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王小羊实在不想到林美娜家去，但他才一稍稍流露出这种想法，林美娜就明显不高兴起来。我可是代表我父亲来请你到我家去的，她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说，如果你爽约了，那你就永远不要来见我了。说罢，她就转过身去，腰肢一拧一拧地朝马路上走去。王小羊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当然不想就这样和林美娜分手，脑子里没有经过多想，便一溜小跑地朝她追过去。林美娜见他跟上来了，不禁也眉开眼笑，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半是亲昵半是要挟地走向电车站，和他一起乘车往自己家赶去。
林美娜家是在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刚走进巷子时，王小羊看到两边的房屋都有些破旧，以为林家的住宅也不怎么样呢，当走到巷子尽头了，突然一处颇为宽敞的院落出现在他面前，林美娜说“到了”，便带头走进到院落里去。王小羊举起头，尽管还没有看到院落里的情景，但几处高处院墙许多的房屋檐角还是让他看了个清楚，仅凭这一点，他便判断出林家的住宅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不禁又扭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破旧的老房屋，想不明白这条巷子里怎么会有这样一座非同凡响的住宅。
王小羊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那个黑漆大门里去。里面的院落果然很大，迎面有一座假山，下面是个水池子，旁边栽植着许多好看的花草，几条青砖铺就的甬路交叉出现在花草间，其中的一条甬路通向一个月亮门，原来后面还有一个院落，或许里面才是林家的生活区，因为林美娜一进来就穿过月亮门，直朝里面的院子走去。院子两边的房屋都是二层的格局，门窗上雕刻着不同的图案，楼上的阳台上还悬挂着许多红色的灯笼，给整个院落增添了一些喜庆气氛。王小羊不知道这些灯笼原先就有，还是为了迎接他临时挂上去的。也许他的脚步有些迟缓的缘故，林美娜已经消失在月亮门里了，他还在花草间的甬路上行走。他倒不用担心走错了地方，因为从他一进来的那个时刻，就有一个佣人模样的人凑上来，引着他往前行走。除了这个热情的男性中年佣人之外，院落里还活动着好几个佣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脚步匆匆地忙着自己的事，其实也可以说他们忙的是同一件事，那便是为他的到来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
你这边请。那个中年佣人一手撩起长衫下摆，以便行走得方便些，一手在他面前伸展着，引他穿过月亮门，进到里面那个院子里去。内院没有外面那个大，但却显得很空荡，因为里面没有安置任何多余的东西，只在院中央栽植了一棵银杏树，从它足有碗口粗的树干推测，怕是也有很久远的年头了。佣人引他从树下经过，径直朝正屋的一个门里走去。请先到客厅里坐坐。佣人为他撩开挂在门楣上的流苏，把他让到里面去。王小羊以为安置在楼房里的客厅会有多么不同，进去了一看，原来里面放置的也是一张八仙桌，周围摆放着几把木头圈椅，想必这个院落的主人也就是林美娜的父亲也还没有脱掉守旧的习气。王小羊一进来，那个佣人就把他让到椅子里，倒上茶水，然后自己站在一边，一声不吭地悄悄打量着他。王小羊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也并没有觉得多么不自在，毕竟这个一个佣人对他的打量，并不代表林美娜的父亲对他的考察。想到林美娜的父亲对自己的考察这回事，他不禁感到有些奇怪，自己都进到客厅里来了，他的父亲怎么还不出来对自己实施考察？不要说林美娜的父亲，就连林美娜自己都没有了踪影，这个人可真是，竟然把他这个“新人”丢下不管，她自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王小羊刚在椅子里坐下，又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佣人又一次凑上来，小声地问他说，你需要什么吗？
美娜呢？王小羊朝四处看着说，她到哪里去了？
我去给你看一看，佣人一边说一边退出门去，你先在这里坐着。
不一会儿，林美娜蹦蹦跳跳地走进来。怎么样？她一进门就对他说，我家怎么样？不等他回答，她就顾自说，不错吧？
