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琪听到这里的时候，完全都弄清楚了，这里面并不完全是阴谋，而是有各种各样的因素掺杂在其中。
事情是发展到后来，才不受控制的。
看沈琪也没什么要问的了，我站了起来：“琪琪，我看也不用审问张涛了，一切都非常清楚了，证据确凿，时间也不早了，我和关哥先回去。”
“嗯，行！”沈琪也站了起来：“我还没和黄队长汇报呢，这里面牵扯到一起杀人案，还牵扯两起谋杀未遂案子。”
我也苦笑一下，转身出来。
关玉涛在隔壁看着呢，也连忙转了出来：“小直，这一家没好人啊？除了章伟之外，这不是都进来了吗？”
我和沈琪都被逗得笑了起来，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除了死去的章万才之外，一家六口人，目前都在巡捕局呢，能出去的只有章伟一个，还被下了好几次药。
“是啊！”沈琪也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最初应该都是没想到的，现在什么都晚了，关哥，你把小直送回去，明天晚上我去请你们吃饭。”
“就惦记你的小直！”关玉涛故意逗沈琪：“出门我打车就走，不管他。”
沈琪也被逗得满脸通红，嘻嘻笑着把我们俩送了下来。
我们还没走多远呢，身后就传来沈琪和黄队汇报的声音，充满了得意。
我和关玉涛对视一眼，都笑着摇了摇头，我忍不住说道：“关哥，你说这个案子，我们是救人也好，还是怎么都好，把人家一家人都弄进来了。”
这不是我乱说的，最初就是因为一个偶然，结果还是这样的，我也没想到，有些事儿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做了。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关玉涛倒是笑着说道：“如果不管的话，那么老章头子白白被害死，不用说今天的事儿，就是昨天晚上，章伟就被害死，以后还要陆续死人。”
“陆续死人？”我被说得一愣。
“当然了。”关玉涛也在外面听着呢，紧跟着说道：“剩下的五个人，几乎都是背着人命的，或者是参与谋杀的，还没找到药方，张涛能算完？那李景强眼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接下来谁先死呢，这样一来，只不过就是张涛的罪大点儿，其他人都救了啊！”
我真没往后面想过，就是感觉把人家一家都弄进来，有些于心不忍，要是按照关玉涛这么分析，事情发展下去确实是这样的。
我苦笑一下：“张涛应该是身上有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并没感知到怨念，唉！那药方到底有没有还不知道呢，几乎把一家人都没弄垮了。”
“一定有的！”关玉涛笑着说道：“今天那章伟在巡捕局睡一夜，明天就能弄清，你可记得找我，我还想知道呢，这件事儿虽然不是什么离奇大案，但是背后的事情可不少，有些是人之常情，有些已经变了质。”
“行！”我答应下来，还忍不住有些好笑：“章伟这人不错，对谁都没有防备之心，在巡捕局睡了两宿。”
这下把关玉涛也逗得哈哈笑了起来，有些事情说起来荒唐得很，其实都在情理之中。
出租车很快就停在我们眼前，关玉涛也不用回去了，好在家里不是杀人现场，直接跟着我回到诊所，说着这个案子，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朱筱的声音：“还真不错，就是乱一些，还没喝酒呢！”
我连忙睁开眼睛，朱筱已经换上了白大褂，看我们都和衣睡着，也就进来收拾卫生了，我笑着叫醒了关玉涛。
关玉涛下去开业，我们这边患者也很快就上来了。
今天我试着让朱筱来给患者治疗，效果还是不错的，底子还很好，接受能力也强，这下我也放了心，正常的患者交给朱筱，完全没问题。
下午两点多，沈琪和章伟一起走进诊所。
沈琪的脸色当然不错，看到朱筱就嘻嘻笑着上去拉住胳膊聊了起来。
我这边也连忙让章伟坐下。
章伟已经不是脱相的样子了，不过仍旧疲倦，满脸的颓废之色。
“章伟，你继父的事儿，你也都知道了吧？”我看着章伟说道：“也别太难过了，随着事情的发展，就到了这一步，好在都没有太大的事儿，你说呢？”
“唉，也没办法了。”章伟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年的感情，虽然不是亲姐妹，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这才是让我最难过的。”
“算了，都要杀你，你还难过什么啊？”沈琪在一旁插口问道：“对了，那药方到底有没有啊？”
“没有！”章伟肯定地说道：“我父亲一直没和我提起来，可能最后的几天里，他们也不让他给我打电话了，算了，没有就没有吧，如果找不到，我还是要出国。”
