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从后面伸来,环住她的腰。
冷云骄的心瞬间跳到嗓子眼,生怕墨宸渊耍流氓,连忙摁住他的手背。
墨宸渊的下巴蹭了蹭她的肩膀,她的后背逐渐滚烫,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际。
冷云骄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
“你靠那么近做什么?”
“这么说话,你听得比较清楚。”
低沉的嗓音入耳,如芬芳醉人的美酒灌入喉中,带着酥酥麻麻的感觉,惹得冷云骄浑身颤栗。
“说了赶紧滚过去。”
“嗯……”墨宸渊沉吟半晌后,轻描淡写道:“那还是明日再说,先睡觉。”
“……”
冷云骄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居然会被人正大光明的揩油!
这简直就是耻辱!
她指尖伸出一根银针,还未下手,墨宸渊低沉醇厚的嗓音又在她耳边低低响起。
“省点力气吧,还是你想明日下不了床。”
“……”作为一个老司机,冷云骄可耻地听懂了。
在遇见墨宸渊之前,她还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这个没脸没皮的,是专门来克她的吗?
……
翌日。
冷云骄悠悠转醒,头一歪,就看到旁边躺着的男人。
她第一次被人这么抱着睡,本以为会彻夜难眠,没想到,倒是意外地睡得安稳。
墨宸渊睡觉是把面具摘下来的,此刻他的睡颜并不安稳,眉头微皱,额头上甚至冒出细密的冷汗。
做噩梦了?
冷云骄都有些意外,像墨宸渊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做噩梦!
能让他害怕的,一定是他的弱点。
这简直不敢想象。
平日里的墨宸渊,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完全没有一点怕的。
冷云骄有些犹豫,要不要叫醒他。
在她纠结时,墨宸渊猛然睁开双眼,呼吸急促,连胸口都在快速起伏。
冷云骄装作还没睡醒的模样,平躺着,当做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墨宸渊忽然朝她扑过来,紧紧抱着她。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边,炽热的呼吸,灼烫她的肌肤。
她佯装被他弄醒,不满地挣扎了几下,墨宸渊反倒抱得更紧了几分。
“别动,让我抱抱你。”
刚才他做噩梦,现在又抱她,可能是在寻求心理安慰。
冷云骄犹豫地伸手,从他腰边穿过,慢慢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心跳得好快,刚刚做噩梦了吗?”
冷云骄嗓音喑哑,她能清晰地感觉得到,墨宸渊那颗狂乱跳动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会穿破他的胸膛跳出来,实在有些异常。
墨宸渊在她脖子边上蹭了蹭,从鼻中沉闷地哼出一声。
“嗯。”
“没事了。”
冷云骄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片刻后,墨宸渊的呼吸和心跳才慢慢恢复正常。
“云骄,不要走,不要带着瑾年离开我。”
墨宸渊在她耳边低低呢喃,像是梦呓。
冷云骄眉间不动声色,轻声问道。
“刚才做什么噩梦了?”
她是真好奇,能有什么事,能让墨宸渊这么害怕。
墨宸渊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又急促起来,冷云骄赶紧抱紧他。
“算了,不想去想,就别想了。”
“我杀了你。”墨宸渊像是魔怔般又重复一遍:“我梦见我杀了你。”
“……”
冷云骄低眉,只能望见墨宸渊的头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安如鸢和玉如棠都说过,墨宸渊亲手杀了他自己的妻子,也就是玉如棠的弟子。
看来,她和那个女人,是长得真的很像,墨宸渊在梦里都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你会不会杀的是别人啊?”
冷云骄话音落下,墨宸渊反倒松开了抱着她的手。
他失魂落魄地从床上坐起来,也不知要做什么,低埋着头,眼中失神,没有聚焦。
冷云骄拉了拉被子,含糊不清道:“我再睡会儿,要不然你出去清醒一下?”
她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眼,不一会儿,墨宸渊果然下床。
他给她掖了身后的被子,才起身推门出去。
冷云骄听着动静,斜眼睨向身后,起身赶紧收拾东西。
安如鸢想看什么戏关她屁事!
墨宸渊做过什么关她屁事!
但关于墨宸渊的人品,她得重新审视。
若墨宸渊真是无情无义之人,他会那么无情地对他之前的女人,就会那么无情地对她。
她可不想被男人的美色冲昏头脑。
冷云骄麻利地收拾完,出门去见冷瑾年。
刚出门,冷云骄就犹豫了。
冷瑾年契约了蓝鹫,蓝鹫会跟着他们。
关键在于,蓝鹫看似是冷瑾年的灵兽,实则是墨宸渊的人。
莫非,真要她丢下冷瑾年一个人走?
冷瑾年正在厨房里做早膳,无痕就守在一旁。
冷云骄走过去,对无痕道:“无痕,你先退下吧,我和瑾年说说话。”
无痕一点也没有想,直接开口答道。
“夫人,尊上让我守着小公子,怕苏浩然会对小公子不利。
夫人想和小公子说什么,只管说就是,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的。”
“……”会当做什么都没听见才怪,墨宸渊一问起来,还不三五句话就交代了。
冷云骄黛眉微蹙,和冷瑾年对上视线,冷瑾年无法地耸了耸肩,继续揉面团。
冷云骄干脆望向无痕问道。
“无痕,我听说当年应乾岛主把自己的徒弟送到圣殿与墨宸渊联姻,这事你知道吗?”
她笑得人畜无害,就是想扒点八卦。
毕竟从每个人口中说出来的同一件事,都不一定是一个味道。
“莫非夫人这几日和尊上不和,是因为这件事?”
“……”不和?这么明显吗?
“没,我就是好奇,这人都死了多久了,也不可能再出来作妖,你说是吧?”
无痕垂眸思忖,朝外面忌惮地望了一眼,才对冷云骄道。
“我是最近才跟着尊主的,之前确实是有听说过这件事。
不过夫人大可放心,圣殿里的人都传,尊上并不喜欢那位女子。
夫人也没必要为了这点事,和尊上闹得不愉快。”
“当真……不喜欢?”
冷云骄问出这话,心中莫名被一根长刺扎中,拔不出来,又隐隐痛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