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练灵怎么也想不到张玉杰会有这一天，而这一切竟是她的杰作。
张玉杰这一生都是一个悲哀，史家三少是如此，江湖第一沙雕是如此，张玉杰也是如此，不管他在哪里，是谁，都是一个悲哀。
如今他快要做驸马爷了，马上就可以咸鱼翻身了，却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又或者说他终于终结了自己的悲哀人生，他终于可以摆脱自己的痛苦了，也许只有忘记过去，他才能如此洒脱吧？
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慕容练灵分不清楚，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这些事情，而她只能像个小丑一样傻呆。
看着看着，慕容练灵的泪水就不禁流了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自己的内心很愧疚。
“你觉得怎么样？”独孤少羽还是问得那样平淡，脸上仍然是挂着那一抹淡淡的微笑。
慕容练灵擦干眼泪，脸上泛起一股带着泪光的苦笑，假装着很坚强地说道：“很好，他能开心就好！”
“这几天都是紫凨在照顾他，可惜他不是小邪，紫凨的脾气对他没用，他没跑出城去就好！”
“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记得，他记得我，记得我教会他的每一招一式，在来的路上，他自己打败了神兽，放眼江湖，他已经能算是一流高手……”
“就这？”慕容练灵想想都感到绝望。
“也许他也会记得你吧，他一直嚷嚷着要找你。”
“……”
“你觉得这样不好吗？”独孤少羽竟是突然问这么一句话，似乎对现在的这种情况很满意似的。
慕容练灵实在是看不懂她，脸上只能露出一阵尴尬的苦笑。
“你不是一直都不希望他来打扰你吗？我想只要你不承认你是他认识的那个黑土，也许他以后就不会再来烦你了吧！”
独孤少羽说的没错，慕容练灵最烦的就是张玉杰这毒舌，听到他说话都生怕中毒似的，恨不得避而远之。
“你不是说你想要跟我如闯荡江湖吗？如今他已经不会再来烦你了，何不趁此机会？”
慕容练灵不知道独孤少羽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事考验？还是说他本来一直都是这么冷淡什么也不在乎？但是她心里却是不好受。
“你觉得我应该抛下他吗？”
“其实也就两条路，要么抛下他，要么一辈子跟着他。”
“……”
独孤少羽永远都是那样直白，没有什么花里胡哨，没有什么多余的废话，有哪句说哪句。
慕容练灵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曾经做过选择，而每一次都是后悔的，她害怕做选择。
独孤少羽见慕容练灵沉默着，便是微笑道：“要不你去看看他？兴许他会认得你！”
而此时张玉杰突然狂奔了起来，一边没命地跑一边傻气而惊慌地叫喊着：“救命啊，疯子来了，大家快跑啊，快跑，疯子来了，要杀人了！”
很明显他很害怕凌紫凨，凌紫凨一边在后面追一边严肃地指着叫道：“臭小子你别跑，给我站住，不然今晚不给饭吃。”
“救命啊，疯子不给饭吃啦，啊……”
张玉杰没命跑，身后却是只有嘲讽的笑声，除了凌紫凨，没有谁会可怜他，因为除了他，城门楼还有一堆这样的人。
慕容练灵看到此情此景，终究还是泪奔了，嘴唇忍不住就随着情景动了起来。
她很想助力喊出那个“快跑”，可是她根本上就喊不出话来，只能捂着脸悲伤地哭了起来。
她曾经渴望过闯荡，后来遇到了张玉杰，也想过平静，后来想想自己配不上他，终究又想回到江湖……现在想安心走江湖路？怕是没那么容易放得下。
这时候张玉杰跑到客栈楼下摔啦一跤，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听起来就感到凄凉。
凌紫凨追了上来，毫无脾气地双手撑腰说道：“哼，叫你不要跑，你偏不信，这下好了，摔得爽了吧！”
“呜呜呜，疯子欺负人，疯子不给饭吃，我要黑土姐姐！”
看着张玉杰哭得像个孩子，凌紫凨都有点于心不忍，便是想要把他扶起来。
谁知道张玉杰古灵精怪，趁凌紫凨蹲下来的时候将她一把推倒然后撒腿就跑，等跑远了还回头做个鬼脸。
“略略略，疯子追不上我，疯子要气疯了！”
张玉杰很开心，真正的开心，可是他越是开心有的人越是感到绝望。
凌紫凨抬头也是注意到了慕容练灵，只能无奈地耸耸肩，表示她是束手无策了，至少这几天下来都是这样。
凌紫凨懒得追了，便是站起来看了看，见他蹲在地上玩石头也没有担心他走太远，便是回到了客栈。
慕容练灵知道她回来了，便是擦干了眼泪。
“练灵，你好点没？”
“没……没什么事了，他一直这样吗？”
凌紫凨无奈地说道：“从醒来之后就这样了，还好吧，当初我还以为他没救了呢！”
“……”慕容练灵虽然没有把张玉杰砸死，但是一失手也是千古恨啊，这么砸一般人早就砸死了，还好他平日里头铁，被打多了都已经习惯了，把自己的头练得硬了些，不然人都跑奈何桥去了。
“都是我不好！”
虽然慕容练灵不好否认这是自己的杰作，可是凌紫凨却是很纳闷，“不过我倒是有点不明白，你有事没事砸他干嘛？他又惹你了？还不会他真的把辣椒粉往你的裤子里面撒了吧？”
这个问题很严肃，要是发生这样的事，怕是张玉杰早就去奈何桥报到了，哪里还有机会在这傻兮兮的。
凌紫凨也是个人才，什么好说不说，偏偏说到这种事情上，这有可能吗？
哼哼，怎么说？当时慕容练灵被禁锢了，被张玉杰遇到可就什么事都有可能，而且胡椒粉本来就是为了她而准备的，这样想也并不奇怪。
慕容练灵低着头，有点不敢说这样荒诞的理由，说是为了让他失忆才砸他的会有人信？而她当时丧失理智这事可就不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