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不是很大，一居室的格局，四处都落满了灰尘，地上还堆放着杂物。
似乎很久没有进行过清理和通风的缘故，房门打开就闻到一股霉味。
王大鹏抽鼻子不是因为霉味，而是他从中发现了另一种熟悉的味道。
这种味道，他不止一次的闻到过，只是之前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一点。
那就是——许渃薇的味道。
嗅觉的提升，是在前往桃林的那一次出现的，在那两个作死姑娘在桃林里走失之后，他就是凭借她们身上散发出的特异味道，发挥警犬属性，寻找方向。
只是，那一次嗅觉忽然变得灵敏，印象比较深刻，而且两个姑娘身上的味道距离自己很近，所以感觉也更加明显。
先前与许渃薇的正面相遇，她身上的水鬼气味，也留在王大鹏的脑子里，但那时还是一层潜意识。
此刻走进许渃薇曾经居住的房间，这里的味道激发了潜意识的嗅觉记忆，让王大鹏更加确认，许渃薇虽然早就不在这里住了，但是，她一直都没有离开！
不动声色，王大鹏假意查看房间。
客厅里只是老旧的简单家具，没什么可看的，王大鹏推开卧室的房门，走了进去。
床、床头柜，一组简易衣柜和一个梳妆台，卧室里的东西也一目了然。
衣柜的门打开着，衣柜里和地面上，也有存留的垃圾没有清理。
在房间里巡视一圈，王大鹏随手拉开了梳妆台的抽屉。
除了夹缝里，插着一张卡片之外，抽屉也是空的。
将那张卡片拿起来，上面有几行小子。
看名称，好像是一家私人沙龙会所的小广告。
随手扔在一边，王大鹏从卧室出来，目光移动一下，最终落在卫生间的房门上。
许渃薇的几次出现，都和卫生间有关，显然她必须通过某种途径，才能到她想到的地方。
似乎这是对于鬼物的一种限制，令它们不能像正常人一样随意移动。
而许渃薇的移动途径，就和卫生间有关。
水鬼，死在水中，没有水的地方，则会受到水的影响。
卫生间的管道，是她最好的移动途径。
尽管这是王大鹏自己的推测，但是他相信，这个推测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否则为什么许渃薇几次出现，都在卫生间呢。
轻轻的拉开卫生间的房门，里面没有窗子，暗到无法正常视物。
随手开灯，潮湿的老式卫生间，才能看的清晰。
靠着墙壁和天花板的水管，已经生锈，在下水管上，还悬挂着水珠，随时都会滴落的样子。
没有马桶，是普通的蹲坑，配备了一个热水器，可以回来后简单冲个凉。
聚精会神，感受一下这里的气息，右手小臂没有任何反应。
就那么面对卫生间，静静的站着，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王大鹏才回过身。
老妇人也不着急，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待，她的眼神看向窗子外面，一双眼睛古井无波，安静的就像一尊石凋。
甚至，在她行将就木的身体里，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生气。
“大妈，您这房子，一个月租多少钱啊？”王大鹏问。
缓缓的回过了头，老妇人布满皱纹的脸，仿佛暗澹了不少：“我这房子原先是我儿子一家住的，后来他们搬走了就再没回来。我合计空着也是浪费，就便宜点往外租。咱们这一带也不是什么好房子，所以价格租的也不高，一个月就800，一个月一交钱也行，三个月或者一交钱也行，随你们的方便。”
摸着下巴，王大鹏喃喃的道：“到是挺便宜的，在市区这样的价格最多找个隔间住了。”
“是啊，不过，其他费用你们的自己出，我什么都不管的。”
“那是那是！”王大鹏笑笑，找张报纸吹落上面的尘土，垫在凳子上坐下，道：“您老现在就一个人住在对门啊？儿子媳妇常回来看看不？”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怅然的道：“年轻人都忙，最多十天半个月回来一次，我一个人还能照顾自己，也就不打扰他们。”
又是一个空巢老人。
王大鹏点点头。
不忍心在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笑道：“老人家，我听说……您这房子以前……”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他期待老妇人的反应。
老妇人咧嘴苦笑，点点头道：“你们怕是听说了点什么吧，说这房子闹鬼，对吧？”
居然这么直率！
反倒让王大鹏有些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是……听说了一些。”
“这不是凶宅！”老妇人轻轻捶打了膝盖，像是有关节炎的样子：“原先住在这的一个姑娘，不知道遇到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了，据说跳河自杀了。哎幼，年轻轻的，可怜呐。”
“为什么就死了呢？”
“不知道啊。”老妇人摇头：“她一直在我这住着，挺开朗个孩子，长得也挺漂亮，好日子还长着呢，想不到这么想不开。”
“那，她死前就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年轻人不像我们，早睡早起，作息时间不一样，平时根本就看不见几次，有什么正常不正常的，我也不知道哦啊。”
王大鹏点点头：“这倒也是。”
“总之你们放心，这里绝对不是凶宅，放心住吧。我不能为了几百块钱，就干没良心的事啊。”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意思，只是听说后来也住过人，但是没住几天就走了，我是怕……呵呵……”
“哎……”老妇人叹了口气，似乎有些累了，摆着手道：“那就随你们吧，不满意的话，就再看看别的地方。”
说着，老妇人颤巍巍地起身，朝门外走去。
袁娜像是早就不想在这里待着了，跟在老妇人屁股后面就朝外走。
老妇人刚刚走到门口，就被王大鹏给叫住：“您等一下，住是可以住的，只是我有个条件，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我。”
缓慢的回过身，老妇人问道：“什么条件呐？”
“我想，在这里试着住一两个晚上，如果真的没事，咱们就签租赁合同，您看行不？”
老妇人呵呵一笑，嘴里透风，露出不剩多少的几颗牙齿：“小伙子还挺机灵，行啊，住两天就住两天，不满意在另找地方吧。”
“得嘞！谢谢您咯！”王大鹏奸计得逞，急忙凑过去献殷勤，搀扶老妇人朝外走。
出来之后，老妇人把房门钥匙交给他：“钥匙给你，两天后不满意，把钥匙还我就行。”
说完，一步一步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王大鹏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如果老太太不答应他的要求，想继续下一步计划，怕是还要白花800块钱。
虽说刚入账十万，也是一笔不少的数目了，可是穷惯了的王大鹏，可是个知道日子过的人，能不花的钱，一个子儿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