我和沈琪倒是能理解章伟的心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心里难免不舒服，出国也是一个选择。
“不管怎么说，你们救了我两次，真是太感谢你们了。”章伟看着我说道：“今天比昨天还要疲倦，能让我再好好睡一觉吗？一会儿我请你们，之后我会尽快买机票出国的。”
“那没问题！”我也有些无奈：“来吧！”
一会儿可能还还患者，我带着章伟来到我的房间。
章伟这两天吃安眠药没少睡觉，可能是心累，按照我的一道道指令，很快就进入深度睡眠之中。
看着熟睡中的章伟，我也轻叹一声。
正要转身出来，就听章伟嘟囔起来：“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我被弄得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章伟出过国，也是大学生，文学造诣应该不低，这首词是晏殊的蝶恋花，首句就是槛菊愁烟兰泣露，一愁一泣，道不尽心酸离愁，应该是此时此刻心情的写照吧？
可是以往我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就算是有些文学造诣，也不会在梦境中吟诗来借喻此时心情啊？
况且梦境中都是喃喃自语，听不清楚，如果我问起来的话，那情况自然不同。
以往也见过这类患者，那是最初的案子了，直接描述起地面的情况，还有一起案子，也清晰地说过家庭住址，这都是感知到怨念的，平时没有这种情况。
忽然，我想起来章伟也能感知到怨念，是不是章万才在告诉他那药方的位置啊？
我试探着问道：“章······伟，你是在说药方的位置吗？”
本想说老爷子，但我想这还是问章伟好了，尽管是老爷子的意念，可毕竟这些东西都是被感知到才有的，根本不可能去问章万才啊！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章伟还是清晰地说出这句词，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下我倒是明白了，确实是说出药方的地点，说两遍就不对了，根本不是吟诗借喻此时的心情。
可这药方在什么地方呢？
我等了一会儿，章伟也没有再说什么，我这才转身出来。
沈琪一个人坐着呢，朱筱应该是去里面的房间给患者治疗了，沈琪看我出来，一下子就扑了上来，在后面使劲儿搂着我脖子，嘻嘻笑着说道：“小直，这个案子真是够厉害的了，把一家人都弄了进来，黄队问我的时候，我都不会说了。”
“眼前还有麻烦呢！”我笑着说道：“我们要帮章伟找到药方。”
“那去哪儿找啊？”沈琪摇头说道：“这大姐大姐夫、妹妹妹夫的没少翻，都没找到呢，我们能找到？那药方不会脱了相吧？”
沈琪自己说完也忍不住嘻嘻笑了起来，还在我脸上掐了一把。
我也被这大美女逗得笑了起来，把刚才里面的情况说了一下。
“啊？”沈琪愣了一下：“要是这么说，姐就知道了。”
我连忙问道：“琪琪，那你说这药方在哪里？”
“在他们家后院。”沈琪脆生生地说道：“我们去过一次，只是藏在衣柜里了，差点儿没憋死，当然也没看后院了。”
我忍不住笑着说道：“确实没看到后院，可是为什么在后院呢？”
“昨夜西风凋碧树，证明后院有树。”沈琪立即说道：“独上高楼，是要我们上三楼，望尽天涯路，就是往下面看了，或许就能看到呢？”
我被沈琪这没头没脑的给说晕了，感觉这大美女就是胡说八道，药方还能放在树上？下雨怎么办？
不过这句词，确实应该是章伟感知到老爷子的意念得到的信息，之所以说出来，可能也是让我帮忙找吧？
“姐聪明吧？”沈琪又掐了我一下：“一会儿你叫醒章伟，我带你们去找。”
看沈琪这可爱和得意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说她说的不对，只能笑了笑。
过一会儿我才暗示一番，让章伟起来。
章伟的心情好了许多，看着我说道：“魏医生，我走之前，一定给你诊费，或许还会来，谢谢你们。”
“这是小事儿，你未必能走了。”沈琪得意地说道：“跟着姐走，带你找到你爹的药方，以后就在国内开诊所，或许能治好很多患者呢！”
“你们帮忙找药方？”章伟愣了一下：“哪找去啊？”
“走就是了。”沈琪很有把握地说道：“姐能找到。”
我也笑着点了点头，章伟这下不好说别的了，稀里糊涂地跟着我们俩下楼上车，一路来到章伟家小楼。
沈琪下车边往里面走边说道：“你们家后院有树吧？姐指给你看药方的······”
沈琪说着说着就不说了，俏脸上一片尴尬，指着前面的一幅字让我们看。
我一看也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大厅右侧很显眼的墙上，挂着很长的一幅字，上面龙飞凤舞的正是一句词：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