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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辛儿的坦诚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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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大将军如愿举行了他的庆功宴,易校尉无疑成了最受瞩目的焦点,也成了所有人挣相敬酒的对象,喝着喝着所有好意的敬酒变成了起哄的灌酒,易校尉顶不住了,直接借撒尿盾了,盾之前,还不忘将在一遍悠哉喝茶的小军医劫走,名曰,有伤要治。

逃脱后易校尉却没有去**,直接带辛儿跑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席地而坐,易校尉一股脑的行径让体力还不支的辛儿实在难以接受,停下后就一直弯腰喘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与他一并坐下。

易幼飏歪着脑袋看她喘了半天,不由笑道。

"就你身体这个状态这一点,实在看不出你是男孩子,以后跟着我一起早练如何?虽然累点,对你身体绝对有好处!"

对他的建议,辛儿只是瞟了他一眼。

"人各有志,人有所长,何必为了不擅长不喜欢的事物再去浪费时间?"

易幼飏蹙眉。

"你这个人还真是一根筋,要怎样就怎样。"

辛儿调侃。

"比不得你,文可以将就,武手到拈来。"

易幼飏心里不舒服了。

"你不要这样说好不好,我感觉不到你是在夸我。"

辛儿一脸真诚。

"怎么会?我明明是在夸你呀?"

"辛儿!"

他请求她,辛儿摆手。

"行了!你找我出来啥事吧?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也知道我现在还没有痊愈吧?扯着一个病人跑这么远,就为了说这些,也真够有心的。"

"才不是,我是为了,这个..."

他在她面前摇摇,手中是在月光下盈盈生辉的玉笛。

辛儿蹙眉,不解。

"要听的!"

他皮皮的对她眨了下眼睛,调好笛子,放入唇间。

一个个音符串成串的流动而出,被夜风吹入暮色,在大漠如盘光华的月下幽幽飞扬,飞在偌大辽阔的沙漠里,飞到她平静如水的心间,慢慢汇聚流,流又汇聚成波,温柔的拍打那块干涩湖岸。

音色并不是多么惊绝的,曲子也不是多么强烈的,然,就这静静淡淡的音调让她不能再平静。

曲子在这天大地大中,生出一种再自然不过的平静小调,是烙印在心间,却被她记忆模糊了的曲子,但她还记得,这是出自自己之手的信手之作,连她自己都没记得曲子具体是怎样的,可是今天在他这里,只是换了个不同的乐器,没想到能听的这么清晰,是她在当初刚进入大漠时的信手之作,大漠里的孤独低吟;却又好像不尽相同,听到后半截的时候,她听出来了,也清楚记起当时的心情了,他的绝对不是什么无怨、无忧、无伤、无苦的,相反的说,怎么来说呢?她在他的笛声里,反而听到一种甘愿,气朗心清,如此的味道。

如此安逸,如此宁和,是她的,又不是她的,单单这份心意,也让给她无法再无视下去。

曲尽终了,易幼飏邀功似的望着她,漆黑的眼睛里熠熠生辉,似乎就在等着她的一句话。

她却只是静静的回望着他,久了,不仅让他犹豫了,难过了,之后又害怕了,紧张了,顿顿搓搓的解释。

"你,你别介意,我只是...只是感觉这首曲子好就这么记下来了而已,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既然你不喜欢的话...不喜欢的话,就当没有听过好了,我知道,本来就是没有你好的,我,我只是...想..."

易幼飏顿顿搓搓犹犹豫豫的声音,消失在这个人送上来的唇间,他惊愕的望着这个近在眼前的人,甚至是一种震惊到的震撼,随即他感觉所有热血好像都冲到了头上,已经没办法自己,没办法回神了,久久的,月光下的影子分开,面前这个老是让他手足无措的人,却依然平静,即使现在,也无法看出她的感情波动,似乎,她永远都是这样的一样。

此刻,却对这样看着她的自己,她却疑惑了。

"怎么了?你废这么多心思,难道不是为了得到我的一个答案吗?还是,我误会了?"

易幼飏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又跟不上她的速度,整个人都是懵懵的,迟钝的,脑子里清楚的,行为却跟不上。

"不,不是辛儿!"

他想解释,张口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思维也是乱的了,在沙场上他能在最危急的关头智取敌军最高长官,现在才发现,要正面面对她,简直不打仗还难!

混乱的思绪无法整理,他也没有再继续下去,一狠心,直接问,虽然还带着浓浓的担忧。

"你这个意思是,愿意吗?愿意...接受我?"

辛儿笑的包容,自然,好像本来就该是这样,没有丝毫意外。

"你说什么傻话?为什么不?"

好像相反的答案才是真的过分的,那些才是真的过分的!

"辛儿!"

