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车灵问。
他已经仔细的观察了这个小小的秘密工厂的全貌，这里的生产材料是直接从矿脉上开采出来的，几种明显是特殊设计的机器可以完美的承担从开采到熔炼的所有过程。而整条生产线运作所需要的能源则来自于地下，那里有一个精巧的装置通向地脉岩浆。
“这条矿脉的品质很差，只是普通的黑铁矿，所以没有被人发现过。”白凡道，“还有这种汲取岩浆能量的方式，虽然效率不算高，但思路确实很巧妙。”
“至于这条生产线，设计它的人确实挺有想法，就是没有走对路子，可惜了。”
白凡并非看不起流水线生产法，然而关键在于这个世界是高能环境，物品的价值是依照能级成指数形式增长的。流水线作业适用于高效大批量的生产，但它能具备竞争性的核心关键还是要能生产出符合主流价值的产品来，不然还是只能成为鸡肋。
简单的说，流水线生产不只需要数量，更需要质量。大批量的生产法器和小批量的炼制法宝是完全不同的，即便前者的纸面价值比后者更大。
一个匠师能够炼制无数法器，他依然微不足道，但如果他可以炼成法宝，立刻就是天差地别。所以这里的生产线就算能够制造出一支机器人大军，白凡也不可能看在眼里，换作是生产神人级机器――那他也照样不会看在眼里。
白家的人仙岂是说笑的。
“你真觉得这就是个普通的流水线？”车灵问。他当然不会稀罕什么流水线，但是他看到了隐藏在表面之下的东西。
“我看不出什么不同的。”白凡老实道。
车灵看向司徒公明：“老爷子你觉得呢？”
“我也一样。”司徒公明道，“这些机器的设置很粗糙，可以看出来不少多次修改的痕迹，应该是那个建造者不断尝试的结果。也许他确实很有才华，只可惜真的走错了路子。”
“老爷子眼力比小白强多了。”车灵点头道，“我本来也是这么以为的。”
“你等等！”白凡叫道，“‘小白’是什么鬼？”
“这是对你智商的肯定，我现在觉得你的修行天赋真的是太好了。”车灵微笑着打发白凡，然后继续对司徒公明道：“但是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这里的整个过程都没有灵气参与，所有的机器都是凡物，别说法器了连个灵石渣都见不到――这会是正常的吗？”
司徒公明一愣，下意识凝起目力去的扫视整条流水线，赫然发现车灵说的一点不错，整个生产过程不需要一点儿灵气参与，仅有的灵气反应只不过是机器运转时自然沾染的排除掉它们不会有任何影响。
要不是车灵提醒司徒公明都不会意识到这一点，实在是生活在一个高灵环境下的人很难想象炼制一样东西的时候连灵气都不用，就像一般人根本不回去想沙漠中的生灵没有水是怎么生存的一样。
比如说驱动那些机器运作的能量，不管是司徒公明还是白凡，或者其他见到过它们的修士们，无一例外都认为那只是一直特殊的灵力，然而实际上，那是电力。
修士们对于“电”的认知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天象之雷，威力巨大速度极快，用起来难以控制而且容易克制。只需要一种少见但并不稀奇的特制法器能够高效的克制它――地球人管那玩意儿叫做“法拉第笼”――所以除了一些修炼元磁法的之外很少有人研究它。
而这里的整条流水线以及所有生产出的机器都是用纯粹的电力来驱动的，用岩浆中提取的热能转化而来的巨大电力撑起了整个体系，连一丝一毫的灵气都不需要。
“这是为什么？”司徒公明不解，“这根本就是舍本逐末啊！”
白凡也十分疑惑与好奇，以至于连刚刚琢磨明白车灵之前说了什么顾不得回头找他麻烦了，也一起问道：“那人是不是比较贫困？”
说我他自己都摇头：“不可能的，没人会穷到这种地步，难道是为了做实验？把灵气当真变量排除了？”
车灵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真有想法。做实验在哪儿不行？非得钻在这种鬼地方，还搞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机器去找人麻烦，这种智商还不如你吧？”
白凡急眼：“你再这样我翻脸了啊！”
他手上仙光都亮起来了。车灵默默的往司徒公明背后挪了挪，一脸正经道：“刨除掉灵气之后，这样的生产体系虽然会有很多不足，但也有响应的好处。比如说没有灵气反应，隐蔽性极强，只要不傻乎乎的冒头，躲在一个犄角旮旯里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比如说这里，肯定已经运转了很长时间了，我确信之前冒出了的那些都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车灵道，指一指矿脉被挖空之后留下的痕迹，“看这里就知道，这么多材料不知道能够制造出多少东西来。”
“但是那会有什么意义？”白凡问，他手上的仙光并没有散去，“这里消失掉的黑铁数量大概在一到两千万斤之间，但以这种品质，最多也只能出产几千斤精铁，并没有多大价值。”
车灵一撇嘴：“跟精铁有什么关系？这种生存体系的优势在于隐蔽，而且能够在隐蔽的前提下快速发展。可不是为了提炼那一点可怜的精铁――大荒里面无主的精铁矿还少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像这样隐藏着的生产线还会有很多？”司徒公明最先明白了车灵的想法，皱眉问。
“必然是的。”车灵道，“你以为这里的生产线是某些人塑造出来的实验品，但依我看这些生产机器上的量产痕迹也并不少。它们必然是成批量被生产出来，然后由一群毛手毛脚的家伙安置，如此才造就了那些痕迹。”
“这是你的猜测？”
“当然。但那些痕迹并不重要，关键是这些生产机器是量产货，也就是说，不可能只有这一批。”车灵道。
“我会安排人去搜查，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隐藏着这些机器。”白凡开口道，“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要大批量的制造这东西呢？这玩意就算数量上亿万也无法威胁到一个神人级修士。而如果是为了制造更强大的机器――那为什么要排除灵气的作用？”
“你问我我问谁去。”车灵耸肩道，“也许那家伙只是为了制造麻烦呢？说不定这些家伙合力起来还能干掉几个脑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