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的战斗平息了。
之前容纳千名至尊的大殿，满目疮痍，遍地鲜血。
大殿内很静。
所以两个强大至极的生命体的心跳声格外清晰。
钻石面具的至尊王，端坐高座之上，一尘不染，犹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遍体鳞伤，只剩一支赤角的阿修罗王盘腿坐在大殿地上，黑发沿背脊披下，在地上蜿蜒。
一柄断刀。
插进阿修罗王旁边的地砖。
他太累了。
能多坐一会儿是一会儿。
“我果然不是人类。”
李骇仰头与至尊王对视。
正如达尔文博士说的，连接李骇梦境的人不仅他一个，在他诱导完李骇，让李骇放弃成神之后，在李骇即将睁眼的之前的那一瞬间，另一个意识连接到李骇。
梦境和现实是两个时间维度，现实里比一瞬还短的时间，在梦境中足以解释和说明很多事。
达尔文博士有阴谋。
李骇不是人类。
是至尊王在梦境中告诉李骇的。
而现在，李骇已经证实这是真的，但仍缺少解释。
“裂界之魔，是你们这种存在的统称。”至尊王说道，“你们并非来自某个遥远的宇宙角落，而是另一个时空维度。每六百六十六年，时空裂缝会被撕开，如果不及时修复，裂界之魔会从裂缝闯进来，目的是统治地球。”
“是什么时候发现裂界之魔的？”李骇问。
“早在上古时期，裂界之魔就已经对地球发起了侵略，被当时拥有强大力量的人类驱逐，这些人类的名字被写进神话，女娲、伏羲、夸父、奥丁、宙斯、阿瑞斯、湿婆、梵天等等，他们被塑造为家喻户晓的神，代代流传。”至尊王说，“但古代的人类并不知道，裂界之魔在地球留下了血脉。就像人类需要氧气，裂界之魔需要魔力维持生命，而地球上的魔力稀缺，裂界之魔的本体无法存活太久，于是他们寻找合适的人类作为容器，寄居其中。他们和普通人类交配，繁衍后代。其中，最为有名的便是，阿修罗。”
“所以这才是神话中阿修罗与天神是宿敌的真正原因？”李骇说。
“圣门的所在之地能让人更好的释放出梦力。古代人类并不知道梦力的存在，单纯认为是可以提高修为的宝地。为了争夺圣门，古代人类与阿修罗发生旷日依旧的战争，直到阿修罗体内的裂界之魔的血脉越来越稀薄，人类才赢得了战争。”至尊王说。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讲阿修罗一族赶尽杀绝？”李骇问。
“人类一直想灭绝蟑螂，却从来没有成功过。更何况是拥有强大力量的阿修罗。”至尊王说。
听到把阿修罗比作蟑螂，让李骇很不舒服。
“不灭绝阿修罗最主要的原因有二，一是后期的阿修罗因为体内裂界之魔基因的稀薄，所以对地球本身的侵略意识已经很低，连自己都不知道裂界之魔的存在，是为了抢夺生存资源以及为祖先报仇而战斗，战斗从地球的外部矛盾，转变成了内部矛盾。二是，如果将阿修罗逼到绝路，绝境中众阿修罗梦力能聚，反而会催化强大的裂界之魔血脉诞生，变成更为棘手的问题。”
“你指的是阿修罗王。”李骇说。
“裂界之魔的基因至今无法被圣门的技术手段查找到，携带者如果没有额头长角等明显现象，连圣门都无法预判谁会成为阿修罗王。一旦领悟神能一现的阿修罗王，才会是可怕的威胁，说明他体内的裂界之魔的力量已经大幅觉醒。试图抢夺圣门的意识，会向饥饿感成为一种本能。”至尊王说。
“那我呢，已经觉醒了百分百裂界之魔的力量了吗？”李骇说。
“不，刚刚越过三分之一而已，一切尚在掌控之中。”至尊王说。
“是么？”李骇冷笑一声，“如果尚在掌握之中，你就不用利用我杀掉达尔文博士。”
“我刚才说过，裂界之魔的基因至今无法被圣门的技术手段查找到，这就导致在伪装成正常人模样时，圣门无法辨明谁是裂界之魔，同时也无法开发出有效的致命武器。你见过分解炸弹，但类似的武器对你们丝毫无用。你体内的力量源自于堕落炎魔之王的子民，邪炎王。从战斗力来说，远远高过堕落狡诈之王的子民，邪诡王。所以，只觉醒三分之一力量的你就能杀掉达完整体的邪诡王。”
“等一下。”李骇意识到这里面的不对劲，“你是说，达尔文博士是一个穿过裂缝的裂界之魔，而不是地球上的裂界之魔的后代觉醒而成。”
“是。”
“你们修复时空裂缝居然失手了。”李骇说。
“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毁灭人类文明的原因。”至尊王说，“当人类在地球扩张到一定程度之后，便会像病原体般让地球生病，于是地球意识就会做出反应，来毁灭人类。这种毁灭是无差别对待的，包括圣门的人类。圣门的人类一边化解地球的攻击，一边保护全人类，导致没有足够的力量修复时空裂痕，于是裂界之魔趁虚而入。”
“所以，达尔文博士已经在地球存活数千年，甚至上万年？”李骇说。
“并没有那么久。我们猜测他大概是一千三百年前来到地球的。”至尊王说，“那一次的人类文明发展的十分优秀，优秀到让圣门觉得人类集体意识终于来到了拐点，跳脱劣根性朝更好的方向发展。也正因为这小小的希望，圣门错过了毁灭文明的最佳时期，导致地球意识的毁灭打击与时空裂缝同时出现，放出几个裂界之魔。化身达尔文博士的邪诡王便是其中之一，但他很快就发现凭几个裂界之魔是无法侵略地区的，于是他决定潜伏下来，抢夺了一个阿修罗王的身体，逃出了圣门。”
“他的目的必然是让更多的裂界之魔穿过时空裂缝，但为什么要抢夺我的身体，这应该不是他的必要条件。”李骇说。
“人类与裂界之魔战斗如此之久，依旧无法完全摸清裂界之魔的想法。毕竟人类在进化的同时裂界之魔也在进化。根据我们现在的推算，认为最大的可能性是，你已经觉醒了三分之一的邪炎王，当两个达到一定能量高度的裂界之魔在同一个人类身躯内融合时，会直接打开撕开一道时空裂缝。”
“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干掉我？”李骇说。
“根据古律，即便是至尊王也不能随意杀掉一个神。”至尊王说，“更何况，这名神刚刚拯救了圣门。”
“既然承认我是神，也就是说你们仍会毁灭外界的文明。”李骇说。
“是。”至尊王说。
“毁灭世界这件事先放一边，我要兑现你承诺。”李骇说。
“根据古律，神可以让人复活。”至尊王说，“但同样根据古律，你只能复活一个人。顾芝，还是费畅。”
“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