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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往来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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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容心中一屏,倒是忘了墙头上还有两个大敌,一个赵示就已深不可测,赵示旁边站着的那个老者肯定也不是等闲之辈。惠容并不答话,仍对王纪道:“张通娶我妹妹肯定跟你有关系,即便你不知情,张通也是为了帮你。今日你请了两个帮手,我和马徽的确斗不过你们,不过你听好了,十日之后,我自会血洗张家庄,报辱我妹妹之仇。”言毕欲走。

王纪不知如何启齿,挽留也不好,对峙也不好,站立原地不说一句。赵示在墙头坐下,冲惠容道:“喂,走之前把话说清楚,你一年未回南河,如何得知张通娶了你妹妹?”

惠容道:“当然多亏了你们的好兄弟万游。万游和艳儿几年前在外游历一直未归,前些日子回到了南河,恰逢张通娶我妹妹一事,婚事过后二人又出外游历,恰好与我相逢。所幸的是他并不知道我已经成了马徽的妻子,就将张通娶亲一事告诉了我。你说这是不是张通有意羞辱于我?”

赵示听完,面无表情道:“你两个现在就滚,十日之后血洗张家庄一事,赵某奉陪到底,马徽,你虽然一言不发,但我知道这里面肯定少不了你的事,下次相见,我会摘下你的头去祭奠怨女墓。”

马徽脸上仍是挂着诡异的笑,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惠容马徽二人一直被王纪苦缠,昨日探听到王纪的住所,想要趁黎明熟睡之际杀了王纪一了百了,没想到还有旁人在场,一时之间无从下手,只得放此狠话。不过血洗张家庄一事确实是事先谋划好的,今日愤恨之下张口说出,也顾不得计划是否隐蔽了。二人转身蹿纵而去,身法甚是诡异。

王纪脚踏院墙,轻身回到自己的客房,赵示老赖二人也相继从窗子进入王纪的房中,寸山看了半天,也从榻上爬起来到王纪的房中。王纪对三人拱手道:“实在是抱歉了,家丑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唉。”

赵示拍着王纪的肩膀道:“无妨,把话说清就好了。十日之内我们要赶回南河,血洗张家庄一事马徽真的做得出来。”

老赖道:“南河距此五百余里,凭自身功力赶回去,我们自然无碍,只是寸山难以招架。”

赵示拍了拍寸山的头道:“看看你,小累赘,老赖真的什么都没教你?”

寸山“切”了一声,道:“十天走五百里,算不上什么,买个脚力就好了,再慢的马三四天也能赶回去。”

老赖道:“买是买不起了,一只鸡都要一百五十锾铜钱,更别提一匹马了。”

赵示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别说一匹马,咱们四个一人一匹。”然后拖着老赖和寸山走出房门,边走边道:“天快大亮了,都再休息会,还没睡够呢。”

王纪知道,这是赵示给自己腾出一点时间整理一下心绪,上前关上房门,回到榻上静坐起来。

赵示一把将寸山推回房中,道:“小孩子,赶路很累的,快再去休息会。”转身示意老赖,二人进了赵示的房间。王纪和赵示最早住进来,因赵示玩笑似的不愿离王纪太近,所以王纪睡在东面第一间,赵示睡在西面第一间,老赖和寸山住进来时两间房挨着赵示,楼上五间房还空了一间无人入住。

赵示和老赖来到西面的房间内坐下,赵示开口道:“我看你一脸茫然,今天就给你解解惑。”

老赖笑道:“是你自己忍不住讲故事了吧。”

赵示道:“这还真是个好故事,只是不完美,也不干净。”

老赖道:“你好像生来就是个看故事的人,自己却没有故事,像是一个站在山上看风景的人,却无法成为山上的一道风景。”

赵示道:“意思是说我不对任何事投入情感呗,只看只说而绝不经历,即便是自己身上的事也能旁观处之,扯什么山啊、风景啊。”

老赖道:“这还是我的不是了。好了,王纪和那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示道:“这事说来也简单。你知道天下本就重男轻女,在南河附近有座系山,相传系山山主是位得道的女妇人,自称系山老妇,这妇人平日里收养被丢弃的女婴,渐渐地有了名号,以至于附近人家不想养女婴的都抱到系山上交于系山老妇抚养。系山老妇慈悲心肠,雇养乳母将女婴一个个喂大,在女童七岁以后开始传授她们道法,每个女童倒也能修炼成一门上乘的功法,女子长成人后,想回家的就回家,想嫁人的就嫁人,还有一批留在山上,继续收养着系山附近的弃婴,一直以来人数不算太多。”

“几十年后,系山老妇离世仙去了,留下一批女弟子,这群女弟子论资排辈选出掌门人继承了系山老妇的位子,传道如今共有四辈,乃是秀、丽、清、容。容字辈里有三位女子,乃是惠容、月容、艳容。三人一次偶然机会与我们南河七闲结识,其中缘由不说也罢。万游艳容二人是一见钟情,艳容本姓程,下山后回到了原来的家中,丢掉了系山辈分,于是名为程艳儿,万游上门提亲,二人结为夫妇,真是羡煞旁人。婚后,程艳儿想游览天下名山大川,万游就带她走遍天下,游历渡世。”