是不错，王小羊在心里说，可我不喜欢。他真的不喜欢林家的这种样子，它的院落，它院落里的一切，包括它的房屋、摆设甚至那些佣人，他都有一种极不适应的感觉，如果让他在这样的氛围中生活，那还不如让他回到乡下去自在得多。但他不能对林美娜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不仅是会伤她的心，更可能会引发她对自己的笑话。真是一个乡巴佬。他甚至想象得出她对自己失望的评价。为了避免这一切的发生，王小羊没有明确表示什么，反正她自己已经回答了“不错”，还用自己说什么呢？
为了让你吃上一顿好饭，林美娜把嘴凑到他耳边，用得意洋洋的口气对他说，我爸爸从好几天前就开始精心做准备了……
说到了她的父亲，王小羊便又想起他对自己的考察。你爸爸呢？他不是说要对我进行考察吗？他怎么还不出来？
怎么你没感觉出来？林美娜不解地问他，考察不是早就在进行了吗？
早就在进行了？王小羊越发迷糊了，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不知道？
咦？林美娜也同样有些迷惑，你不是一进门来，我爸爸就和你在一起了吗？
没有呀，王小羊摊开两手，我怎么没有看到他？
不会吧？林美娜摸摸的他的额头，你不会一到我家来，就激动得发烧了吧？
你才激动得发烧呢。王小羊反感地拨开她的手。我有什么好激动的？他在心里说。
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呢，林美娜郑重其事地说，你怎么会……。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会不会是我爸爸在耍花招？
耍花招？王小羊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
对，林美娜想了想，便用肯定的口气说，一定是这样。她继而自言自语地说起来，真是没想到，他竟然把这招用到头一次上门的女婿身上来了，也不怕日后落下话把。
望着她神秘兮兮的样子，王小羊还是没有回过味儿来，她在对自己嘟囔什么呢？
我来问你，林美娜转向他说，那个领你进来的人有没有盯着你看？
你是说那个佣人？
什么佣人？林美娜在他身上使劲拍一下，你个大呆子，那个人就是我爸爸。
什么？王小羊大吃一惊，随即又以为她是在说笑话，这怎么可能呢？她的父亲是这个城市里数得着的大老板，怎么可能会在这个院落里当什么佣人呢？他可是这个院落货真价实的主人呢。
哈哈哈，林美娜快意地大笑起来，你个大傻瓜，居然被人家暗中考察了都不知道，还在日本人的学校里念书呢，羞不羞？
王小羊思量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回过味儿来，但他还有些不相信，难道说你父亲竟然扮演成佣人的样子，在暗中对我进行……，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呢？林美娜推了他一把，这正是我爸爸惯用的伎俩，平时他只是在别的场合用这招，没想到今天他竟然对自己的女婿也用上了。
王小羊呆怔了一下，忽然觉到自己的确是被那个狡猾的老家伙给耍了，他还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干呢？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爸爸精明着呢，林美娜用自豪的口气说，同时他又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常常有一些出其不意的怪念头，连我都惊讶得不得了，真不知他是怎么产生那些想法的？
真是个老狐狸，王小羊在心里说，落到这种人手里可算是倒霉了。他忽然对那个装神弄鬼的老家伙产生了厌恶心理，本来就对这个家庭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之受到那个老狐狸的捉弄，他越发不愿待在这个阴沉沉的地方了。
林美娜看出了他情绪的变化，赶紧止住笑，摸着他的脸安慰他说，你别不高兴，我爸爸这样做表明他喜欢你呢，不然他也不会这样做的。
何以见得他喜欢我？王小羊反问她说，说不定我并没有通过他的考察呢。他又在心里加上一句，那样反倒好了。
等他来了你就相信了。说着，林美娜就匆匆走出去了。
很快就到吃饭时间了。这一次，那些真正的佣人都陆续走了进来，把手里的杯盘碗碟放在桌子上，一一仔细地摆放好，不一会儿，整张八仙桌子上就摆满了丰盛的饭菜。望着那些摆放饭菜的佣人，王小羊在里面寻找林美娜父亲的影子，并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些佣人里别再冒出个林美娜的父亲来。当然，这些真正的佣人中不会有林美娜的父亲，等他们摆放好了饭菜，他们一一走出去了，林美娜的父亲也就是那个曾经扮演成佣人的老家伙才从门外走进来，这一次他是被林美娜搀扶着进来的。还离着老远，林美娜就朝王小羊微笑着点头，似乎是在告诉他，现在她挽着的这个人已经不是什么佣人了，而是他真正的父亲。
