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得来的？
他只有那么一个呼吸间恍神，便反应过来，他该怎说才对。
“娘子，我不小心看到过你画的那些画。”厉霁月抱着妆奁上前，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一边。
顾萌对此并未意外，她画这些没有避开过家里任何人，所以他会看到也很正常。
“有一次我去镇上听说你常去明叔那家铺子买衣，我前段时间去和明叔说了，下次他店里的新衣裳，就全都给娘子来一套。”
厉霁月将他买衣的渠道说了一遍，顾萌听完后是哭笑不得，这镇子就这么大，能被他撞到也真是怪不得他。
再者他是她名义上的夫君，明叔等人都知道。
他说要买一套，何向东哪里会不清楚。
“原来如此，你有心了。”
“我看娘子每次画这些新衣裳的时候都是很开心，想来娘子也很喜欢它们。”厉霁月眉眼里全是笑意，像是要把眼前的一切都融化掉。
顾萌只觉得拿衣裳的手在轻抖，手指一松，立马松开，双手拢在手袖里，紧握着。
“挺好看的，我都喜欢。这个，怕是要花费不少吧？”
顾萌只觉得厉霁月这个人有点能耐，靠卖字画都能给她买来这么多衣裳。
如若她没把价记错，这六套，少说也要上千两银子。
因为她要求用好的丝绸制，里边缝上织好的蚕丝，这样冬里穿着不仅好看，还保暖。
所以价格上也会高于寻常衣裳不少。
厉霁月见她没有再问来源，心稍稍放松了一点，只是对于银子，他还是不太好意思地摸了一下妆奁，道：“就是多卖了两幅字画。”
“秀才你的字画挺值钱的。”
“也就一般人家喜欢收藏吧。”
厉霁月谦虚地把妆奁往她面前轻轻推过去：“娘子打开看看，这个妆奁是我特意让人从外邦人那里找来的，上边的这块叫镜子的，能将人照的更加清晰。”
顾萌早就注意到了这这妆奁，没想到厉霁月会在这上面花心思。
“打开看看。”
厉霁月见到她摸着妆奁上雕刻着的花草，示意她打开里边的盒子。
顾萌轻轻一笑，边摇头望着他道：“莫不是里边还有其他东西。”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厉霁月抿嘴温雅一笑，就是不告诉她。
小孩子心性。
顾萌在心里嘟囔一句，但还是好奇地打开了盒子。
“这？这是？”
“玛瑙。”厉霁月小心翼翼地上前，站在她的身后侧，盒子里装的是一对双玛瑙耳坠，还有一根镶嵌了红玛瑙的步摇。
“娘子皮白，冬日若是戴这个，一定更衬娘子。”
厉霁月没敢伸手去拿，而是在一旁细声解释。
他声轻又温柔，让人一听就想沉醉在里边不出来。
顾萌确实有些小欢喜。
她在画其中一套红底白边的短袄襦裙的时候就想过，若是衬这么一对红色的耳饰，一定很好看。
没想到厉霁月与倒是与她心意相通。
一想到这，她脸上又是染上了层薄晕。
“谢谢。”
“娘子不怪我私做主张就好，我还给娘子定了一双毛靴，但还得过些时日才行。”
厉霁月稍稍退后两步，离她远一点，将他定的还没到的靴子也先道了出来。
他怕她会去买。
顾萌确实起过这意，但厉霁月定了，她便按下。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顾萌总觉得她问这知有点煞风景，但她心里就是有些忍不住。
以前她没谈过恋爱，但眼前这人真是“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般，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厉霁月看到她微微垂下脑袋，纤细洁白的脖颈立在他眼前晃动，晃的他心神也是倏地一跳，连忙垂眸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说完又是恭身往她面前行了一礼，略显羞涩的道：“还望娘子莫怪我孟浪了。”
这？
这是在夸她？她合他心意了？
顾萌挑眉，心还是有些落寞。
这个温雅如玉一般的秀才，是心仪她还是她因为合他的意，所以才会有这些举动？
久没等到顾萌回应，厉霁月小心的抬眸偷看，见到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心中咯噔一跳，莫非是自己刚刚表达的不够明确？
可他是心仪她，而非想要她替他做什么事啊！
顾萌看着眼前人眼里露出一丝急意，情绪稍稍稳定一点，挑眉道：“只是适我愿兮吗？”
“不，是有美人兮，我心悦之。”
厉霁月看着顾萌眼角那抹冷淡，又听她那拖长尾音的疑问，心思是再也藏不住，可他又觉得太过唐突，话落，居然是他落荒而逃。
看着他脚步踉跄，身形还有些不稳的样子，顾萌微讶间不由地抿嘴轻笑，眼里那光比天上的太阳都要耀眼。
这傻子。
跑这么快，也不怕摔了自己。
“秀才，我懂了。”看到他跑到了院子里，顾萌突然朝他挥手一喊，喊的他又是脚下一打滑，结结实实地摔在了青石铺的地面上。
“哎哟，疼。”厉霁月摸了一把被摔到了的臀部，小心地扶着腰子站起来。
他想要看一眼身后人是笑得如何面如桃花般绚烂可人，却又不敢。
只好老老实实地站在那。
“哪疼？要不，我给你拿点药来揉揉？”
顾萌见他僵着身子站在原地，以为他是扭到了腰。
一想马上要过年，可不能让他好不了。
“无，无妨，我没事。”厉霁月不知道顾萌的心思，连忙摆手，不让她过来。
他一个大男人，这还不是太意外了，所以才摔了嘛。
要是传出去，那他不要面子的嘛。
顾萌见他执意要离开，也没强求，只是依旧喊了一句：“那个，我这有些活血散淤的药，一会我送去旭哥儿的房间，你一会去拿。”
厉霁月这会已是忍着疼慢吞吞地挪到了院门口，听到这，耳根子又是一烫，她这是在关心我吧！
一想到这，小心脏又是一阵乱跳，怎么捂也捂不下去。
最后放弃，只能去马车里继续搬东西。
他可是把仨小只的冬衣全都制了两套新的，连冬鞋也是。
等他把东西再一次运回院子里，顾萌已不在厅房，东西也没有在桌上。
厉霁月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
她收下了他送的礼物。
不过上次他也送了，好像从没见她穿过。
是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