“惠容这个女子,心胸狭窄且争强好胜,可偏偏王纪对她一见倾心,惠容根本就看不上王纪。最后费了十足的功夫,二人结为连理,惠容却始终心气不顺。月容是惠容的亲妹妹,相差两岁,都是被家人送到系山上的,成年以后惠容对家人心怀怨恨,始终不愿回家去,也阻止自己的妹妹回家探望,结果几年前父母俱亡,她妹妹月容始终未见到双亲,索性在山上潜修,不问红尘世事了,至于张通为何要娶这月容,我离开南河都小半年了,也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惠容目光短浅而阴毒,最不念及情分,只顾自己欢愉,哪管别人苦恼,可这一切毕竟是王纪的家事,其余人无法插手干预,最终竟然酿下这等祸事来。”

“七八年前,南河曾有一个采花淫贼,就是惠容身边的那个马徽,若真算起来,马徽还是我远方的一个表侄子,只是两家五六十年没有来往了,他比我矮上一辈,年岁却与我差不多。马徽当时在南河乃是一害,奸淫少女无数,更有不堪其辱者自尽家中,马徽心狠手辣,甚为歹毒。他十几岁时爱慕一个女子,可那女子嫁与他人,他从此性情大变,这一切也是冤孽。马徽不知在哪学了一身邪功,某日正午闯进那女子嫁的人家中,连同奴隶共杀死一十六人,他将那女子先奸后杀,从此步入邪道,祸害无数少女,而无人能够制服于他。”

“马徽渐渐迷失本性,发起狠来竟然杀了自己全家,之后在南河一带游荡,有的女孩受辱致死,有的女孩事后自尽,短短三年竟祸害了一百四十几个女子,这些女子的家人心中愤恨,为铭记这份仇恨,将为此而死的女子棺椁聚在一处,建了一个大墓,日后受辱而死的女子都被葬在这墓中,现如今墓中应该有七十多人,所以这个墓被叫做怨女墓。”

“南河本就是个混乱之所,除了我们七闲,还有四盗、五霸、八鬼、九圣、十八郎君,留下名号的更不知道有多少。一个马徽搅得南河混乱不堪,当地的大户不断出钱请人对付马徽,马徽竟在重重围剿之下从南河蒸发,一直隐匿了三四年。一年前马徽突然出现在南河,犯下了几桩案件,奇就奇在不知道何时与惠容勾结在一起,这对王纪来说可是夺妻之恨呐。惠容死心塌地的跟着马徽,留下一句话就悄无踪影了。一年前王纪离开南河,说是出来游历,其实是寻妻,王纪的家丑我们也不能轻易传播,想必张通并没有告知万游,这才有今日之事。”

老赖听完这桩离奇故事长出了一口气,回想起马徽惨白的面孔和瘆人的笑意,咂舌道:“依我来看,那马徽肯定是会阴穴受损了,面容惨白乃是虚弱之相,他那笑意或许与精神有关。一个身体上残缺、心理上畸形的人,做出什么都不奇怪。那惠容与马徽也算是阴阳互补,一个阴险,一个歹毒。看这二人身形,想必近来功夫有所增益,所以才敢刺杀王纪,不料我们在场而未能得手。”

赵示道:“在马徽最为猖獗的那段时间,我还看不上他那一身破功夫,不过今天他倒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从两人离开的身法来看,邪僻诡异,绝非正道,怕是二人心智都有受损。”

老赖道:“从医者来看,他们二人已是气走岔路无法逆转,绝难以善终;不过从武者来看,二人不容小觑。”

赵示道:“你说这二人是不是练了什么双修邪功?”

老赖笑道:“所谓双修,其实都是骗人的,哪有可能男女结合就功力增益,反而会精元受损。但若是男女二人辅助练功还是有可能的,世上也不缺少这样的法门,只不过都非正道,难成正果。马徽惠容二人定是用了什么法门,所以性情暴虐而不计后果,就算不被人斩杀,也会被自己一身修为反噬,到时候生不如死。”

赵示道:“南河本就是个混乱之所,区域广大,人员驳杂,既然他们两人敢夸下海口,张家庄一役是不可避免了。”赵示不断地描绘着南河的情形、势力,老赖也在一旁分析着事情的走向。

寸山被赵示一把推回房间后,躺在榻上翻来覆去,脑中不断想起那块玉诀,他最终下定决心要去找王纪问个清楚。

寸山起身下榻走出房间,推开王纪房门,来到屋中,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清楚王纪现在正遭罹难,心绪定然不佳,不便再问其他事宜,但人已到王纪屋中,又不能退回去,只得硬着头皮道:“王先生,我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

王纪见寸山近来,起身走到桌前坐下,向寸山摆摆手,唤他也来到桌前坐下。王纪道:“说吧。”

寸山坐在王纪跟前反而不知如何开口,念头一转问道:“刚才那两个人???”

