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迎出来，校长问：“有饭没？”
老板娘上上下下望望她，又望望卡里，嘴皮子一撇，轻悄悄地说：“我这是饭店，虽然不多大，但来个十桌八桌的客人，也是能吃饱喝足的。”
栗佳佳扭头便走。走出去没两步，转头看着愣怔的卡里说：“我们走。”
又来到另一家饭店，卡里小声地问：“我们为啥走？”
栗佳佳说：“那骚货像是吃了枪子。”
又是一个老板娘迎了出来。
“有饭没？”栗佳佳依然这样问。
“有有有！请进请进。”老板娘一脸的笑，客气又热情。
栗佳佳径直走了进去。
“卡里，想吃啥？”校长问。
卡里说：“我早晨和栗红在小吃店吃过饭了，并不觉得饿。你想吃啥就吃啥吧，我随便。”
校长把头凑近卡里说：“你一向吃饭像头母猪；今天怎么了？”说罢便笑。
卡里脸一红，一时无语。
老板娘再次问校长吃啥，校长说：“我老公说不饿，你就随便来点吧。”
卡里说是不饿，等饭菜上来了，他狼吞虎咽，比栗佳佳吃的还欢。
栗佳佳想喝酒，卡里不愿意喝，所以两人都没喝酒。不喝酒光吃饭，所以来去匆匆。
出了饭店，卡里连续打了两个饱嗝，他捂着肚皮说：“吃的过饱，觉得不舒服。”
校长瞭一眼他，说：“谁吃饭像你？大概是饿死鬼托生！”
卡里打响了汽车，便往回路上开，校长说：“你往南走，那里车少人也少，我教你路考。”
卡里问：“往南能走到哪里呀？”
校长说：“你走走不就知道了。”
卡里笑笑说：“我这里路生，我们万一走迷了咋办呀？”
栗佳佳说：“如果走迷了，我们就按照迷的来。”
卡里顿然止住了笑，把方向盘一打，车往南行驶。
十几分钟后，走到了水泥路的尽头，卡里踩住刹车问：“下土路么？”
校长说下。
土里含砂子，是一条砂土混合的路。因下雨刚晴，路面不平，车子颠簸的厉害。且路越走越窄。
卡里脚手慌乱，校长说：“这样的路才能练出真技术。”
又说：“实际上，我已不必再教你什么了，你已经很熟练了。”
由于紧张，卡里顾不上回答她话了，双手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生怕车开进了路边的水沟里。
又走了十几分钟，前面是片树林，卡里望望校长，校长微闭着眼睛，他便直走过去。
老远看着林密，可到了近前，中间不但有道，而且路面极宽。
过了树林，再也想不到，前边是条小河。卡里顿然醒悟，自己七拐八拐的，竟然到了淮河岸边。这时，校长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说：“卡里，把车往右打一下熄火，放在树底下，我们下去走走。”
卡里把车熄了火，却没有动屁股。他有点呆，也有点愣怔，他望着栗佳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是栗红，他早就蹦下来了。不但早就蹦下来了，而且早就牵着她手快快活活地往水边跑。
可是，站在身旁的却是她姐。卡里不情愿下去，也觉得不可以下去。但这时，已经由不得他了。
“你下不下？你如果不愿意下来，你就睡在车上吧，我去洗澡。”说着，栗佳佳扭头便往水边走。
走出去没两步，她转头说：“如果今天有什么，也是你自己惹出来的，因为我在车上睡得好好的，你却和美少妇搭上了。”
卡里下来了，他撵上了栗佳佳。他不能让栗佳佳一个人去洗澡，因为在不久前，四个中学生就是在河里洗澡，结果淹死了一对。
正是晌午头，极目远眺，除了有几只水鸟，连个人影都不见。
河水清澈，眼能见底，小鱼潺潺游动，栗佳佳脱掉鞋袜，下到了水里。卡里也急忙脱掉鞋袜，跟了过去。
栗佳佳还往前走，水已经淹到她的膝盖，卡里跳前几步拦住了她：“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危险了！”
栗佳佳冲他嫣然一笑，说：“有你在怕什么。”说着抬起脚步直朝卡里撞去。
卡里拦她不是，拽她不便，急的束手无策。躲开了她，栗佳佳直走过去。
眼看她裙子打湿了，卡里在后面喊道：“这是淮河，不是池塘。你万一掉进了沙窝，那里面是软的，越陷越深，眨眼就没影儿了！”
栗佳佳以为卡里在吓唬她，并没有止步。卡里真急了，顾不得想什么了，几步撵上她，一把拽住了她手。“你万一掉进了沙窝，连我都没命了！”
栗佳佳看见卡里脸红巴着，话腔不同以往，便相信了她话。
她虽然站住了，却忽然跪了下去，并手击水面，像小孩子一样，边打边笑，快乐无比。这样，她不但头发和脸上都被溅起的水打湿了，腰以下的衣服也全部打湿了。卡里再拉她时，她突然用另一只手往卡里身上泼水。卡里猝不及防，衣服被水打湿了，眼睛也难睁开。一时性起，扔掉她手，双手往她身上泼水。
顷刻，两人的身上水淋淋的，栗佳佳突然站起来，扑向卡里。卡里被她撞倒在水里，栗佳佳也趴在了他身上。
卡里爬起来，又抓住了她手，硬是把她拉上了岸。水火无情，卡里豁出去了。
把栗佳佳拽到树底下，卡里甩掉她手，站在一旁。头发也湿了，衣服也湿了，弄的狼狈不堪。栗佳佳亦如此。
