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长老。”为首的那个傲慢军官道。
“好。我跟你们走。山神爷，您等我。”九月微微一笑，又冲那两个士兵道，“谢谢你们，别跟他们争，我不会有事。”
“九月！你去哪儿，老头子就跟在哪儿！我答应过上官熙的，怎么能让你自己一个人。”
“山神爷，您不怕呀？”
“啧啧！我要是怕，那我回来干什么！他们要是敢动你，老头这精神科专家也不是白当的！”山奈说着，冲那军官翻了个白眼儿。
“那咱们一起……”
自从白日里看到龙长老动手打了上官熙，九月就料想她不会对自己客气的，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
九月坐在黑暗之中，她不晓得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进来的时候，她看到这里是一间禁闭室，这种场景，她熟。
好在这回住的这间，行军床没有被拿走。坐累了就躺会儿，睡醒了就起来沿着墙壁走一走。每隔几个个小时，就会有人打开门，送压缩饼干和奶昔进来，这个时候，她听见山奈在外面大喊大叫，闹着要进来。
“山奈爷！我没事，你放心！”九月大声在里面回应。
已经下过四场雨，每每有雨点飘落，她俯在墙壁上，便能够听到雨滴敲打金属管道发出叮叮的响声。“八点整，阿熙，下雨了。”
她很清楚，自己被关在这里，至少说明上官熙仍在前线奋战。
如果他有什么事，那些穿红袍的人，是不会让自己活下去的。
“她在做什么？”龙灵通过探头，观察禁闭室里的情况。
“她在唱歌。”秘书轻声回答。
“唱歌？唱什么歌？”龙灵面无表情抱过飞猫，缓缓抚摸着。
秘书将声音放大，九月清唱：“小羊咩咩要妈妈，母羊咩咩在叫它。跟着妈妈吃青草，吃饱早回家。”
“第几天了？”龙灵叹息。
“第四天。”
“嗯，第六天放她出来。”龙灵知道，一个人在黑暗中待久了，总会崩溃的。因为自己也曾经这么被关过很久很久，直到妥协。
但是上官熙还在前线，为了照顾儿子的情绪，这个地球女人还不能杀。
先留着，若是她自己疯掉，就怪不得谁。
*
对火卫二的进攻持续了一天一夜，其他四个大区也派来了多艘战舰，其中以欧美大区的2艘巨型虎狼之师战舰最为瞩目。
驻扎在火卫二的火星舰队并没有天启人想象的那么强大，几番打击下来，对方损失惨重。两军对垒，天启算是又扳回一局。
休战状态，天蝎号被告知返回空间站休整，这让他不由地心中一阵兴奋。
从前期待回到起居室就能见到那个人，现在期待隔着屏幕，见一见她的容颜。
她一定想死自己了！他何尝不是如此？在所有不想战争的碎片时间里，脑中充斥着的全都是她的一颦一笑。
尹将军说，相思太苦了。原来如此。今天是离开她的第五天。明日可期。
“上官学长，你好。”清冷的女声，是叶慕容来了。“我按时赴约。”她在上官熙对面坐下。
“我有约你么？”上官熙冷冷道。
“上面交给我的任务，我比你听话些。”她将一杯奶昔递过去，“共进午餐，那儿都看着呢。”叶慕容转过身，指指天眼镜头。
上官熙不语，接过奶昔仰头喝了一口。
“你，累么？”叶慕容继续寻找话题。
“累。”上官熙垂眸观察桌面。
“等战争结束后，我们一起去爬山吧。”
“大卫告诉你的？我喜欢爬山？”上官熙想起，他答应过九月，将来去了地球，要一起爬快乐山，一起看大佛。他勾了勾唇角。
“你这是在笑么？我发现，你与从前有很大的不同。”叶慕容轻声说。
“你会笑么？”上官熙突然发问。
“笑？我为什么要笑？难道作为长老的后人，我们不应该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么。”叶慕容想到那个被关在禁闭室也挂着笑容的地球人。
“嗯，今天就到这里。我吃饱了。”上官熙起身离去，桌子上的压缩饼干微动分毫。不是共进午餐么，我做了。
然而晚餐时，叶慕容又来了。
上官熙苦笑，示意她坐下。“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别扭，也很奇怪。”
“别扭又怎样，至少我肩上的责任感比你重。我清楚地懂得，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叶慕容冷冷道。
上官熙拿起饼干，大口吃着，不再说话。午饭被搅和了，他只喝了奶昔。到现在，是真的饿。他想九月做的白米饭，鸡汤娃娃菜还有青花椒鱼片。
这样想着，口中的饼干变得好吃起来。他又喝了些奶昔。
叶慕容小口咀嚼，希望自己再吃得慢一点。她看到他唇角的笑容，突然无比厌恶。
“我希望你对我好一点，至少可以像其他相亲的男女一样，主动一点。”
“哦，我尽量。”他已经吃完了。他抬手拿过纸巾，十分礼貌地递给她一张，然后再抽一张，优雅地擦擦唇角。
“我……可以先告辞么？”上官熙微微欠身彬彬有礼地询问，眼中满是——期待。
叶慕容突然扔掉纸巾，嚯地站起身！“你要想她好过！就应该对我好一点！”
“你说什么！”上官熙眼中冷光暴起，突然上前一步，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鼻尖，“你再说一遍！”
“我开玩笑的。”叶慕容冷冷一笑。
“你是很美，但笑起来可真不好看。”上官熙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他松开已经握紧的拳头，突然端起餐盒向天眼镜头砸去！
叶慕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
上官熙扬长而去。
尹将军，我请求明天与赵九月连线！上官熙让空间站通讯官向将军发送电子邮件。
不一会儿，收到回复：可。明晚七点。
他的心狠狠地抽搐。九月，我想你了。
分别第六日。
赵九月在黑暗中昏睡着，突然听到金属大门咣当一声被打开。
“小九月！”山奈焦急的声音传来。她缓缓睁开双眼，看见门口的光影之中，小老头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