王纪苦笑道:“唉,一个是我的妻子,名叫惠容,一个是几年前消失的淫贼,名叫马徽。夺妻之恨难以启齿,不过说出来的确能畅快许多。”

寸山顺着话头问道:“听赵先生在墙头的那番话,似乎留下他们两个并非难题,怎么这么轻易得让他们走了呢?”

王纪道:“没那么简单的。强行留下他们,他们肯定会以死相拼。以前他们功力低微,不足为惧,赵示自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现在他们竟敢来刺杀我,说明他们有杀掉我的把握。我和赵示半斤八两,再加上老赖,三人联手的确能留下他们,不过肯定是留下两具尸体,我们三个也定然会有所折损。他们放话说要血洗张家庄,就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或者是正在做准备,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现在还无从得知,血洗张家庄只是手段,手段之后定有图谋,你涉世不深,不懂得其中的道理。”

寸山道:“把他们擒起来,问一问不就好了?”

王纪道:“哪有那么容易。我方才已经说了,若留下他们只能留下两具尸体,他们两人肯定是练了什么邪功,心性有损,若遇危险,必然以死相拼,我们不可能从他们口中探听到什么。放他们走,他们就会按照原先的计划施行下去,我们也能慢慢想出对策,如果他们今天死在这里,和他们一起谋划的人定然会改变计划,到时候防不胜防,远不如放他们离去得好。”

寸山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有同伙?他们两个人不能去屠了张家庄吗?”

王纪笑道:“他们也得有这个实力。张家庄岂是想动就动的,凭他们两个还不足以夸下海口,他们身后定然有人操控。南河那个地方情况复杂,利益往来频繁,怕是早就有人想对张家庄动手了。”

寸山问道:“南河不就是一条河嘛,能有多复杂?人口想必不会太多,找出几个能够和张家庄作对的势力,应该不会太难吧。”

王纪道:“你对南河还是所知甚少啊。南河之所以叫做南河,的确是因为当地有一条河,但这条河东西横跨一百六十多里。早年间居住在河北岸的人比较多,久而久之称这条河为南河,我们七闲就住在南河北岸。南河北岸南岸都属于南河地带,南北长达七八十里,笼统来算南河这片区域也有千里之广。千里之内没有主事者,十里八里就会出现一个比较富有的人家,当地一般由富户管辖。张家庄只不过是在河边的一个庄园而已,这样的庄园在南河不知道有多少。况且南河本就混乱,有功夫在身的奇人异士数不胜数,我们七闲早年间闯下了名号,自然得罪了不少人。近些年来我们少有走动,难免有人翻旧账。”

寸山微微震撼,南河也算是一片藏龙卧虎之地了。寸山转而问道:“既然你们七闲都非常人,我看赵先生对白泉似乎比较敬仰,昨日你们完全可以把白泉救下,为什么眼睁睁看着白泉赴死呢?”

王纪道:“这些都是赵示的道理了,虽然是歪理,但我无从反驳。刚来到广隶的时候我也听说了白泉和朱家的恩怨,有意搭救白泉,却被赵示给拦下了。白泉著书立说一辈子,却看不清这世道,空叫了几十年,死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解脱,所以昨天我就躺在房中睡觉,不去理会白泉的事。”

寸山不满道:“白泉先生可是有大学问的人呐,活在世上对世人总有好处。”

王纪道:“这些都是赵示的歪理,赵示还说,白泉像是一条鱼,世人像是泥鳅,一条鱼觉得水里好,就劝泥鳅不要钻进泥巴里,但鱼不知道的是泥鳅离不开泥巴。白泉活在世上只能徒增苦恼,仅靠言论是无法解救世人的,与其让他撕心裂肺的干嚎,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还他一个解脱。”

寸山沉思着,分不清这道理的好坏,也难以决断谁对谁错。王纪看寸山沉思的面孔笑道:“你别看赵示平平无奇,但南河七闲之首非他莫属,他早年间也是个义愤填膺之人,也曾有雄心韬略,现在他的一切都是表象,你若是看过他的文章,你绝不相信写文章之人是眼前之人。我们七闲没有排位,赵示七闲之首一事也是随口而来,但我们六人都心服口服。他不羁的外表下,有一种对世俗的强大包容心???”

话未说完,就听到赵示在门外咣咣砸门,叫道:“出来了,快点,还有要紧的事要做呢。”

王纪起身挎着行囊袋和寸山一同出了房门,见门外站着挎着行囊袋的赵示和老赖,赵示攀着王纪的肩膀道:“是不是又欺骗小孩子了?”寸山看此人眼前的姿态,哪里像王纪口中的赵示。

寸山走回房间背起行囊袋,问赵示道:“我们去哪买脚力?”

赵示道:“给我一块银子,要买四匹马,少不了花费上一些。”

寸山把行囊袋里的几块银子一把抓出,问道:“就这些?能买四匹马?”

赵示只从寸山手里拿了一块道:“用不了这么多,这一块就够了。”

寸山满脸疑惑,王纪和老赖微微一笑,已经猜出了赵示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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