王小羊以为，林父进来面对着他时会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因为林父在他面前没有流露出任何惭愧的表情，而是保持着一种一本正经的样子，他透露出来的严肃神情不禁让王小羊心生疑窦，那个扮演了佣人的老家伙到底是不是面前的这个人？如果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他就确凿是个不一般的家伙了，怪不得他能在日本人横行的环境里如鱼得水，看来没有两下子是混不到现在这种样子的。一霎间，王小羊便对这个两面派产生了非同一般的恶感。
吃饭吧。林父端起一杯清酒，朝王小羊举了举，便一饮而尽，然后拿起镀金的刀叉，率先吃起他精心准备的西餐来。
王小羊不愿吃西餐，更喝不惯日本人的清酒，便没有响应他的号令，只是呆坐着不动。
吃呀。林美娜用脚在桌子下踢了他一下。
林父觉察到了她的动作，便对他说了一句，吃不惯没关系，凡事只要开了头，再不习惯的事情也会慢慢变习惯的。
为了掩饰王小羊的不合作，林美娜有意转移林父的注意力说，爸爸，您对他的考察通过了吗？
通过了，林父点点头说，小王是个好青年。他把一块奶油咽下去，又用舌头舔了一下手指说，还要历练。
那你就多带带他吧。机灵的林美娜讨好他说。
这个没问题，林父又看了王小羊一眼，不过还要看他是否感兴趣了。
他当然感兴趣了，林美娜替王小羊回答说，跟着爸爸学生意场上的事，他早就巴不得呢。他又转向他，对不对小羊？
王小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真怕自己稍一不慎做出什么举动，破坏了餐桌上一对父女制造出来的美好气氛。
好不容易吃过了这顿饭，林父回他自己的屋里去了，林美娜又领着王小羊去见她的母亲。王小羊似乎这才想起来，自从进到这个院里以后，林美娜的母亲就始终没有露过头，如果她不提起来去见她，他还以为这个院里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呢？他不能不感到奇怪，作为这个宅院里的女主人，她为什么不来和家人一起吃饭呢？是为了避免见自己，还是平时就这样？
林梦娜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便再次对他解释说，我这个母亲并不是我的亲娘，而是我父亲娶来没几年的姨太太。
那你的母亲呢？
林美娜摇摇头说，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得病死去了，隔得年头太多了，我现在都快要想不起她是什么模样了。
王小羊心里不免一动，原来她还有这样不幸的身世。我不该问你这个。他握了一下她的手，有些歉意地说。
我这个母亲对我也不错，林美娜勉强笑了一下说，因为她自己不生育，便把我当成她自己的女儿。
王小羊欣慰地吐了口气。那她怎么不来和家人一起吃饭？是不是不愿意见我？
哪里是这样，林美娜再次摇摇头说，她是在忙着和别人打牌，顾不得和我们一起吃饭。
为了打牌，竟然可以不吃饭？
她的牌瘾太大了，林美娜无奈地说，别说吃饭，就是天塌了，她也照样打她的牌。
王小羊仰起头，在院子四周望了一圈。林家有那么多怪人。他在心里说，生活在这样怪异的环境中，林美娜也实在是不容易。
见到林美娜的后母时，她果然在忙着和牌友们打牌。牌局设在院角一幢屋的二楼里，从屋内的摆设看，这间屋怕是林家专门辟出来用于打牌的地方。陪同林母打牌的牌友共有三人，其中两个女人之外竟然还有一个男人，都打扮得清清爽爽，头发梳理得十分整洁，手指甲也剪得非常干净。王小羊以为他们都是像林家一样富有的家庭中的闲人，没想到林美娜悄悄告诉他，这三个人都是她自己家里的佣人。
什么？王小羊吃了一惊，他们竟然是你家的佣人？他把眼睛又落回到那三个人身上，禁不住叨念着说，他们的身份也别是假扮的吧？
去你的，林美娜推了他一把，随即向他解释说，为了让母亲打好牌，我爸爸便专门收养了这几个门客，让他们一心一意陪母亲打牌，除此之外他们也不用干。
王小羊在心里感叹一句，你们可真会玩呀。
他们进来好一会了，林母还没有从牌桌上抽出工夫搭理他们，倒是那三个人听到他们的嘀咕声，不时地抬头看他们一下，但没有林母的许可，他们也不敢和他们打招呼。直到林母赢了一把，才把头从牌桌上抬起来，但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看，便又收回目光，把注意力转移到手里的钱上去。
姨娘，林美娜赶紧走过去说，您女婿来了一会儿了，您过过目，看他还合您的意不？
合不合我的意又有什么关系？林母大咧咧地说，只要你看着合适就行了。
那你总得要给个话呀。林美娜还等在她的面前。
这钱我老也数不清楚。林母的两眼还是盯在手里的钱上。
