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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条狗的救赎(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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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升听得一脸懵逼,这条老狗的故事有点多……

听说这条老狗关系到秀才的下落,车夫不敢怠慢,找到阎员外说明情况。

阎员外对秀才有些印象,便让秀才爹跟他坐车一起回去富庄找黄妈问话。

这些闲事邱升都不想管,追着车子跑,就想跟着阎员外回去柴房吃肉汤泡馍,小厮赶他都不走。

秀才家的人想要把秀才找回来,抓住邱升带回去关进柴房。

因为老狗关系到秀才下落,阎员外只能放任秀才家扣下老狗。

同样是柴房,秀才家的柴房破破烂烂,四壁漏风,地上铺的稻草都长霉了,两只破碗上沾着不明物体,一只碗里装着脏水,一只是空碗。

邱升怅然若失,不知道阎员外还会不会接他回去,若是不能,让他在这样的条件下坚持三年,实在是难啊。

入夜,邱升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支起耳朵细听,像是秀才爹回来了……

翌日,邱升在盈鼻的霉味中醒来。

一个身材高挑,眼神锋利的男子站在柴房门口叫邱升,“出来。”

邱升直觉不喜欢这个男子,甚至有些惧怕。

见老狗不肯跟他走,男子不耐烦,上前拎起老狗就走。

被人这样无礼地拖来拖去,邱升气得想打人。

邱升被带去前院,院子里站着秀才爹娘,还有一个浓眉大眼,年纪和云娇相仿的女孩。

“二哥,我也跟你去……”女孩跟上男子脚步。

原来这个男的是秀才二哥,邱升嘀咕,既然是秀才二哥,自己为什么条件反射地十分怕他,这应该是老狗自身的记忆,难道是秀才二哥经常打老狗?邱升想到这里夹紧了尾巴。

走出尚庄,二哥把老狗丢到地上,狠踹了一脚,“带路……”

屁股上结结实实捱了一脚,邱升气愤地低下了头,心里暗骂,带路?带你粪的路!

“大黄,你快带路,按照三哥那天走过的路再走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三哥。”

听了小妹的话,邱升茫然,他哪里知道秀才当日走的是哪条路?

‘系统,能帮个忙吗?’邱升企图求助系统。

‘敢问路在何方,自己用鼻子闻。’

气死狗了,失踪三个月的人,让狗用鼻子闻?怎么闻?时隔三个月,什么味都没了,邱升想杀系统。

‘系统提示,再敢对本系统动恶念,立即终止任务。’

邱升拿出专业忍功,继续忍!

见老狗夹着尾巴站在路边不动弹,秀才二哥上去又是一脚,踹得老狗惨叫。

算了,人狗不跟狗人一般见识,邱升低头到处嗅,嗅了一鼻子青草香,还挺好闻。

小妹忽然自袖兜里拿出一块布来,送到邱升面前。

“大黄,这是哥哥用过的帕子,你闻闻……”

作为一个直男去闻另一个男人用过的帕子,这感觉说不出的怪异,但为了完成任务,邱升还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原汁原味地记在脑海里。

随着熟悉的味道涌入鼻腔,一些混乱的记忆涌现在邱升脑海里,一个背着书篓,穿着灰蓝色细布直裰,头戴儒巾的背影行走在林荫小路上。

两边树冠如盖,浓荫蔽日,一条羊肠小道逶迤其间,两边花开遍野,绿草如茵,他欢快地围着那人跑来跳去,那人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狗头,老狗欢快地叫。

难道这个人就是失踪的秀才?邱升想着,转头打量自己所在位置,只有村口的一株老槐树,远处的景致倒与自己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极为相似。

邱升为了不再挨踹,向前走去。

秀才二哥和小妹跟在邱升后面亦步亦趋。

走到同脑海里景象重叠的位置,邱升又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这次他尝试着用鼻子闻,在林子里的一株槐树上,居然真的让他嗅到了一丝属于秀才的气味。

狗鼻子这么好使的吗?邱升觉得很神奇。

邱升往前一路嗅一路走,在一片东倒西歪的野百合丛中停下脚步。

属于秀才的气味愈发浓郁,并且参杂有腐臭味,邱升不由心惊,难道秀才已经遇害了?

秀才的二哥和小妹跟着进去野百合丛中仔细搜索。

“二哥,三哥的手链!”小妹叫着扬起手,手里拿着一个红豆穿成的手链。

男人戴什么红豆手链?邱升吐槽。

“我怎么没见老三戴过这东西?”

小妹道,“你当然没见过,这是三哥失踪那天,临去县学时,我给他戴上的……是秀华让我偷偷送给三哥的。”

二哥端详着红豆手链,向小妹道,“既然找到老三随身的物品了,你回去让爹再多带几个人过来。”

“嗯……”小妹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回跑,跑了没几步回头问二哥,“二哥,你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带大黄继续找?”

“我带大黄继续找,你和爹带人过来,在这里等我。”

等到小妹离开后,秀才二哥狠踹了老狗几脚,踹得老狗差点没死掉。

二哥对老狗就只有一个字,“走!”

莫名其妙捱了一顿踹,老狗一瘸一拐继续嗅着气味往前走。

忽然撞到一个大土堆上,老狗愣住,倒退几步才发现,居然是一座坟。

邱升定了定心神,围着坟转了一圈,离开这座坟,再嗅不到秀才气味。

看了眼墓主人的名字,尚柏信,邱升记得秀才的娘曾说过,秀才叫枕簟……

忽然,有破风声袭来,邱升连头都没回,直接往前窜去,疯跑出极远,才敢回头看……

秀才二哥高举一根大木棍,凶神恶煞般地追了上来。

跑!这是邱升唯一的想法。

耳边风声呼啸,邱升跑出铁人三项的潜质,越过山巅穿过溪流,邱升居然成功把秀才二哥给甩掉了。

邱升伸着舌头剧烈地喘息着,很感谢阎员外家一日三餐按时按顿地喂他,还有功不可没的肉糜,要不然他肯定没体力跑过秀才二哥。

自己该何去何从,邱升陷入两难。

他是不能口吐人言的狗,举报不了秀才二哥,回去阎员外家,以阎员外的作事风格,肯定还得给他送回秀才家,那样,自己必死无疑。

但,如果不回去,秀才的死,岂不要永远成为一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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