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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他派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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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凭借着原主的记忆回到房间,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金丝楠木的化妆桌上,仅仅只摆着一盒胭脂和一面铜镜。

她鬼使神差的走近铜镜,将铜镜向外挪开,一个没有花纹的木盒出现在桌面上,看上去极为普通,这便是原主他娘留给她的遗物。

翻开木盒的盖子,躺在里面的是一支精致的步摇,步摇顶端有一只做奔跑状的小鹿,上方一轮圆月及一朵祥云由一根极细的银丝连接,形悬挂状,祥云尾部坠有三束由珍珠串联而成的流苏。

这是沐风扬与陈芊月的定情之物,追云逐月。这支步摇曾名动亦国,从未有人见过如此栩栩如生的首饰。

沐风扬将其放在风灵店铺最显眼的位置展览足月,即便有人重金求购,也坚决不卖。很多人不远千里只为一睹追云逐月的真容。

沐风扬高调示爱,与陈芊月鹣鲽情深在当地实为一段佳话。

而又随着陈芊月的死,不了了之。

正陷入沉重的回忆之中,一双手悄然环上她的腰,有人将头贴在她后背。

她心下一惊,下意识的扒拉开来人的手臂,紧接着便听到后背传来抽泣:“小姐……你昨晚……去哪里了啊……,我都快担心死了……”

声音娇娇柔柔的,带着担忧,听的沐香辰心头一软,放下了准备拨开环绕在腰上的手臂,上半身一转,将右胳膊绕到丫鬟背后,轻拍薄背,安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这个丫鬟,就是原主最知心的人,陪原主一起度过在沐府里所有的黑暗。在原主心里,早已把丫鬟雨桐当做自己的妹妹。

雨桐止住了抽泣,仔细瞧着沐香辰的脸,似是想起了什么,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太好了,小姐没事了,他们都说你救不回来了。”

她抹掉了眼角的泪珠:“我看,他们都是骗人的,一个个巴不得小姐死掉,好让老爷忘掉与陈夫人的”

沐香辰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再讲。

抬眸扫向窗外,一个浅粉色的身影,躲在院中的桃树后面。

沐香辰眸光一暗,这就派人跟过来了,未免也太心急了。

雨桐探头向外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早上到现在还没用膳,肚子有些饿,想吃你做的桃花香饼。”沐香辰单手覆上扁平的肚子,柔声将雨桐向外探的目光引回。

雨桐这才反应过来:"小姐你回来的时候夫人小姐不是正在膳厅用膳嘛,她们竟没有叫你一同用膳?"

沐香辰没有回答。

雨桐又自顾自道:“也是,夫人小姐又怎会那般好心。您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做桃花香饼。”

雨桐走后。沐香辰踱步走向桃树下,俯视着一地花瓣,声音轻而缓:“落红虽美,终归还要清理,不然,日后腐败,难免脏了脚。”

绕至树后,一位长相稚嫩的丫鬟战战兢兢的靠着树干,慌慌张张的望着沐香辰。

“你在这儿做什么?”沐香辰沉声问道,方才和煦的面容仅在转瞬之间如同冰山一般,冰的石纹心底发颤。

“奴婢,奴婢听说小姐大病初愈回府,来这里探望小姐。”石纹倒是机灵,挑了个好听的话说。

沐香辰打量着这名丫鬟,模样也就十三四岁,看着比雨桐还要小些,可眉眼之中给人一种灵巧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舒服。

“你在哪里听说的,我又何须你来探望。”她在记忆里搜索了一遍,分明没有见过这个人,虽然原主平时不爱走动,但府中的下人她可都是见过的,要么,是夏氏那边新买的丫鬟,要么,压根就不是府里的人!

“当然是夫人让奴婢来探望小姐的,小姐大病初愈,特地让奴婢来献上薄礼。”石纹将右手探进袖中,欲将礼物取出。

沐香辰则一把抓住石纹的右手,将其按下去,笑话,夏氏素来不喜她,又怎会派人给她送礼物,倘若让她伸进袖中,保不齐掏出的是什么‘好东西’。

她可不敢以身犯险。

石纹没有料到沐香辰会拦住她的动作,面上有些不自然,紧接着颈间传来的凉意使她心头一颤:“二小姐,你要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沐香辰反问。

“奴婢只是过来替夫人探望您。”石纹冷静的回答。

沐香辰看向她左边的袖子,冷冷道:“探望我又何必偷偷摸摸的躲在树后。”话锋一转:“你袖子里藏的是什么?”

