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男人手里异国进宫的毛笔划下大字。
冷肆站起来。
下一秒，他人已经闪身从书房出去。
凤梧宫的婢女公公们都跪了一地。
心惊胆战叩首这位杀伐果决的帝王。
他像个黑脸阎罗阴沉出现在凤梧宫。
气场着实难猜。
太医在战战兢兢给锦瑟把脉。
皇帝阴戾的气场散发在周围。
那太医都差点发抖起来。
“朕的梓潼情况如何了？”
“回，回皇上的话！”太医埋头跪下：“皇后娘娘这是……是有喜了！”
“你说皇后有孩子了？”
“是，臣不敢欺瞒皇上，皇后娘娘已经有了三周的身孕！”
算起来时间，应该是那晚的。
新帝拳头捏地咯吱响。
凤梧宫里的气氛压抑到极致，针落可见。
谁也不敢大声呼吸。
犹如钝刀子磨肉的静默终于过去，皇帝冷声开口：“朕知道了，这件事不准对外公布，包括皇后，谁也不能在她耳边多说一个字，违令者，杀头罪！”
“臣（奴才，奴婢）谨遵圣命！”
一群人叩头。
就算如此，皇帝也还是没完全放下心来。
让人换了凤梧宫里所有的婢女公公，谨防谁说漏嘴。
更是严令不准私下妄议皇后晕倒的事情，发现有嚼舌根者，杀无赦。
锦瑟醒来的时候，是在晚上了！
周围的宫婢们都换了，端着汤的陌生脸庞。
“皇后娘娘，该喝药了！”
同时，外面还有一个急切的声音：“快去通知皇上，娘娘醒了！”
锦瑟皱起眉：“你是谁？本宫宫里的那些人呢？”
那宫女吧嗒跪在锦瑟面前：“有人要下毒暗害娘娘，陛下知道了分外生气，就把凤梧宫里的人全部换了！”
“你说本宫这次晕倒，是被人下了毒？”
“会皇后娘娘的话，是的。”
锦瑟眯起眼，被眼前黑乌乌的药熏的睁不开：“这又是什么？”
“是太医开的解毒的药，皇后娘娘喝了，就会好！”
“本宫不喝这玩意儿！”她衣袖遮鼻：“太苦了！”
“娘娘！”婢女不敢起身：“求求您喝点吧？不然陛下知道了，会怪罪奴婢的！”
“你们陛下就这么蛮不讲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婢女被吓的脸白：“娘娘，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好了！”锦瑟挥挥手：“你起来吧，东西放在那儿，本宫待会儿自己喝！”
“可，可是……”皇上吩咐要亲眼看到娘娘喝下去。
“怎么，本宫的话不顶用了？”锦瑟威严尽发：“要么把药放哪儿等本宫自己来喝，要么把药端走，本宫不喝！”
“皇后娘娘息怒，奴婢这就把药放那儿。”
奴婢乖乖巧巧把药放在那儿就走了。
锦瑟揭被起床，来到窗口。
单薄的手端起药丸倒进里面的兰花盆栽里。
“梓潼在做什么？”
身后出现一道声音。
锦瑟头也不回：“如你所见，倒药！”
皇帝脸色忧郁，粗粝大手握住她倒药的右手：“是婢女煎的药不好喝吗？我让他们重新煎一碗过来！”
“不用了，我不想喝！”
“卿卿别闹！你中了毒需要喝解药！”
锦瑟抚摸着肚子，眼神展露出一丝迷离：“陛下，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你说？”
“我想去见一面他！”
“你现在身体不好，不便出入那种污秽血腥之地。”
“若是臣妾配合陛下喝药，陛下可不可以答应放了墨倾城？”
“你拿自己的身体来威胁朕？凭什么觉得朕会答应？”
“陛下可以不答应，臣妾大不了就是一死，黄泉路上有我的丈夫作伴，臣妾死得其所！”
“你休想离开朕！”梁越恶狠狠咬她唇：“慕容锦瑟，你敢有自杀的心思，朕就让他求死不能！”
“瑟瑟！”他软硬兼并：“你现在已经是我皇后，就不能好好跟我一起过日子吗？”
“好好过日子可以，放了他！”
“梁越，只要你放了他，我答应跟你好好过日子！”
“我也会听你话，乖乖喝药打掉这个孩子！”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那些宫女乱叫舌根子？”
“你忘了，我丈夫出自药王谷，我和他相处了五年，这种简单的望闻问切我早就耳濡目染学到了些！”
“你不就芥蒂这个孩子吗？我听你话，把他打掉，然后跟你好好在一起，你放掉我……朋友墨倾城！”
梁越紧紧注视她半晌。
“是我大意了！”男性喉结里滚出爽朗的笑声：“我竟不知，我的瑟瑟原来已经这么厉害了！”
学会为了别的男人威胁他。
“那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我现在还有拒绝的权利？”他苦笑：“如果不答应，你会一辈子恨我吧？”
“不，我不会恨你，我只会用最惨烈的方式去跟他殉葬！”
梁越心头大骇。
搂紧她的腰背：“好，朕答应你！”
那碗药最后还是进了锦瑟的喉咙。
流产的滋味不好受。
梁越陪着她躺在床上。
锦瑟身下全是血。
她身形瑟瑟发抖。
牙齿将嘴唇咬破。
身体痉挛着。
细密的呻吟从她齿缝间逼出来。
梁越心脏撕裂般的痛。
揽过她不顾身下脏血偎依在怀里。
“陛下，还请放开！”
“别让脏污的东西污染了您高贵的龙体！”
“瑟瑟，你在怪我吗？”
对她连尊称都不用了。
锦瑟埋下的脸颊看不清情愫：“没有，臣妾不敢！”
“瑟瑟，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锦瑟勾起唇，没说话。
梁越发誓道：“朕以后会对瑟瑟好，让瑟瑟幸福！”
“朕保证！”
锦瑟紧紧锁在他怀里发抖。
男人把下巴枕在她肩颈。
眼神幽暗。
太疼了！
锦瑟把牙齿咬的卡察响，转移话题道：“皇上，先贵妃呢？您打算如何处理？”
“你希望朕如何处理？”
“留她一条命吧？”
锦瑟大度道：“她也是个可怜人，希望陛下饶她不死！”
“好，都依瑟瑟的。”
“什么时候，瑟瑟，也可以对朕吃醋？”
“陛下希望臣妾做个不明事理的怨妇吗？”
“朕不是这个意思？朕只是希望瑟瑟能够像以前那样，对朕要求更多一些！”
“可你已经不是当初的你了，我也不是当初的我，我们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