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羡好忙说道：“老爷是来问问近日小姐食欲可还好。”
乌苏灵没多想，欢快的走到乌启山面前，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父亲应该尝尝吴姐姐的手艺，真是好极了，比宫里头的御厨做的还好。”
乌苏灵见他的衣裳浸了茶水，又忙说道：“父亲还是先去换过衣裳吧。”
乌启山忙起身，“既然灵儿都说你的手艺好，那便做上一道，今日我们都尝尝。”
吴羡好应下，目送他离去。
“这是什么？瞧着真是好看？”
乌家夫人仔细看着面前的小碟子，里头盛放着一堆小方块，通体透亮带着浅浅的粉红色，里头还有些颗粒，像是蜜桃？
“我给它取名叫琉璃冻。”
乌苏灵叫好，“好名字，倒真像琉璃。”
乌启山看着自家夫人女儿喜欢也跟着笑。
“不如尝过以后再给些意见？”
如此众人便用那银制的小叉子叉起来放入口中，初入口时只觉得微凉，这琉璃冻很有弹性，在唇齿之间咬破了，便带来一股清香甜美的蜜桃味，混合着其中的果粒同一点奶味似的口感更多样复杂。
乌苏灵两口就吃的干净，抱怨道：“吴姐姐只做这么一点，真是我塞牙缝也不够的。”
吴羡好莞尔一笑，“我知道你的，所以还未你准备了别的。”
她又吩咐下去，没一会的功夫就见底下的人捧着食盘进来了，里头一个个巴掌大的碟子上放着白雪似的团子。
“这又是什么？瞧着像包子可又不同，说是馒头，这形状也不对……”
吴羡好端了一碟放在她面前，缓缓道：“此乃雪团包。”
乌苏灵喜吃甜食，所以这东西到了她嘴边就忍不住，拿起来只觉得软糯，轻轻一咬外皮还有些粘牙，里头软绵带着浓厚的奶味，中间还包着些香甜的脆桃粒。
“好吃！”
乌苏灵指着那食盘说道：“是女儿不孝了，今日的这些我都包了，父亲母亲可别同我争抢。”
乌家夫人忙道：“是是是，不跟你抢，只是好吃也不能多吃，你一向肠胃不好，这会又是晚膳的时候。”
吴羡好柔声开口道：“正因如此，所以我特意为小姐备了些消食的山楂水。”
乌家夫人看了眼吴羡好，“你倒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众人都沉浸在这甜品的滋味里头。
乌家夫人又说道：“灵儿，你可喜欢你这位吴姐姐？”
乌苏灵嘴边还沾着东西，“喜欢，自然是喜欢的。”
乌家夫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了一阵，“那，母亲收她做干女儿，你可愿意？”
乌苏灵一愣，而后笑了起来，“好啊！我前阵子还跟吴姐姐玩笑说，不如让你们收了她做干女儿呢。”
“老爷意下如何？”
乌启山一时有些如坐针毡，自家夫人突然抛出来这么一个问题，莫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这……”
吴羡好忙行礼道：“夫人抬爱，只是我出身卑微，不过会做几道小点心哄小姐开心罢了，实在当不起乌家干女儿这个称号，羡好只求日后一同进京，能在京都谋个出路便好。”
乌苏灵听她这么说倒是有些不悦了。
“吴姐姐未免妄自菲薄，若非说出身，不过是各自运气罢了。姐姐论相貌，就说是乌家的女儿也是有人信的。”
乌启山咳嗽了两声，“灵儿，越说越不像话了。”
乌家夫人笑了两声，对吴羡好说道：“你快起来，都是我的不是，突然提这么个事，倒是惹得你们不高兴了。”
乌苏灵拉了吴羡好起身，挽住她的手说道：“反正母亲开口了，你不许拒绝。从今日起你就正儿八经的是我的姐姐了，以后我们两呢，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吴羡好骑虎难下，将目光落在乌启山身上。
乌启山看向自家夫人，她的脸色平静，瞧不出什么。
“既然灵儿喜欢，那便依了她吧。”
可晚膳结束后，吴羡好本应该乘坐轿撵出乌家往万济堂去，可底下的人却把她带到了一亭子处。
她去时乌家夫人显然已经等了许久了。
“夫人。”
“你们都在外头等着，我同吴姑娘有话说。”
于是，四周的丫头都退了下去。
吴羡好观察她的脸色，虽云澹风轻，可她却不停的转动着手上的碧玉佛珠。
“夫人有话直说就好。”
她抬眸看向吴羡好，“虽不能名正言顺的认下你，不过给了你一个干女儿的称号，你也应该知足了。”
不等吴羡好开口，她又道：“我不管你是以退为进也好，还是真无欲无求也好，总之这件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日后，你务必守口如瓶，若是我灵儿知道了，或者她丢了一根头发丝，那都是要拿你来问罪的。”
她这番话说的可没有半点菩萨心肠，昔日脸上的温柔如今一点也没了。
昏暗的灯光下，看得人瘆得慌。
“老爷近两年收敛了些，可年少时候可没少寻花问柳，你母亲不过是他一时喜欢过的一个女子罢了，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找上门来，我们乌家要认回来的女儿只怕丰城都住不下……”
吴羡好道：“我与夫人都是聪明人，夫人的意思我也明白了。”
“明白就好，我喜欢能守得住秘密的人。”
吴羡好对上她的目光，“所以九娘就该死吗？”
她转动佛珠的手停了下来，没一会又恢复如常，“九娘？哪位九娘？是哪里你吐血晕倒前来看望你的那位吗？”
吴羡好轻笑了声，“夫人整日里抄写佛经，诵读经书，又施粥布粮，自然是菩萨心肠……”
她停了停又说道：“只是我曾听人说，功过不能相抵。”
乌家夫人的脸色一沉，闭上眼不愿看她，“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吴羡好自从回来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怀安连着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反应过来。
他便又坐回她身旁替她打扇。
“临一不在？”吴羡好回过神来。
“她似乎有什么事出去了，说是明日一早再回来。”
吴羡好愣愣的点头，“嗯，那我们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