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杏林医馆出来后，他坐在骡车上，再次看了一眼放在身侧的药酒，斟酌开口道：“这药酒太贵重了，要不……”咱们还回去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甄珠打断了。她看了一眼放在身侧的药酒，一拍脑袋道：“瞧我，我都忘了，幸亏有阿宴提醒。这药酒太贵重了，是应该放在车厢里比较稳妥些，不然打翻了怎么办？”
“阿宴，你把它搬进去吧。”她吩咐道。
何宴微怔，架不住甄珠再三催促，只能乖乖照做。
嘴里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回到家，吃过饭，甄珠便兴冲冲倒了一杯药酒让他喝下，不多，大概只有两口的量。
何宴皱紧了眉头，实在下不了嘴。
最后在甄珠半哄半灌之下，勉强喝下去。
一入口，一股呛人的辛辣味就在嘴里蔓延开。
甄珠见他喝下，把杯子收走，去屋后喂骡子去了。
何宴轻咳了两声，俊秀的面容浮上两片红云，没一会儿酒劲就上来了，整个人迷迷湖湖的。
他下意识往屋里走，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往甄珠的房间走。
掀开帘子，发现甄珠不在屋里，皱紧了眉头，开始往外走。
脚步踉踉跄跄的，险些摔了一个跟头，他有些狼狈地扶住门框，眉头紧蹙，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重影了，雾蒙蒙，晦暗一片。
直到甄珠从屋后出来，眼前的世界似乎才有了亮光与色彩。
“阿姐。”他倚在门框上，略带委屈地喊了一声。
“嗯？”甄珠去井边洗净双手，回来看他站在门口，眼里尽是委屈，满脸迷茫，好好的这又是在伤心哪一出？
她今日没有刺激他吧？除了喝药酒一事，所有的事情都谨遵医嘱顺着他了啊。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手，发现手心温热，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抬眸看着他，温声道：“怎么了？”
何宴摇摇头，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看，眼尾泛红，看上去无助又可怜。
“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甄珠眨了眨眼，下意识转身去屋里照镜子瞧瞧。
何宴亦步亦趋跟在她后头。
“没东西啊。”甄珠小声都囔着，余光瞄见他进来了，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他一把搂在身前。
“阿姐。我不想去读书……”
他下颌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低落道：“可是，不读书的话，阿姐肯定会生气的。”
“你不喜欢读书？”
“喜欢。可是读书的话，就要和阿姐分开了。要十天后才可以回家。”
“不过是十天而已，很快就过了啊。”甄珠哄道。
“哦。”
何宴闷闷应了一句，鼻尖在她颈间蹭了蹭，闻到澹澹的荷花香气，疑惑道：“阿姐不是没有用熏香吗？为什么身上还是好香？”
温热的气息扑在细腻白皙的肌肤上，甄珠敏感地颤了颤，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许是皂角的香味。”
何宴点点头，忍不住又闻了一回。
甄珠看了眼镜子里的情景，涨红了脸，伸手想要拨开他圈在她腰身处的双手。
不动还好，一动何宴的注意力就转移了，下意识收紧了双臂。
他迷迷湖湖抱住她，细长白皙的手指在腰上抚了抚，又张开五指，丈量了一把腰身，喃喃道：“阿姐的腰怎么这么细？我两只手便能掐过来了……”
轰地，甄珠的脸顿时红了个彻底。
“阿宴！”她按住他不老实的手，出声呵斥道：“还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