易幼飏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此刻的心情了,辛儿也深深感受到,便制止他可能会发生的胡言乱语。

"不用多说,我都了解,我想让你知道的,只有一点。"

"你说!"

他忙很有信心的鼓励她说下去。

"我的未来很不稳定,甚至可能会遭到很多的抹杀,而且我可以坦诚布公的告诉你,我有很多秘密隐瞒着你,也并不如你看到的这么美好,如果你没那个勇气和我一起走下去,我们的关系,最好还是一直维持在这个阶段比较好!"

易幼飏讪讪的笑起来。

"瞧你说的,好像多严重一样,我还没见过比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的状况差了,这点算多严重呀?"

"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她的义正言辞让他再也笑不下去!

"有比你看不上我严重吗?"

辛儿想了下,这样说。

"如果说看不上你只是没法开始,以后可能就是天各一方,甚至,不得善终。"

易幼飏却只在乎一个问题。

"那个时候,你还会爱我吗?"

辛儿又想了下,才认真回答他这个问题。

"我不认为爱情会是最保障的关系,甚至我觉得爱情本来就具有欺骗性的,毕竟我父亲一辈子只爱我母亲一个人,最后却为了他的忠诚让自己的女人独自面对死亡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当然也不能说我不爱你,只是可能不是你所期望的那种炙热的感情,你会是我很重要的人,这份重要,独一无二,无可取代;为了这份无可取代,我愿意去接受很多我原本没有想过,更不敢想的事情,如果这样还不够的话,我劝你在明天睡醒后完全忘记今天我们说过的,还是以前那种结义兄弟的关系,如何?"

易幼飏不免有些落寞。

"你...连这种时候都一定要这么冷静吗?甚至,连骗我一次,简单的说'爱';都不行?"

辛儿摇头。

"抱歉,我和你所在的世界不同,你被保护的太好,很向往外面的世界,而我所在的世界太真实,5岁之前是困惑的,满是问号的;八岁之后当我知道自己的存在连自己唯一的亲人都不去捍卫后,我便是自己为自己打算的,花谷小神医也好,花谷下一任主人也罢,我可以活到现在不是命好运气就可以的,在最近我更清楚的认识到这点,当初之幼年的时候没有死,只是人家对我劳苦功高的父亲一点点安慰,被我师傅捡到不过是他一个寄托的玩意儿,终于长大成人了翅膀还在人家手里,一个不乐意随时可以折断,或许是为了我被折断翅膀的时候不会太痛苦,父亲急于将我嫁掉,哪怕我再怎么不愿意也好;所以你知道吗?从那次见拂尘苏没有死回来后我就对自己发誓,为了自己哪怕鱼死网破,我不会再像之前那么束手束脚顾虑重重,你可以当我是在报复,我那么相信人性本善,到头来人性一次次让我失望透顶,哪怕是自己最亲的人;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想让我死,或者活捉我了吧?不仅是挡了他们的路,我还已经成了他们的威胁,或者更大的利用价值。"

对他笑笑,他觉得这笑在她脸上实在苍白的很,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她那种得理不饶人的表象下真正的面孔,这...确实让他无措了。

"不要小看我的价值哦!如你所说我的身体是不怎么好,可就是这幅出生时机不对,造成的先天性残缺之躯,让我的处境并不如世人所看到的那么好;我们一个到沙漠这么小半年以来,改变都非常多,雍正轩多少有点人情味了,英儿多少长大些了,你也变的可靠一些了,而我,好像什么都没改变,但我告诉你哦!我改变了,而且比你们变的都要大,我会利用手上所有的牌,哪怕动不了那些人分毫,我也要让他们痛三痛,铁甲军也好,雍正轩也好,当然,我的花谷下一任谷主身份,关键时候甚至英儿,甚至,你,我都会用到。"

她对他毫不隐瞒,也清清楚楚看到他眼中的迷茫,失措,并不责怪,只是说。

"在知道这一切后很难接受吧?没关系,我能理解,我还是会爱你,但也请你就此止步,如果不能一起走下去,我倒宁愿你安安稳稳一生无忧,忘了这段无法开始的感情,好好为你的梦想追逐吧!我不逼你学花谷兵法了,那东西,虽然难得,将来如果事发,你也难逃祸事,还是跟着雍正轩学的好,他那人虽然讨厌,对待兄弟上还是不会亏待的,就算你的家族不行了,在仕途上也能一展所长,挺好!"

她起身,留下他一个背影形单影只。

似乎是早了一步,以至于她根本没发现那只伸出的手,只差她的手分毫,就差那么点距离,本来该双宿双栖的两人,再次拉开距离,而且是以前从没有的,甚至,就此分道扬镳。

没有明确的拒绝,迷茫犹豫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或许是为了保存两人之间那些纯碎的美好,连分开都没有明确的言说,却那么清晰的印在两个人心中,这样,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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