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殿。
秦月华看着一路丢盔弃甲的人，最后朝善公主只留下白色的里衣：
“就在这，七王嫂，我刚回宫才知道这些事的，不然，一定会护好凌霄。”
边说着，脚步飞快的进入凌霄殿。
朝善一身不合体的里衣，挺直了身板：
“把凌霄抱过来。”
毕竟是给过封号的朝善公主，一声令下，不用秦月华动嘴。
下人就把小襁褓爆了出来。
秦月华条件反射的上去抱。
那宫女把手缩了回去：“皇上有令，不能带出凌霄殿，还请朝善公主不要为难奴婢了。”
说着便跪下了。
秦月华哪里有那个耐心，没等朝善公主说话，一枚银针托收而出，那婢女应声倒地。
抱起来转身就走。
秦月华倏然逐步回头看了一眼朝善公主：“今日是我秦月华欠你的，月华一定铭记在心。”
一咬牙转身就走。
身后朝善公主喊了一声：“七嫂，这是我还你的恩情，你不欠我的。”
秦月华头也不回的冲出凌霄殿。
勐然止步。
凌霄殿外已经被宫内锦衣卫团团为主。
地上，是躺在血泊里的玄燕，
血渗透了她的黑纱，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宫内的方向，好似，死不瞑目。
秦月华看了了看襁褓里的孩子，脚步缓缓后退，眼泪倒流进了鼻腔内。
“怎么了七……”
朝善公主追出来一看，顿时哑然了。
“朝善公主，皇上有命，你私自打开城门，放乱党入宫，杀无赦。”
此话一出，秦月华勐然回头看向朝善。
“朝善……”话音在喉咙里涌动。
万千箭羽直冲而出。
朝善人还站在当场，整个胸膛已被万箭穿过。
“皇……兄……你，你不是说，什么都……都宠着朝善吗？你……你好……好绝情。”
一口血从唇角涌出来，那身子轰然倒地。
秦月华眼眸通红，抓紧了怀里襁褓。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要和女儿一起去了，如果还有来生。
不……没来生了，她还不如没有来到过整个世界。
前世，她跟着师父学医，一声钻研，变成了大龄剩女。
从来没谈过恋爱。
原来那一生才是最完美的。
秦月华跑不动了，抱着襁褓身子软塌下来。
小手从襁褓里伸出来，好嫩：“娘，对不起你，还没能让你看尽世间繁华，就已辞世了，不过……凌霄，这个世界没什么好看的，也没有繁花似锦。”
“杀。”
一个细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秦月华听力异于常人，可也不想去管是谁说的话。
凌霄殿外，所有锦衣卫应声倒地。
血，流进了院中，缓缓地流到秦月华的膝盖前。
她却心已死，一直看着怀里的襁褓。
寒风吹起，白衣上带着血迹。
“王妃。”
秦月华还是没抬头。
知道一双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月华才感受到了一丝温度，抬眸看去，是梁伯，眼里顿时有了滚烫的感觉。
毕竟梁伯在她心里从来都不是老奴，是亲人。
“王妃。王爷让我来带你去潜龙殿。”
秦月华眼里的湿痕一下子收紧了。
“不了，梁伯可以送我出宫吗？”她抓紧了襁褓，像是抓住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梁伯眼帘下垂，叹了一口气：
“老奴做主了吧，这就送你出城。”
“嗯。”秦月华什么都没问。
包括那些暴动的百姓是啥原因。
甚至只有一个要求，把玄燕的尸体带走。
送出城门的时候，秦月华才仰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的所有守卫都不见了。
大门连个守卫都没有。
秦月华跨出朱雀门的时候，突然看见这南门外，有一匹马yao着尾巴。
她笑了。
“梁伯，好生看待凌霄。”
秦月华将怀里的襁褓递给梁伯。
襁褓里的孩子伸出手来挥舞着，哭声接踵而来。
梁伯挺直了腰杆，看着秦月华一步步走回城中：
“放心，老奴一定会照顾好小郡主。”
“不，她是长公主。”秦月华没回头。
梁伯的花白发丝被城门口的冷风吹得格外凌乱，那双早已经浑浊的眸子，从没有此刻这般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