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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笒溪逃跑撞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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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笒溪接过画展开一看,这幅画画的是秋天野外的情景,一株枯老的槐树在秋风中落叶飘零,树上孤独地立着一只寒鸦,树下荒草萋萋,有几只野兔在田野里嬉戏,全然不知天上有一只苍鹰正在空中盘旋,准备伺机俯冲,享受一顿丰盛的大餐。韦笒溪不禁对白衣道士的画肃然起敬,这幅画用笔精致,意境深远,是一幅难得的上上之品。

“这幅画是你画的吗?”

“除了我,这屋里还有谁?”

“那么这老槐树上的寒鸦就是你了,对吧。”韦笒溪调皮的指着画上的寒鸦问哲宗。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哲宗一脸惊诧,没想到一个只有九岁的女孩儿对画竟有如此鉴赏能力。

“那只孤独的寒鸦站在枯树之巅,不是暗含高处不胜寒之意吗?听说皇上喜怒无常,你虽然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但也是危机四伏吧。只是这几只兔子活泼可爱,不像是一个人画的。”韦笒溪仰起小脸儿,一脸的得意。

哲宗不禁佩服眼前这小姑娘的洞察力。正想说话却听到窗外有脚步声,还有人小声地说着话。

“不好,有人来了,一定来抓你的,你快躲起来吧。”哲宗装作很着急的样子,这么有趣的小姑娘,如果知道了他是皇上,就不会这么跟他说话了,他虽是皇上,但他也很孤独,更希望有一个朋友,这个小姑娘让他想起了当年的刘娇儿,也是仰着一张小脸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在最孤独的时候是刘娇儿陪着他度过的,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跟当年的刘娇儿同样年纪,同样的童真可爱,他可不想吓着她。皇上拉着韦笒溪四处找地方躲藏。最后不由分说把小笒溪藏到一架屏风后面。

“皇兄最近身体可安好?”

“回禀王爷,皇上最近睡眠不好,经常夜里醒来坐着发呆,有时就在窗前坐着,一言不发,似乎有心事。”

门外进来两人,韦笒溪隔着屏风的缝隙偷偷往外看,一人是刚才出去的老总管王连升,另外一人却只能看到是穿着一袭黄袍上面绣着金龙。

“这个人是谁?不是只有皇亲国戚才能穿黄色的吗?是王爷吗?慢着,那刚才那个人不是无为道长,那是……皇上!!!”韦笒溪吓得跌倒在屏风后面,但是又极其好奇,就趴在屏风缝里向外看,只见哲宗皇上装作若无其事的在欣赏刚才那幅《野趣图》,好像想起了刚刚那个小女孩儿吃点心时的样子,不由得嘴角挂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皇上,王爷来看您了。”王连升见皇上穿得单薄就到床边取了件外衣给皇上披上。

“皇兄的病应是好了许多,竟想起我们兄弟俩一起画的野趣图了。”王爷笑着拿起几上的画,一幅得意的神情“我只画了几只野兔就被太后叫去下棋了,剩下的画还是皇兄帮我画得呢。”

屏风后的韦笒溪想:“原来兔子不是他画的,哼!皇上也说慌骗人。”

“闲着无聊找出来看看。记得那次你去和太后下棋,回来后说连输了两幅名画,第二天不舍得拿那幅名画给太后,就拿朕的这幅《野趣图》去充数,结果被太后骂了回来,只得又赔了一件上好的玉器才算了事。”哲宗慢慢卷起画轴,交给王连升,“向太后虽不是朕的亲生母亲,但朕从小在慈宁殿中长大,绘画也是太后亲手教的,我的笔法太后自然认得,就让如意把画给我送来了。”

“咦?这儿怎么会有只风筝?”端王发现了藏在哲宗身后的风筝便拿过来仔细地端祥着。“皇兄,这是谁的风筝?皇兄不准说这是你画的嫦娥,这么丑的风筝一定不是皇兄画的。”

哲宗见端王已经猜出便不再隐瞒,“傍晚无事心中郁闷便到牡丹园中走走,牡丹尚未开放,只有一簇蓝色的小野花迎春而放,在牡丹园中拾得这嫦娥风筝,便拿回阁中欣赏。”

“这笔法细而轻柔,墨坚而不滞,应是女子笔力,而此女子画的嫦娥体态轻盈,玉兔简笔而成却透着一种灵秀,重要的是嫦娥眼神哀伤,似乎有无限惆怅,这风筝巧处在于将嫦娥仙带化为风筝之尾,是这嫦娥画得还是不够精致,笔法尚未成熟,比起为弟画的《月宫图》上的嫦娥,真真是丑多了。但若假以时日,让为弟教她几年,便可成为一代绘画高手,皇兄可否告知王弟这画何人所画?可否将此画赐予王弟?”端王没想到此画竟是一个九岁女孩所画。

