎(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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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于他无关,他只不过是个完成任务后就会离开的存在,没必要去计较那么多,别说是一个秀才的死,就算是天塌地陷,只要他活到任务结束,其他的都无所谓。

邱升决定放弃揭发秀才二哥,保命要紧。

他得离尚庄和富庄远远的,免得被人发现再送它回秀才家,可他能去哪儿呢?

哎,狗生如此艰难,邱升远眺天际,茫然四顾。

还是沿着溪流走吧,继续向下游,或许会再遇到一个阎员外。

求生之路任重而道远,邱升蹒跚前行,忽然下起雨来,一滴两滴,不断有雨滴落在邱升面前的地面上,淋在他不停迈进的狗爪上。

邱升仰头望天,碧空万里如洗,哪里会下雨?

雨从何处来?邱升跑去溪边,倒映着老狗身影的水面上,滴答滴答……原来他竟然哭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汪汪汪!”犬吠声在脑海里盘旋,邱升一个趔趄趴倒在溪边。

有画面不断闪现……

秀才和阎员外站在树下说话,停在不远处的马车里,云娇撩开帷裳向外张望,摆手叫阎员外,“爹,该回了。”

秀才恭送阎员外,偷偷在马车后跟了许久,一眼万年,秀才喜欢上了云娇,而云娇毫不知情。

邱升看到这一幕,心里酸酸的,接着画面一转,秀才晚上起夜,老狗陪着秀才一起去毛司。

秀才从毛司里出来,偷听到自家二哥在墙根下与人密谋,要去富庄绑一户人家的小姐,算上他二哥总共三个人。

“我先上……”二哥说。

另外一个猥琐的声音道,“我第二……”

“我,我第三。”

猥琐的声音又道,“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二哥语气狠厉地道,“女人的名节最重要,他们不敢声张。”

富庄能论得上是小姐的,只有云娇一人,秀才惊出一身冷汗,悄悄回房躺下。

翌日,秀才旬日休息结束,早起启程赶往县学,老狗跟在秀才身边,摇着尾巴送秀才。

半路,秀才却折去富庄,在林子边上遇到二哥和姚庄的两个地痞,秀才劝二哥不要打云娇的主意,又问自家二哥,为何会同两个地痞来往。

两个地痞反问秀才二哥,秀才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他变了卦,要出卖他们?

二哥否认,其中一名身材粗壮的地痞,猛地用手臂勒住秀才脖子往密林深处拖,另一个瘦小枯干的地痞跟着帮忙,二哥看着不断挣扎的秀才,竟然没有解救。

老狗猛扑过去,咬住那名粗壮地痞,他的牙就是在那个时候用力过猛,变得松动的。

就在这时,老狗的头上捱了一棒子,老狗回头,看到了秀才二哥的脸……

老狗倒在了一片盛开的金色野百合中。

之后,老狗醒来,忘记了它的主人,忘记了它的过往,漫无目的地到处流浪,直到遇见那只大花狗,漂亮的大花狗耀武扬威,是那样的骄傲那样的令人羡慕。

原来这就是老狗的记忆……

老狗因为见到了秀才二哥,而唤起了曾经的记忆,它流着泪被动地走着,回忆着与秀才的点点滴滴,泪不住滴落。

‘你这条老狗,没有救下自己的主人,所以才哭的吧?’邱升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可是这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一条老狗而已,不过是他做任务的载体,邱升脚步不停,继续前行,却在脑海里听到了老狗的悲鸣。

‘系统,这个做任务的载体太吵了,能不能让它闭嘴!’邱升烦躁地叫。

‘不能。’

‘为什么?’邱升抓狂,他不想再听老狗哭。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少来烦我。’

就知道是这样,什么都不管的系统,是不是属于系统瘫痪啊?可不可以换一个正常点的?

‘不能,本系统是终生制,只要你接任务,就是我负责。’

倒霉!邱升默默吐槽。

老狗哭起来没完没了,邱升郁闷了,老狗会不会得抑郁症?万一得了抑郁症要自杀怎么办?

真是麻烦,邱升停下脚步,老狗的哭声也随之减弱。

如果真的要去揭发秀才二哥,自己该怎么办?邱升喝了几口溪水冷静下来,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花花因为邱升的离开,重新获得了家中最得宠地位,得意地摇着尾巴,站在狗窝边精神抖擞,忽然,它听到了低低的犬吠声,像是那条老狗的吠声。

抽了抽鼻子,空气中有那条老狗身上的臭味,花花打了个喷嚏,不理老狗哀嚎。

老狗越叫越凄惨,花花渐渐地听不下去了,不安地在狗窝前来回溜达,最后忍不住跑出院门,寻着声音找到了趴伏在草丛中的老狗。

花花呲牙,威胁老狗。

“汪汪呜……”

邱升故技重施,冲着花花吠叫两声,向前走几步,回头看向花花。

跟着邱升到了墓地,花花左顾右盼,不明白邱升带它来这里要作什么。

来到刻有尚柏信的墓碑前,邱升开始疯狂刨土。

花花在旁边看了会儿,也跟着开始刨,两条狗刨了许久,刨出一个土洞来。

继续刨,邱升的本意是想刨到棺材边上,嗅一嗅里面到底有没有秀才的气味,结果刨得有点深,刨到了棺材下面。

从土里露出一截灰蓝色细布来,邱升一怔,这不正是老狗记忆里,秀才离家时穿的那件衣服吗?

细闻了闻,布料上确实有属于秀才的气味,老狗的哀嚎再度回响脑海……

邱升激动起来,用牙试图扯下一块布料来做为证据,可惜,他稀稀落落的几颗牙,根本使不上力。

尾巴被叼住,花花把邱升拖出土洞外,自己钻进去,不多时,叼出一小块布料交给邱升。

真是万物皆有灵,花花竟然这么聪明,邱升喜出望外,用嘴小心翼翼地含着布料,同花花一起回了阎员外家。

见到老狗同花花一起回来,黄妈奇道,“你这老狗,不是把你送回秀才家了嘛,怎么又跑回来了?狗不嫌家贫,难道你嫌弃秀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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