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里调油的日子过了小半个月，沉妤基本没走出过晨曦阁。
若早知道燕决是个老色批，她当初就该好好重新考虑一下这门亲事。
这日，燕决终于“振作”起来，换上了一身精神的白衣，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要出去？”
沉妤上下打量着燕决，在刚刚裴洛来找过燕决之后，燕决的神色忽然大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严肃感。
燕决束紧了束腰，“发生了件大事，我可能要去见太子。”
既然答应过沉妤对她毫无隐瞒，这种大事自当是要和沉妤说清楚的。
“怎么了？”
难得见燕决正儿八经的神色，沉妤也不自觉的郑重起来。
燕决眉头紧皱，“西凉太子……死了。”
“啊？”沉妤诧异。
燕决点了点头，“是齐舒做的。”
“那你快去快回……三表哥现在入主东宫，若是不方便进出的话，要不我陪你一同去吧？”
“不必，太子殿下约我在宫外密会，妤妤只管好生在府里休息便好，晚上我会尽快回来，继续我们应该做的事。”
沉妤：……
滚。
……
“没想到齐大公子还有这般手段，亏得孤还在担心他的生死。”
京城一处偏僻的别院内，太子与燕决面对而坐，两人中间的矮几上放置着一盘尚未下完的棋。
燕决笑了笑：“其实我是想过的，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动手。”
“是啊，刚过了玄清关，西凉太子便遇刺，这明面上是与晋国无关，可玩弄心术的人多了，往往会被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给蒙蔽，认为是我晋国人动的手脚。”
齐舒杀害耶律勇，太子与燕决一看方知是齐舒的手笔。
但世人却不会如此想。
会认为晋国出尔反尔，送回来一个毫无根基的皇子，暗害即将登基的太子。
燕决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看来，西凉想以和亲休战，全部功亏于溃了。”
“再战，晋国未必会怕，受伤的将还会是西凉。”太子手执黑棋，仔细斟酌着落子的位置。
“只是，带兵的人若要是齐大公子，那这场战役，也许将会持续很久……”
“啪。”太子还在犹豫落子的时候，燕决看似无意的将一颗黑子落在了其中一处。
“多大个事儿啊？这于太子殿下未必是好事，但于我燕家来说可能是永保兵符的一件喜事呢。”
太子看向燕决落子的位置，轻声一笑：“砚表哥已经成为禁卫军统领，玄清关将无人主事。若西凉起兵，或许是燕小侯爷扬名立万的时候了。”
“如此尚好。”
……
十日后，沉砚归京。
风尘仆仆，连身上的铠甲都没来得及更换，就进了皇宫。
皇帝悠闲自得的批阅奏折，“此事朕早也有所预料，砚儿不必自责。”
沉砚眸色凝重，跪伏在桌桉前，沉声道：“臣一直防着西凉太子，却忽略掉了齐舒此人，是臣失职，请皇上责罚。”
“哎，平身吧。”皇帝轻放下手中奏折，目光慈和。
“砚儿，你知晓朕为何猜出了齐舒会对西凉太子动手，还会大赦天下，放他回西凉吗？”
沉砚起身，依旧躬身：“请皇上明示。”
皇帝起身，绕过了桌桉，下了几个台阶，缓缓走到沉砚身前，“这敌人啊，在暗处的话，始终是个致命的隐患。可若是他亮出了身份，你的剑，也有个方向所指不是吗？”
沉砚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这十几年间，皇帝对待齐舒的态度，眼前的迷雾顿时被剥开。
“皇上**远瞩，微臣受教了。还请皇上下旨，微臣择日便可赶往玄清关镇守。”
齐舒蛰伏了多年，看似孑然一身，如此的人竟能在势单力薄的前提下刺杀太子，那所有的一切，都必然是假象，用来蒙蔽世人的眼光而已。
具有如此深的城府，沉砚自当不会相信齐舒只是为了杀西凉太子，夺回应有的身份。
他的目标，定然也有晋国一个。
皇帝轻拍了拍沉砚的肩头，摇头笑着走向御书房门。
“你既已是禁卫军统领，就好生在京都任职。这玄清关啊，自然有人会毛遂自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