林美娜只好走过去，把钱从她手里接过来，帮她仔细点数了一遍。
林母腾出了工夫，这才再次抬起头，让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尽管她颇为专注地看着他，但王小羊还是感觉出来，她的眼神里流露出的依旧是例行公事的架势，并没有包含多少感情se彩。不错，她在他身上打量了一遍，便回应林美娜说，我这里准了。说罢，她像是完成了一项不该由她完成的任务，又匆忙把目光转回到牌桌上去。
林美娜知道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了，便做出高兴的样子对她说，谢谢姨娘的许可。
听了他们的话，那三个牌友也才对林美娜说，恭贺大小姐找到了如意郎君。随即又转向林母，用谄媚的口气说，太太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婿，下辈子就等着享清福吧……
林母不耐烦地拍拍桌子说，打牌打牌，你们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三位牌友赶紧低下头，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牌桌上去。
看看没有他们的事了，林美娜便拉了王小羊一下，两个人也知趣地往屋外走去。林美娜担心王小羊情绪会有些失落，便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对他说，只是不能不走这个程序罢了，原本并不需要征求她的意见，可谁让她在那个位置上占着呢？
王小羊才不把这件事当回事儿，便也用轻松的口气对她说，在此之前，我还没有看过打牌的呢……
是呀，林美娜心领神会地响应说，就当是我们看了一场牌局吧。
两个人都开心地笑起来。林美娜也很快恢复了高兴劲儿，抱住王小羊的一条胳膊，把头依偎在他身边，大摇大摆地傍着他在院落里走动。王小羊担心他们亲昵的举动被别人看到，想抽回自己的胳膊，但林美娜却抱着他不放。怕什么？她有些耍赖皮地对他说，我们既然都被他们许可了，还怕他们看吗？他们乐意看就让他们看好了。说着，反而更紧地抱住了他的身子，胁迫着他在整个院子里走了个遍，好像是故意向人们显摆似的。
不能不说林美娜的样子甚为可爱，和她这样待在一起也的确非常美好，但与此同时，王小羊又确凿感觉到一些不安，当他们把两个院子里都走下来时，他心中的那些不安已经聚集在一起，转化成了一种让他身体上极度不适的东西，就像他被逼迫着吃下了让他感到恶心的食物一般，如果再说得严重一些，他便真的体会了一点点受难的感觉，不仅不盼望他和林美娜在一起的这场游戏继续进行下去，反在内心里期盼着它的快些结束。直到他们把两个院子的所有地方都转下来，林美娜拖着他的胳膊朝自己的闺房走去时，他才感觉得好受了一些。终于结束了。他甚至在心里对自己说了这样一句话。
林美娜的闺房也是在二层楼上，但却是距离林母牌室最远的另一个院角处。王小羊不知道林美娜是否因为自己的到来精心拾掇了一番，还是平时就那么讲究，反正他走进她的闺房来的时候，屋内的整洁程度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就像是一个从山林里钻出来的土娃子不慎闯入了传说中的公主的房屋，望着这个他甚至在幻想中都没有见过的神秘处所，他有一种走错了地方的感觉，一时停住脚，不知道凭着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往里面走。怎么回事？林美娜在后面推了他一下，进去呀。王小羊才不得不迈开脚步，蒙头蒙脑地走进去，尽管中午他没有喝一滴酒，却有一种醉醺醺的感觉，呼吸着一种让他感到极度陌生的脂粉气息，他疑心以下发生的事情都来自不可靠的梦境，而根本不是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的事情。
林美娜的意兴还没有消退，所以他们一进到屋里，她就马上把门板合上了，转过身来，以更加猛烈的动作搂住他的脖子，同时把自己的身子投入到他怀抱里去。王小羊突然感觉到她的身子变得那样沉，等意识到她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吊着他脖子的两手上时，他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在勉强踉跄了几下后，他只好抱着她的身子走到床边，想把她放到床上去。但林美娜坐在床上却还不松开自己的手，王小羊无可奈何，便也只能随着她的动作把自己的身子也放上床去。这当然是林美娜希望达到的效果，所以他们一在床上躺下，她就让自己翻到他身上，像一只饥饿的动物一般按住了他。你跑不掉了。