“这……。”哲宗见端王要这风筝,虽知是那个小宫女的,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不由得主望了望屏风后面。

韦笒溪在屏风后听得有人说她的嫦娥风筝丑,心中甚是愤愤不平。但一不心碰到了画筒里放的画,发出轻微的声音,但这轻微的声响没躲得过端王的耳朵,端王放下风筝走向屏风,哲宗见状,想起身阻挡,但身体虚弱,刚起来就只好又坐了下来。只见端王马上就要转过屏风了,吓得躲在屏风后面的韦笒溪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响,从门外进来三人,其中一人大约三十多岁,身穿月白色道袍,手拿拂尘。后面跟着两个小道童,两个小道童眉清目秀,大约十五、六岁年纪,其中一个蓝衣小道童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十分精致的木盒,盒子上正中央镶嵌的一颗蓝色宝石,四周用晶莹剔透的玉石装饰,显得小巧玲珑。只见前面那个道长走进房中,来到几前深施一礼:“无为参见皇上,皇上,贫道已练制十颗清元丹,向太后已让小徒无功试过药了,确有养元清肺之效。恭请皇上服用。”哲宗点点头,让小道童把小盒放到几上。无为道长见到端王也在屋中,便深施一礼“贫道参见端王千岁。”

“无为道长免礼,皇上的病有劳道长了。”端王回到几前,想亲自给哲宗喂药,他从几上取过小盒子,将盒子打开里面有一颗红色药丸,端王将红色的药丸递给哲宗,哲宗吃了以后,端王从几上的玉壶里倒出一杯水,将玉碗奉至哲宗唇边。哲宗十分感动,喝了玉碗里的水。端王将玉碗放在几上。

“皇兄,我想起太皇太后在世时,皇兄常得闲暇到王弟府中看王弟蹴鞠,王弟在府中训练了一支蹴鞠队,等皇兄身体完全康复了,王弟就请皇兄看看……”端王一说起他的蹴鞠队就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哲宗只是微笑着静静地听着。

躲在屏风后面的韦笒溪等得实在不耐烦了,就想趁此机会悄悄溜走。韦笒溪摄手摄脚逃出去,因为端王、王连升和几个道士都是面向哲宗而立,所以只有哲宗看到了韦笒溪偷偷溜出去,其他几人并未察觉。哲宗只是悄悄嘴角向上一挑,这小宫女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韦笒溪出了宝文阁的门,终于松了一口气,撒开脚丫子就跑,不想在拐角处跟另一个人撞个满怀,两人都跌倒在地。韦笒溪刚想爬起来,就觉得有十多个宫女一边冲上来,一边尖叫着“贵妃娘娘……”有一个押班宫女打扮的人冲上来不由分说,照着韦笒溪的小脸儿就是一巴掌,韦笒溪脸上立刻就现出五个指印。韦笒溪知道刚撞倒的人是这宫中最骄傲的贵妃娘娘,吓得浑身打哆嗦,跪地地上不敢起来,也不敢抬头看。

众宫女将贵妃娘娘扶起,贵妃娘娘气尚未消,就命人把撞倒她的小宫女叫过来。

“你是哪个宫中的小宫女?竟敢冲撞本宫。”贵妃娘娘冷冷地看着韦笒溪,韦笒溪觉得就得掉进了冰窖一样冷。

“回……禀娘娘……我是今日才入宫的宫女……”韦笒溪战战兢兢地回答,两只小手紧握着衣角。

“雪影,掌嘴二十。”贵妃娘娘不再看跪在地上的韦笒溪,对着刚刚打韦笒溪的宫女说。

“是。”华阳宫押班的宫女季雪影走到韦笒溪面前,开始责打。

韦笒溪跪在地上,被打了十几下嘴角渗出了血,但韦笒溪一直咬着牙,不喊一声痛。

“住手!”忽然来了两个宫人,其中一个走到韦笒溪面前用手挡住季雪影从空中落下的巴掌。

“皇后娘娘在此,谁敢放肆!”韦笒溪抬起小脸儿一看,对面来了六名宫女,六名宫女两侧散开,中间出现一位美人,穿着淡黄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高贵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精致地梳成高高的发髻,一枚金凤发簪插在其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参见皇后娘娘。”刚才打韦笒溪的那几名宫女见皇后来了,一时间惊慌失措,慌忙跪下。

“哦,姐姐来了,妹妹见过皇后娘娘。”刘贵妃不慌不忙轻施一礼,但眼睛也不看皇后,一副傲慢的样子。

“妹妹免礼。”皇后也不跟刘贵妃计较,只是问刚才打韦笒溪的宫女,“皇上正在宝文阁养病,你们为何在此喧哗,不要惊扰了皇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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