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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条狗的救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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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升头晕,饿的头晕,这功夫要是能喝上一瓶冰可乐,再来上一盘香喷喷的烤串就好了,邱升的口水顺着嘴角流过大石,滴在清澈的溪水里。

滴答……滴答……

不行了,他再这样想下去真的要狗带了,必须马上找些吃的来,否则,他这条老狗真的要被饿死了。

溪水里到处游曳的鱼,瞥了眼摇摇晃晃从大石上站起来的老狗,不屑地摆动尾巴,哗啦,溅起一串水花。

真是狗落溪边被鱼欺,邱升忽然觉得,其实鱼肉很鲜美,生鱼片也不错。

踉跄跳下大石,邱升四蹄发软,来了个狗抢屎,挣扎着站起来,恶狠狠吐出口气,还好,地上没屎,就是鹅卵石硌嘴,嘴唇被硌出道口子来。

望了眼来时的路,万一再遇到那条大花狗怎么办?邱升想,还是得沿着溪流走,有水源的地方必定会有人家,只要自己肯摇尾乞怜,总会混到些吃的裹腹。

邱升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会牵动身上的伤钻心的疼,可是他要活下去就必须忍受这一切。

走出不多远,邱升实在走不动了……

喝点水或许能好些,邱升滚倒在溪水里,张嘴灌了几口水……

视线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邱升欠开眼皮觑了眼,是个竹篓,泡在溪水里的竹编的扁篓。

这意味着什么?当然是意味着那条嘚瑟鱼马上就要被他吃掉了。

邱升叼住系竹篓的绳子,拼尽全力往岸上拖,竹篓出水后份量减轻,邱升成功将竹篓拖上了岸。

竹篓又旧又破,很容易就被邱升撕扯咬开。

扒开竹篓的出口,邱升探头进去一顿饕餮。

因为溪水清浅,里面的鱼都不大,最大的才成人手掌长度,两指宽,正适合牙口不好的邱升。

把竹篓里的鱼全部吃光,邱升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把头从竹篓里拔出来,精疲力尽一身伤的邱升餍足地打了个饱嗝。

好困啊!不行,不能睡,得赶紧逃,要不然放竹篓的人来了,非得打死他不可。

全凭着求生的意志,邱升一路沿着溪流向下游走去,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户冒着炊烟的人家。

犹如梦游地走到这户人家后墙外,邱升发现后墙下一溜长有茂密的灌木丛,如果躲到里面睡觉,应该不会被发现。

钻进灌木丛里,邱升将身体蜷缩起来,脑海里想着不知道自己这条狗会不会打呼噜引来人抓他,刚起了个头,瞬间睡着。

黑甜一觉昏天暗地,邱升再睁开眼睛,太阳明晃晃高悬在天空,自己睡着的时候明明已是午后,这太阳看着像是还未过午,难道自己竟睡了一天一夜?

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邱升发现他现在又饿又渴,但因为昨天那一顿饱餐,身上却不像之前那么乏力,邱升抽了抽鼻子,闻到了饭菜香,看来他施展摇尾乞怜技能的时刻到了。

从灌木丛里出来,邱升沿着土路走进村子里,小小的村落只有几十户人家,邱升一边走一边观察,看看哪一家比较容易能讨到吃的,如果有人肯收留他,那就更好了。

哎,狗生如此艰难,邱升哀叹……

邱升穿行过两边竖着篱笆的夹道时,偶遇三条土狗,三条土狗睥睨着落单的老狗,眼神里满是不屑。

为了避免再次只因看了你一眼就挨揍,邱升夹紧尾巴溜边走过去,还好,三条土狗没那么霸道,没有欺凌老弱病残,放过了他。

不可能总会那么幸运,邱升打算尽快选准一家下手。

在村西头一户敞开的院门里,邱升看到一名须发皆白,身穿青稠直裰,手拄拐杖,独自站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老者。

原来这次的任务是发生在古代,邱升暗忖,打量老者,同他一样的日薄西山,孤独寂寞。

应该会同病相怜地收留他吧……

邱升想象着两个人,哦,不,一老头一老狗,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吃同样软烂的食物,如果他和他说话,他汪汪两声算是回应,花开花落,四季轮回,生命只剩下醇厚的相伴,多么惬意的生活呀。

越想越美,邱升朝着向往的生活不自觉地迈进……

等到他跨进门槛,蹲在老者的面前狂摇尾巴时,邱升才醒悟过来,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扫了眼大敞四开的院门,邱升琢磨着,毕竟老者算上拐杖才三条腿,他可是四条腿,再怎样,四条腿还跑不过三条腿吗?想到这里,邱升觉得他可以在求生的边缘疯狂试探。

“哎呀,你是不是饿了?”老者舔着干燥的嘴唇和邱升咕哝。

“汪……”邱升叫得恰到好处,声音不大不小,一点也不扰民。

“哦,知道了,你一定是饿坏了,跟我来吧。”

老者佝偻着背,拄着拐杖朝屋里走去。

进屋可不比进院子,自己进去后万一关门打狗,岂不是自己就要一命呜呼?

“快过来,给你拿肉吃……”老者站在门里向邱升招手。

肉?邱升的口水流了下来,红烧排骨,东坡肉,软炸里脊,焖肘子……邱升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屁颠屁颠跟了进去。

“去那边等着……”老者指着墙角命令邱升。

乖乖去到墙角坐下,邱升面向老者等着吃肉。

转身把门关上落闩,老者横拿着拐杖,转身向邱升走去。

我去!真猜对了,这老家伙就是在骗他,什么给他肉吃,分明是要吃他的肉啊,救命!邱升狂吠。

“叫吧,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

老者表情狰狞,步步紧逼……

关门打狗的招数虽然老套但却极为有效,邱升缩在角落里求救无门,连窗户也没有。

死亡在逼近,这可怎么办?邱升呼叫系统。

‘闭嘴,你没长脑子吗?’暴脾气的系统无情呵斥,告诉邱升,‘自己想办法。’

这是什么破系统,什么忙都不帮,还骂人,邱升腹诽着窜到一边,躲过老者兜头打来的拐杖。

一人一狗在屋子里转圈跑,又饿又渴的邱升渐渐没了力气,而老者却精神矍铄越战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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