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琛自己跨出座位，把她也拽出来，顾尔来不及伸腿，倾斜的身子带动长凳，在瓷砖地上划出尖锐的刮擦声。
谌琛转过头，对着一边已经吓傻的学生说：“给她下午请个假。”
刘迆笑着接过话，“谢了，同学。”
顾尔被谌琛拎着出了食堂，她没挣扎。
一路上，不少人都投去诧异的目光。
顾尔终于受不住，反手去抓谌琛的胳膊，“放开！”
谌琛无动于衷，他脚步生风，走的极快，她在后面跟的踉踉跄跄。
“你放开！”
谌琛勐的停住，一用力，就把她甩到自己跟前，改为掐住她的脖子，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阴寒。
“顾尔，这就是你除掉我的方式？”
她明白他在说什么，昨晚在KTV她的确是说了要除掉他。
那是她最坏的打算。
但绝不是像周楠这样低劣至极的手段。
她被他掐的呼吸不顺，挣扎着去推他，谌琛整个人散发着低气压，他浑身紧绷，肌肉发着力，她触到的是他冰冷的胸膛，硬的像块铁。
她根本推不动他。
“不是。如果我要除掉你，我会光明正大的动手。”
谌琛眼神一暗。
“呵，光明正大？你也知道这个词？”
他手上不断用力。
顾尔瞪大眼睛，“你想干什么？”
谌琛突然凑近她，语气冰冷，带着咬牙切齿的狠意：“你不是喜欢发视频么？我今天陪你多拍几个。”
昨晚，顾尔打开视频发布者的空间，突然就怔住了。
早几年流行玩小号的时候，她也和朋友一块申过一个，还在空间里发过几张照片。
而这个小号，她没注销，也就是周楠用来广传视频的账号。
他还“好心”的帮她清空了相册，只留了一张她的背影。
或许别人看不太出来那是谁，但谌琛一定可以。
照片里，顾尔站在阳光下，挑染的几缕银灰色头发散在肩头，张狂又扎眼。
谌琛把她推进一间空教室，里面已经聚了五六个人。
这是学校的旧楼，教室都是空的，学生已经全部搬去新的教学楼。
聚在这里的都是全校眼中的熟面孔，打架事件必有的人名。
周楠也在。
但他显然已经挨过一轮，鼻青脸肿的蹲在角落，他的不远处，是一部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
那是周楠拿走的她的手机。
顾尔看完这个场景，眼神一变。
她不知道谌琛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周楠交代出去了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没有理由再为自己辩解了。
更何况，谌琛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
用不着她多想，谌琛又一次拽起她，提着她走到墙角，把她朝周楠的方向甩过去。
她太瘦了，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用力道掌控她，他对她下手又没有轻重，她没站稳，膝盖磕在地上，发出“冬”的一声闷响。
很痛。
她倒在周楠身上。
视频里极为嚣张的两个人，此时狼狈不堪的挤在这个角落里。
其他几个人录着像。
谌琛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顾尔，我要是你，我就有多远滚多远，而不是想尽办法把那个破视频发出来，再一次提醒我，不该放过你。”
他说这么多话倒是罕见，一字一句，在冰上刻字似的。
顾尔从周楠身上爬起来，问：“对，你说的不错，所以这一切我不屑去做。”
谌琛说：“你还真是善于撒谎，装的清高。”
腿上的疼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顾尔轻笑了一声。
他好像完全不把她当女人看，先是拿篮球砸她，再是提着她的衣领摔来摔去。
太多画面挤进脑海里，她有些混乱。
顾尔觉得，她忍够了。
她慢慢抬起眼，一寸一寸，沿着他的身形移上去。
“谌琛，你为什么那么恨我却还是救了我？”
“让我死在那个人手里，不好吗？”
“你喜欢我？”
她眼睛勾着他，媚意四起。
谌琛浑身气场骤寒。
刘迆眼见他越来越不对劲，赶紧出声打断，“顾尔，你都到这个份上了，能不能不作妖？”
他就没见过这么妖的女的。
上一秒还可怜兮兮，下一秒就能换个人。
偏偏谌琛谁都不待见，就着她的道。
刘迆担忧的看向谌琛，他没什么表情变化。
“顾尔，你不是老爱把除掉这两个字挂在嘴边”谌琛玩味儿的笑了“我给你这个机会。”
他丢出一把匕首，匕首顺着桌子滑到顾尔手边，她眸光微动。
“你杀了他，从此以后我不找你麻烦。”
谌琛这话是看着周楠说的，他要顾尔杀了周楠。
她指尖麻木了，心也跟着麻木。
为什么这个世界从来就是弱肉强食？为什么她要面对这一切？？
顾尔站在原地不动，谌琛眼神不善。
“好，那你来。”
这话依旧是看着周楠说的。
“你当着我们的面上了她，我们放你走。”
周楠眼神一变。
“你说什么！”
顾尔浑身都僵了，她暗自握紧拳头。
“尔尔，是我错了，是我自作聪明，害了你。”
“对不起，你杀了我，然后离开。你还有阿姨，你还要去找叔叔，你不能出事，我也不可能害你。”
“你杀了我，记得帮我多杀几个朝歌狗。”
她还是不动，谌琛眼神一暗，勐然上前，一把掐住她脖子。
“谌琛你住手！”
周楠想过去阻止，又被一群人围上来打。
顾尔一拳打开谌琛。
“你们住手！”
当然不会有人听顾尔的，她想过去阻止，却被谌琛一把扯住，整个人被他按在桌子上。
她眼神阴狠，谌琛只是笑。
“够了，把人带出去，赶出澜城。”
“他要是还敢来，就杀了。”
顾尔抬手想打他，被谌琛死死按住手腕。
半死不活的周楠被带走，他眼神绝望，一直说着对不起。
刘迆很懂事，带着人走了，只剩下他们在这里。
谌琛还是压着她，顾尔也不动，就那么盯着他。
“对不起。”
“谌琛，对不起。”
他微微一愣，但是手上力度却不断加大，顾尔不适的皱了皱眉。
“你以为对不起有用？”
谌琛忽然附身，她身子一僵，但是下一刻她就想明白了，这一切如果可以结束，那么什么后果都是她应该承受的。
顾尔仰头吻住谌琛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