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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至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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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是人类,倒不如说是古人类。”

女孩拉着许忘的手,从尸体上走了过去。就和其他的幻境一样,这里的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对他们造成物理性的影响。虽然是从血泊上走过去,但就好像无物一般,她说着要带他去见母亲,可是这里还是幻境。

“其实这个实验室最大的实验成果并不是哥哥,而是因为他们挖掘到了一处古代遗址。”女孩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某处暗门,并且还有模有样地做着各种各样安检和扫描,最后大门在他们面前敞开了,这是个许忘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他们在那里发现了保存完好的古人类遗骸,并且带了出来。而我们身上所携带的基因,便来自于那具尸体。”

女孩所打开的门后异常寒冷,空旷的房间内摆放着类似于棺材的水晶盒子,其中躺着一具男性尸体,就像刚刚死去一样。女孩牵着许忘的手,朝着尸体走了过去。在接近后,许忘发现虽然在远处看起来像是人类,但和人类的身体构造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水晶棺材中的人有着尖尖的耳朵和长在体外的外骨骼,看起来更像是爬行动物而非哺乳动物。

“硬要说的话,他就是我们的父亲,我们男性一方的基因就来自于他。”

在此刻,他身世的谜题终于被解开了,原来他根本不算是人类,只能算是个半人,另一半的基因竟然来自于遥远的远古。

“妈妈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墨守成规的人,她主动提出使用克隆技术帮助她受孕以诞生古人类。当时没有人支持她,但是她还是一意孤行。刚才站在她旁边帮助她接生的是她的丈夫,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却一直都没有真正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这个故事听起来很嘲讽,当年还一度成为别人的笑柄,不过相比母亲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在许忘后来恢复的记忆当动,母亲一直是这样一个能够为了科学而疯狂的人。

“能力者中一直都有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们被称为引导者。而这具尸体,正是他们那个时代的引导者。而这个计划,后来也就自然而然被命名为人造引导者计划。”

女孩牵着许忘的时候从那个冰冷的房间走了出来,房间外面的人还在正常的生活着,丝毫没有发现两人的存在。他们就好像以第三人称的角度,在亲身经历一场电影。

“你是他们唯一成功的试验品,本来我会成为第二个,但是……”女孩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而是带着许忘来到了母亲所在的寝室。

那个时候的许忘还在被称之为零号,其实他过的还不算糟,虽然他的出生颇具有目的性,但是他的母亲真的很喜欢他。就和其他正常小孩子一样,母亲每天带着他在这里玩耍,哄他睡觉,照顾他的起居。

虽然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都很残酷,但只是许忘觉得,这个时候的母亲是爱着他。这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结,原来他并非只是试验品,他也是伴随着爱而被剩下来的。

“第一次试验成功后,他们很久都没有第二次的实验结果。代孕的风险太高,并且效率低,那些投资者最终的目的是想要量产引导者。”

是的,许忘母亲当年所在的实验室并非是属于国家的,甚至于是一个违法组织。不过,也只有在这里,才能支持他们后来作出如此之多的反人类、反社会的实验。

时间流逝的速度再逐渐加快,他们穿梭在时间的长河之中,看着这间实验室的发展和变迁。

这些人想了无数的办法,他们甚至直接把那句身体上携带的细胞注射到那些孩子的体内。但是没有小孩能够承受如此暴戾的细胞,大多数人的免疫系统和新陈代谢系统都直接被摧毁了,完全变成了废人,最后只好被遗弃。

再一次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经历这些事情的时候,许忘才发现,他们做了很多恶,杀死了很多人。这一切都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便是追求真理、追求科学。

如果必须以这种手段才能找到真理,那许忘宁可不去追求真理。

在这里,许忘也实现了他的另一个愿望,他终于再一次见到了璃予诺。小时候的她和长大后的她变化并不大,作为旁观者,他看着小时候的他照顾着璃予诺,和她一起玩。而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那么依赖他,想要和他在一起。

“我能感觉到,你的记忆被补完了。”

许忘蹲在璃予诺的床前,看着她的睡颜,没有回话。虽然在现实世界中,璃予诺的存在被抹去了,但是他竟然能在幻境之中和她相见。

“他们快要来了,我们直接去见妈妈吧。”

许忘站起身,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璃予诺,这或许真的是他这辈子,看她的最后一眼吧。若果人生能够重来就好了,他一定会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时间流逝的速度开始越来越快,最后终于来到了命运改变的那一天。璃家的人里应外合攻入了实验室,而许忘也是当时的帮凶之一,帮助着这些人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妈妈她没有怪你。”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整座实验室毁在了爆炸之中,除了他的母亲,一同消失的还有所有的实验成果,和来自于古文明的秘密。实验室消失了,周围重新归于混沌。

“在那场爆炸之中,母亲已经怀上我了,而我也和母亲一块死在了爆炸之中,所以我没有成为第二个成功的试验品。”这便是刚刚女孩欲言又止的话。

在混沌之中,出现了一抹亮金色,从金色当中走出了一个女人,女孩松开了许忘的手,扑进了女人的怀里。

“但是也是因为那场爆炸,我们永远地留存了下来。”

“妈妈……”

这是许忘第一次和自己的亲生母亲面对面,没想到她并没有死,而是一直在这里等着他。

“剩下的故事由我来告诉你吧。”女人走到了许忘的面前,拉着他的手坐了下来,一如许久不见儿子的老母亲再一次见到儿子一样。

许忘能刚收到母亲手上的温度,不管再怎么开脱和找借口,都是他间接促成了母亲的死亡。或许是愧疚,又或许是激动,许忘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本来已经说好不会再哭,但是他就是觉得忍不住。

“在爆炸的那一刻,我也终于明白了所谓异能到底是什么,那是一种给予人们希望,帮助人们实现愿望的东西,而我却一直在利用这种能够让人幸福的力量。我那一刻的愿望便是活下去,等再醒过来的时候,便和你妹妹变成了这种特殊的存在。我一直希望能够再见你一面,便一直积蓄着力量,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再我创造出这个世界后,我也终于等到你了。”

母亲的笑是温柔的,现在的她更像是许忘刚出生时候的她,而并非那个为了科学而痴狂的女人。

“我对不起很多人,其中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没能陪着你长大,是我最大的遗憾。如果能够再重来一次,我只想和你们两个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每个人的都有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大家都希望能够让人生重来一遍,可是等真正重来的时候,又真的能作出不一样的选择吗?”

“终于来了吗。”

许忘身处的混沌被撕开了一条裂缝,说话的是一名金发女孩,许忘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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