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中,宫绯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向苏娆:“主上。”
“发现了什么?”苏娆走到宫绯身边,就着宫绯的手,去看她手里的东西。
宫绯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是拜月教的某些人在找的那个账本。”
“是真的?”苏娆挑了挑眉,却没有伸手去接。
宫绯手中,赫然是一个厚厚的账本。
这也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宫绯迟疑道:“应该是真的……”
苏娆意味不明地笑笑:“意思就是,我们真遇上行侠仗义的人了?”
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
宫绯也很是费解:“杀了人,开了密室,却不拿账本……图什么啊?”
苏娆扯了扯唇角,是啊,图什么啊?
她垂头看了看自己手指之上不小心沾染上的墨迹,眸光幽深。
杀完人之后,还在那里慢条斯理地研墨,留下莫名其妙的几句话……
所以,这人,到底图什么?
见苏娆久久不语,宫绯接着道:“这几个人当年在机缘巧合之下,拿了这个账本,之后便叛出了拜月教。”
这个账本原本属于拜月教贪狼殿上任殿主。其中记录的拜月教之中,许多不见光的交易。
想要这账本的人数不胜数。
宫绯又翻看了几页账本,皱眉道:“外面那么多人在找这账本,这些年,他们也一直没有冒头……怎么会忽然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苏娆神色晦暗不明,良久之后,她才低低道:“至少,我们不需要再考虑,怎么和上面那位交代了。”
宫绯哑然。
也对,只要说有人先他们一步拿走了账本,就算是拜月教主也不能将他们怎么样。他们还可以顺便栽赃几个对手。
毕竟,有人帮他们杀了人开了密室,还把账本留给他们……
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会信吧?
“那就照着这个账本上的顺序来吧。”苏娆随意地挥了挥手,一言定生死。
宫绯点了点头:“回头属下让手底下的注意些。”
这个账本,可以是一份盟友名录,亦可以是一份死亡名单。
可用则生,无用则死。
他们并不介意暂时与虎谋皮,但这头老虎,必须得是能被他们随时关进笼子里的。
“困了,回吧。”苏娆抬手掩唇,打了个哈欠,转身向外走去。
夜色已深,一行人悄无声息地从这血腥气弥漫的庭院离开。
夜风灌入,厢房地上,一小团灰尽四散,什么也没有留下。
“微风惊暮坐,临牖思悠哉……”
回程的马车之上,苏娆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
如果商玉听到,一定能觉察出,苏娆念出的,便是另一张宣纸之上的那句诗。
月光透过乌云,一片皎洁。
她看着马车窗外的月色,无意识地抚摸着腰间的匕首,冰凉匕首让得她思绪清明了些许。
苏娆缓缓吐出一口气。
“微风惊暮坐,临牖思悠哉……开门复动竹……疑是……故人来……”
低低吟出宣纸之上尚未写出的下一句,在这昏暗的马车车厢之中,她半边脸隐入阴影之中。
开门复动竹,疑是故人来。
疑是故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