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琛喘得厉害，好半晌，他漆黑的童孔涣散了些。
谌琛抿抿唇，然后用了六分钟洗头洗澡。
他洗完出来的时候，对上一双紧张又雾蒙蒙的双眼。
她披着一条毛巾，冷得直哆嗦。
顾尔抬眸望他。
谌琛锁骨露出一片，他皱眉，把她抱起来：“怎么不关窗户？”
“我刚刚给你说了窗户没有关，我不敢过去。”她刚刚粉都都的脸现在白成一片，“可是你说，嗯。”
“……”
谌琛把人塞客房被子里，好在是夏天，虽然下着雨，空气里也只是闷热。
谌琛拿来吹风给她吹头发，她裹着空调被，两只精致的脚和小脑袋露出来。
谌琛目不斜视，给她吹头发。
在外面吹了一个小时凉风，他怕她生病。
顾尔有安全感一些了，就给他说：“这里是21楼，但是刮风的时候，树影看起来还是好吓人。电影里面有一次，女鬼就在树上，男主角一回头就看见她了……”
她发质软，谌琛漫不经心听她说。
他先给她吹完，自己胡乱吹了两下就干了。然后把房子所有的窗户关了，电器的插头也拔了。
他说：“睡吧，害怕就开着灯睡，我就在隔壁。”
顾尔点头。
谌琛躺床上，重新系了个皮带，死紧那种。
他现在青筋暴跳。
雷声轰隆隆，他面无表情看了眼外面，又把窗帘关了。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整个房子的灯他没关。
大概凌晨三点的时候，他听见了敲门声，很小声的敲门声，如果不是他一直注意着，压根儿听不见。
谌琛下床拉开门，她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不说话。
“做噩梦了？”
顾尔点头：“对不起。”她本来就轻轻敲了一下，如果他睡着了那就听不见，没想到他还醒着。
谌琛说：“进来。”
他把人拉进来，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这个点雨已经停了，夜晚静谧。
谌琛低头看她：“你怕那个做什么？”
她抬眸，男人童孔漆黑：“那是假的,知道吧。”
顾尔点头：“可是……”
他凶巴巴看着她：“老子要被你弄崩溃了。”他把她抵门边，“鬼是假的，我是真的。你怕它有个屁用，不如怕我。”
顾尔呆住了，他附身吻住她的唇，不断挑逗。而后拉住她手，半哄半骗：“乖，呼吸。”
她手往回缩，惊恐地看着他。
谌琛也快疯了，唇胡乱吻她，声音含含湖湖：“别怕~”
他几乎是强硬地引着她触摸自己。
顾尔浑身一颤：“我现在不害怕鬼片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谌琛没理她。
掌下纤腰盈盈一握，他很动情。
顾尔不在状态，对她来说，她就是想找人聊天，释放对恐怖片的恐惧，可是谌琛不这么想。
她满脑子恐怖电影情节，他想来想去都是她。
“你要做什么？要我？”
她问的正儿八经，谌琛烦躁道：“给摸一下，成不成。”
顾尔涨红了脸：“我没有心理准备。”
他很想骂人，好半晌才闷声道：“你是故意要玩儿死我是不是？”
“没有，你伤还没好全。”
谌琛忽而就笑了，把她用自己被子裹住，他剑眉凌厉，有种少年气锐不可当的凶悍：“睡！我守着你睡！”
他把凳子拎过来放床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已经褪。去了青涩。
顾尔一双眼睛看他。
“看什么看！不许看了。”
她把被子往上拉一点，遮住半张脸，只有秀气的眉毛和湿漉漉的眼睛露在外面，长睫每次一眨，都有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天然的长相优势。
他气笑了：“我欠你的吧。好了，睡吧，没有鬼，来一个我打死一个好不好？”
“好。”她拉住被子盖住眼睛，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得不行。
谌琛翘着腿，他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守着她睡觉。
等她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熟了，他才随便眯了会儿。
顾尔第二天要早点回家，她定了闹钟。
早晨的地铁口，她犯困的模样惹得上班的人频频看过来。
谌琛把她脸往自己怀里一按，顾尔瞌睡都被吓醒了。
“我今天走，你在澜城有事的话可以找刘迆。”
“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皱眉：“那边事态紧张，我再来看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
“你不会是要去拼命？”
“算是。”他澹澹“但是如果你希望我没事，我就努力活下来。”
“我要你平安无事。”
谌琛说：“好，我答应你。”
等我回来，我会拥有保护你的绝对权利。
出地铁站还早，不到七点，街道行人也只三三两两。
离别之前，顾尔说：“我念初中的时候，我妈妈总说我不容易喜欢一个人。”
谌琛低眸看她。
她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母亲，眼里很温柔。
“她说哪怕我热爱钢琴，可是为了把机会让给堂姐，也说不学就不学了。我爸爸很忙，也过得很累，所以我从来不打扰他，其实，我生命中算是没有爸爸，因此没有很多人勇敢。我小时候看到别的小女孩被欺负，她们爸爸来学校出头，很凶地警告欺负她的同学。我心里很羡慕，可是我只能更加听话，因为我没有这样的爸爸，我妈妈不能再多一些负担了。”
谌琛说：“以后别怕。”
晨光里，她笑容清甜：“我这辈子争取过很多东西，但是为了和妈妈活下去，它们都可以放弃。只有一样我不会轻易放弃，谌琛，是你。”
谌琛胸腔下那颗心跳得飞快。
顾尔鲜少说这样的话，说完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她拉住他衣摆，微红的脸颊在他怀里蹭了蹭，然后不和他说一句话，刚好绿灯，她跑过了马路。
很可爱的女孩子。
人可以因为爱情，越活越可爱。
他低声笑骂了句，她越是这样好，他就越觉得对不住她。
她是顾家的小姐，是正儿八经的名门世家之后，她是要回到那个干净明亮的世界的，他如何肖想她。
况且，他现在高中文凭，不知道哪一天能陪在她身边。
但是他有力气，有创业资金，有商业头脑。
他会很好的，他可以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把自己的命都给她。
所以，如果她要在自己身边，那他就绝对不会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