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二爷当时那个样子，应该是第一次变身成功。”李骇说，“他们这种变身就没有特定的名字吗？总用变身指代，我觉得怪怪的。”
“阎罗真身。”廖炎明说。
“算了，还不如变身说起来方便。”李骇说。
“根据六爷述说，二爷应该是近一百年来还原阎罗真身的首例。”廖炎明说。
“我佩服二爷他老人家这种敢于实践的精神。”李骇说。
“一方面，除了金铜圆门之后的壁画，鬼门中还收录这其他有关阎罗真身的记载。那副壁画对鬼门来说与其说是获得方法，不如说是获得佐证。另一方面，二爷如此激进，是因为他时日不多了。我们对他的身体进行了检查，肝癌晚期。他能活到现在，本就是个奇迹。”廖炎明说。
“难怪他那么不怕死。”李骇说，“照这么说，易家从一开始就不让易燃进入长老会，说不定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六爷不想让易燃参与阎罗真身的实验中。”
“或许吧。”廖炎明说。
“关于六爷说的阎罗真身，有多少人知道？”李骇问。
“特事队和钟馗的高层全部收到这份资料。”廖炎明叹了一口气，“鬼门现在的日子很难过，他们失去了当局的信任，陷入了剑拔弩张的困境。”
“四大门呢？”李骇问。
“鬼门和四大门内斗不断，但毕竟同气连枝，即便受连累，也不会干出背后捅刀子之事。”廖炎明说。
“最主要的原因难道不是四大门里面也全都是奇人？”李骇说。
“自然也有这部分因素。”廖炎明说。
“我再想想。”李骇说。
“你想什么。”廖炎明问。
“我想想我还有什么想问的。”李骇想了一会，“大概是没有了。那么我们就切入正题吧，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够直接。”廖炎明说。
“你前面铺垫了那么久，表面看似给我解惑，实则是在给我做心理建设。没事，说吧，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李骇说。
“首先，你要知道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廖炎明说。
“如果有恶意，就不会派你这位顾问大人来了。”李骇说。
“其次，目前来看你的确十分危险。”廖炎明说。
“因为易燃是我的徒弟？因为我的能力？害怕我帮忙易燃躲藏？”李骇说。
“这是一部分的担忧。”廖炎明说，“最大的原因，是你的身份——阿瑞斯的兵孩。”
“这不是什么秘密。”李骇说。
“对。在之前，我可以接受并愿意相信，你和费畅是从阿瑞斯逃出来的，努力想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但现在事态升级了，你的身份也变得更敏感起来。我刚才说过，金铜圆门里的东西被人盗走，留下的那个洞不是传统盗墓者的手艺，更现代化更完美。再加上阿瑞斯拥有先进的兵孩技术，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世上最厉害的兵孩公司共有三家。”李骇说。
“但另外两家的兵孩并没有在此次事件中活跃。”廖炎明说。
“你继续说。”李骇说。
“我们救了你。同时对你做了全方面的彻底检查。我们发现，你脖颈后面埋着一粒追踪器。它和螨虫一样小，靠生物电维持运作的，说明它一直在生效。”廖炎明说。
“……”李骇。
“追踪器埋放在你后颈纹身的背面，那里有一道极细并经过高明外科手段处理过的伤口，让人几乎无法辨别。虽然只有三厘米宽，但如果只是埋放螨虫大小的追踪器的话实在是太宽了。所以，我们怀疑阿瑞斯对你的大脑动过手脚。当然，即便如此，仍没有可大惊小怪的。兵孩公司会通过脑部手术，从根源上让兵孩无法再产生恐惧，变成真正意义上的不怕死的武器。但据我们的情报，这种手术只会对低阶的兵孩进行。而你不仅是收割者，更是有编号的烙印者。我们检查了顾芝和费畅，他们体内不仅没有追踪器，后颈相同的位置也没有手术伤口。”廖炎明认真地看着李骇。
“你是特别的。”
“……”李骇。
“如果不是你特意有事情隐瞒着我们，那就是阿瑞斯有事情隐瞒着你。”廖炎明说。
“这就是把我关在这里的理由？”李骇问。
“经过专家的评估，你的危险级别很高，无法预测你接下来会执行什么任务。但我本人更倾向于你对阿瑞斯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廖炎明说。
“其实是有人不想浪费我的能力吧。”李骇说。
“敏感时期，特殊手段。而且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需要你的能力。”廖炎明说。
“你的上面有事要安排我去做，但又担心我不合作，所以就把我关在这么一个看似舒适的地方。既减轻我心里的排斥感，又能确保我无法伤害到别人。最后一步，就是派你这个老熟人来当说客。”李骇说。
“事情发展到今天，我们都是有责任的。”廖炎明说。
“你们特事队起码还有一个监管不利的锅可以背，可关我什么事呢？难道是嫌我杀烛九阴的人不够多？让他们有余力作乱？”李骇说，“至于兵孩身份多么敏感这一套，你就更不要提了。如果真是这么敏感，你们别找我合作就是了。”
“但你自己说过，你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廖炎明说，“照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普通人自己都快过不下去了。”
“我终于听明白了。”李骇说，“你们一方面想要我的能力，另一方面又怕放虎归山，我最终会被烛九阴或什么其他组织拉拢走，所谓的合作，其实是让我通过行为表忠心。”
“这是你自己的理解。”廖炎明说，“我还是要强调一点，只有拨乱反正，你才能过上你想要的日子，包括顾芝和费畅。”
“我之前答应与你的合作，已经为他们两个拿到了特赦令，你现在反悔？”李骇说。
“我没有反悔。”廖炎明说，“但那特赦令是从特事队发出来的，如今特事队势微言轻，大权握在别人手里，我也不知道特赦令能有效多久。”
“你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吗？”李骇说。
“没想到你也会生气，也会骂人。”廖炎明笑了，“能把你逼到骂人，我也算获得了一项成就。”
“说吧，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李骇说。
“保护一个人。”廖炎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