“夫人为二小姐准备的薄礼。”石纹手心微微出汗,依旧强装镇定的回答,主人不是说这沐家二小姐是一个废物,极其容易操控,而面前这人,分明心思缜密,彷佛会读心术,连她要做什么都知道。

“是吗?这薄礼我就不收了,回去替我谢谢夫人。”沐香辰嗤笑一声,左手的匕首紧贴石纹颈边,右手扬起将她下颌翘起的小角揭起,勐一使劲,石纹的另一张脸便暴露在阳光之下。

鹅蛋般圆润的小脸泛着浅浅的红,原本羊装镇静的面上此刻只剩下不可思议。直愣愣的盯着沐香辰手中那张原该戴在她脸上的面具。

“你这易容术不够精湛,还是回去多练练吧。”沐香辰把玩着手中的人皮面具,分量倒是不重,就是不够服帖。

石纹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沐香辰揭去,许是速度太快的缘故,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又被沐香辰这一顿讽刺,又羞又气,脸上红红的。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羞的。

沐香辰这才看清,这女子,不仅不是府上的下人,还与夏氏毫无关系。

原主虽然记不住路,记人却是过目不忘。

沐府家财万贯,平时能登门拜访的人不过寥寥无几,她曾在父亲生辰那日,见过此人,她是离家离小公子的贴身婢女,原主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却对离虚无印象深刻,性格古古怪怪,不苟言笑的样子让原主对他有些畏惧。

当时沐风扬在与离家家主离鼎丰谈笑间聊起了她的婚事,有意将自己许配给离虚无,便把原主和离虚无叫过来互相认识。

没想到原主和和气气的跟他打招呼,他却冷着一张脸将头扭向一边,一句话也不说。看原主的样子像是跟她有仇一样。

看来这个离虚无不是什么正经人。

沐香辰眸光一闪,对上石纹探究的眼神,轻笑一声:“离虚无派你来做什么?”

石纹避开沐香辰的目光,心中却是对这位沐家二小姐有些惧意:“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公子派她乔装成婢女混进沐府,将沐家二小姐悄悄带出,如今袖中所藏的便是公子给她的迷魂散。

如今事情失败,自然不能让她得知公子的事情。

沐香辰瞥了她一眼:“你现在是不是想编个理由骗过我?别白费力气了。猜我怎么知道的?”

石纹没有说话。

“你说你的那个憨憨主子怎么就派你这个小憨憨过来?”石纹抬头倔强的瞅了他一眼:“有什么不敢的?”

“他派你来干什么?”沐香辰笑容尽敛,周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场,带着不容拒绝的口气问道。

还没等石纹回答,一声尖叫打乱了石纹心弦:“啊!小姐,你在做什么?”

刚做完桃花香饼的雨桐,没想到刚一进院子里就见到这一幕,见沐香辰正拿着一把匕首,架在一名陌生女子的颈间,竟吓得她失声尖叫起来。

尖叫声刺入沐香辰耳朵里,心中一惊,放下手中的人皮面具,扭过头,雨桐正端着桃花香饼慌里慌张的跑过来。

沐香辰扶额,来的可真是时候。

“小姐,她是谁,你怎么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见沐香辰拿匕首抵着女子的脖子,感觉事情肯定不简单,她也从来没遇到这种事情,一时有些紧张。

沐香辰肚子早已饿的不行了,碰巧雨桐将桃花香饼端了过来,伸过手拿了一个放在嘴边,先咬一大口,然后让雨桐过来拿着匕首,替她看着石纹。

雨桐战战兢兢的拿过印着金色花纹的匕首,却是不敢懈怠。

沐香辰好笑的调侃:“你可悠着点,别一个手抖,把人脖子给抹了。”

听完,雨桐更是心慌,手抖的更厉害了。

此时,石纹不合时宜的挣扎了一下,那把匕首倒也锋利,转瞬间,一道红横赫然出现在石纹白皙的颈部。

一丝浅痛自颈间传来,石纹深吸一口凉气,不再敢动。

而雨桐也被眼前的正往外渗血的红横吓得丢掉匕首,慌张的望向沐香辰,她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抹人脖子。

正大口咀嚼着香饼的沐香辰自然是看到了那边的情况,放下手中的饼子,大步走过去,她倒是略显沉稳,不慌不忙的查看了石纹的伤口,随即拿出袖中的手帕擦拭掉渗出的血迹。

咽下口中的香饼:“幸好没把动脉割破,只是破了皮。”

她瞥了一眼石纹:“这下还敢不敢不老实了?”

沐香辰斜眼望向倔强的石纹,只见她面无表情的盯着地面,什么反应也没有。接着又吩咐雨桐拿一条干净的帕子来,将帕子两角对折卷起,系在石纹受伤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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