虽然她并没有说出什么，王小羊却似乎听到她胸腔里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当然那也许是来自自己的胸腔，是自己替这个突然间变得凶猛起来的动物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此时正是午休的最佳时刻，不仅这个院落里的所有人包括一只猫都在自己睡觉的地方打瞌睡，而且他们都尽可能把自己身上的每个部位舒展开，以度过这个夏天里最为炎热的时刻，所以王小羊被林美娜拖拽着躺在床上，也并没有让他感觉得多么异常，只是当林美娜开始实施实质性的ing爱步骤的时候，王小羊才真正回过味儿来，林美娜是要在接下来的时刻里把他们自己变成真正的男人和女人了。也难怪林美娜会这么勇敢地迈出这一步，他们在这个时刻里都已经让自己的身体膨胀起来，再加之身上的衣服有限，他们膨胀的身体尤其是那几个敏感部位都暴露在他们的视野里，就算是闭上眼睛也不会感觉不到了。林美娜是在自己的家中，自然胆子便变得格外大，王小羊则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尽管这里的所有信息都有利于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但毕竟有些不适应的感觉，所以在最初的时刻里他还试图抗拒一下，但林美娜一把自己的衣服脱掉，望着她同样陌生却极具诱惑力的身体，他便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只能乖乖地按照林美娜的牵引，把下面的事情笨拙却也酣畅地做完。他妈的，他在心里对自己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我什么都不管了……
做完了他们该做的事儿，他们像两条被扔到岸上的鱼，疲惫不堪地喘息着粗气。王小羊闭上了眼睛，在心里进一步回味刚刚过去的那种万分美好的感觉，第一次知道专注于身体的享受对人生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林美娜伸出一只手，像一只柔软的虫子在他赤裸的身体上轻轻地滑过，给他的感觉像是沐浴在春天的微风里，她接下来对他的窃窃私语也像暖雨一般在为他洗涤。
给我说一下，你有什么样的感觉？
当然是……很美好……
你愿意这样过下去吗？
这样过下去？
是呀，从此以后，我们就过类似于今天这样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真的会属于我吗？
只要你愿意，你不仅能过上这样的日子，甚至还有更加美好的日子在等着我们。
我想不出还有比这更美好的日子。
真是没有头脑，让我来给你数一数？
好吧，我听听那是怎么回事？
你可以接替爸爸的生意，由他给你铺路，也许用步了几年，你就会成为全济南市最大的商行老板。
我也许不是做生意的材料。
如果你不愿干这个，你可以到日本去留学，让爸爸在木村义邦面前说一声，那个赴日留学的名额就是你的了。
谁没想过到日本去。
当然这只是爸爸的规划和我的意愿，如果你不愿做这些事，我们也不会勉强你的？
我不知道我应该去做什么。
就算你什么也不干，凭我们家的实力，我们两个也能过上富足的日子。
这样的生活的确不错。
仔细想一想吧，当我们吃过了香甜的饭后，就挽着手在院子里散步，然后回到这里来，一起在床上做我们愿意做的事情。
我们就过这样的日子吗？
就过这样的日子，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从此以后，我们就会牵着孩子们的手，一起到院子里去和他们玩游戏……
我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我不是对你说过了吗？只要你愿意，这样的日子就是属于你的，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不，属于我们共同的孩子们的。
天哪，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你愿意过吗？
我觉得我是在做一个梦？
这不是梦，只要你说一声愿意，这样的梦想就会马上变成现实。
你让我想一想，我到底该不该醒来。
傻瓜，你还以为是在做梦？我不是告诉你了……
美娜，不要再对我说了，我要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那你就好好地想想吧，我等着你的答案。
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小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呀。
我要想一想，想一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