坐在树底下，栗佳佳说：“卡里，你不是喜欢跑么？今儿你咋不跑了？”
卡里气咻咻地说：“要不是在河里，我早就跑路了！”
栗佳佳咯咯咯地笑起来。由于衣服贴着胸脯，她笑时，胸脯颤抖的格外动人。
卡里不望她，把身子转了过去。因为她把裙子撩起来了，穿着狭窄的红裤头坐在那儿。
在卡里的面前，栗佳佳觉得没什么顾忌了，因为，在不久前，自己的身子，该他看见的，该他摸到的，他已经看见了，也已经摸过了。
正因如此，她在卡里面前无所顾忌，卡里也拿她没有办法。
她索性躺下来，从头到脚都贴着沙滩。太阳当头，阳光直射下来，正好照住她的眼睛。
她闭上了眼睛，轻声地说：“卡里，躺在这里可真舒服。”
卡里懒得理她，却又不得不理她：“砂子是热的，天又是热的，你躺吧，小心把身子烫焦了！”
栗佳佳不吭声，脸上却浮出笑容。沙滩上静悄悄的，听得见河水流动的叮当声音，是那么悦耳，又是那么迷人。空中有鸟雀飞过，似乎看见了他俩，俯冲低飞，停留在他俩头顶上的树杈上。叽叽喳喳地叫着，似是报喜，也像报忧。
卡里心里一颤，忽然想起了栗红，急忙掏出手机。已经关了半天的机，也该给栗红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了。
栗佳佳轻声细语地说：“你如果不想撒谎，你如果不想欺骗单纯善良的栗红，你最好把手机装进口袋里。”
卡里背对着她，问：“为啥？”
栗佳佳依然没有睁开眼睛，依然轻声细语地说：“你这个时候给栗红打电话，她如果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你怎么说？莫非你对她说我在和你姐洗澡么？或者你对她说我在和你姐一起睡在沙滩里么？”
卡里瞪她一眼，发现她四肢叉开地躺着，慌忙又转过了身子。转过了身子，却也悄悄把手机装进了口袋。她不能欺骗栗红，也不能对她撒谎。
忽然听见牛的叫声，卡里霍然抬起头来。四下望望，并没有人影，心里想：“只闻牛声，咋不见人呢？”
这时，他很害怕突然有人来，却也希望忽然有人来。之所以害怕突然有人来，只因为栗佳佳这个样子实在不雅；之所以又希望忽然有人来，因为他想急着离开这里。
栗佳佳也听见了牛的叫声，可她一动不动，似乎并不担心来人看见了她。
卡里说：“有人来了，我们快走吧。”
栗佳佳一笑，说：“你想走你就走吧，我不走。我们又没偷也没抢，人来了怕什么？”她张嘴笑时，牙齿迎着太阳，白的耀眼。
走不能走，卡里索性也坐下了。他的衣服也渐渐干了，坐在沙滩上，觉得热烘烘的，很不舒服。他嗤地一笑，心想，栗佳佳大概也睡不长了，因为她的衣服也快干了。
这时，那些鸟雀叽叽喳喳一阵子后，吱的一声叫，震动身子，展翅高飞了。
卡里说：“鸟都嫌这里热，个个飞走了。”
栗佳佳说：“鸟不是嫌这里热，而是害怕打扰了我们。”
卡里哼了一声，说：“你就这样让太阳晒吧，脸晒黑了，三年都转不过来！”
栗佳佳笑，然后说：“我脸就是像那树皮，那老头儿也是舍不得扔掉我的。”
卡里把牙紧咬着，生怕笑出来。
栗佳佳又说：“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心变的太快，比小孩子的脸变的还快。”
见卡里勾着头不吭声，她说：“当初，你的爱让我感动又感伤，感动的是，那爱来时轰轰烈烈，似暴风骤雨；感伤的是，那爱走时悄无声息，不知不觉；没有理由，也不打招呼。”
卡里望望她，不吭声，又把头勾下了。心里也不好受，栗佳佳说的是实话。
栗佳佳忽然坐起来，望着卡里说：“卡里，你觉得你能和栗红走到底么？”
卡里不假思索地说：“当然能。”
栗佳佳惨然一笑，说：“要是放在一个月前，你这话我相信。可是，你现在说这话，在我看来，就像那空中飞鸟放屁似的。”
卡里脸一红，热辣辣的，觉得又羞又愧。心里沉甸甸的，暗叹口气，这辈子，欠栗佳佳的情，看来是还不上了！他痛苦地又勾下了头。
栗佳佳说：“当然，你如果不再三心二意，你以后如果一心一意，你和栗红走在一起，我相信你们会开心的，也会幸福的。只不过……”
卡里说：“只不过什么？”
栗佳佳说：“我害怕你又喜新厌旧。”
卡里脸一红，明白她话的意思，便低头不语。
栗佳佳说：“好吧，我们以前发生的事一笔勾销，从今往后，我是你姐，你是我妹夫。只不过，你俩结婚了，可不要忘记我，因为我的驾校发展的快速，实在离不开你俩的帮助。这样，短痛换来长乐也划得来。”
卡里兴奋地抬起头来，并不避讳她那光溜溜的身子了，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栗佳佳碰一下他的眼睛，笑着说：“不过，说实话，和你在一起，我确实觉得快乐，以后，有机会外出，我还会叫上你。”
看见卡里显出惊讶之色，栗佳佳说：“既然我是你姐，你是我妹夫，我们在一起又不做**的事，你还担心和害怕什么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