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是一种极为清净的能源，它几乎不会带来任何的污染。修炼灵气的文明几乎是不需要考虑其他的发展方向的，因为灵气实在是过于方便。”
看似是直升机的东西虽然看着像是用来飞的，但是它其实更加接近于一种传送装置。
而那个让人难以生存的禁地，在这一刻钟的时间里已经距离林凡现在所在的温馨住所隔了数万公里。
那里确实已经是人类的禁地，确切点说，在一定的范围之外，都是这些因为种种技术而造成的无法处理的污染导致的禁地。
“只要你有天赋，力量，速度，飞行，超能力，甚至是长生不老都可以被实现。显然，这样的资源带来的绝不仅仅只是美好的一面。你们也知道，灵气和灵蝗是会同时出现的。”
“灵蝗我知道，有很多宙外者留下来的讯息里都有过抗争她们的记录。”
“灵蝗，不是一种生命，更像是一种现象。这种根本不讲道理的现象会导致随着以千年为单位的灵气之潮会引来无数的灵蝗，对依赖灵力的文明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可是，灵蝗不是可以战胜的吗？”
“不，”老者的话语里满是沧桑和颓丧，“如果灵蝗真的被战胜过，那么她们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她们只是达成了目的，然后撤退了。”
“你的意思是说，她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搜刮灵气？制造末法时代？”
“搜刮灵气是有的，至于末法时代，只能算是副作用吧。”
老者坐在林凡的对面，身上突然闪烁一圈蔚蓝色的花纹。
林凡看的真切，那是一层紧紧贴在皮肤上，几乎没有厚度的光膜。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你们制造系统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是这个宇宙中唯一的星球，其余的星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已经是时光中的幽灵，传送着不知道多少年之前的光茫。我们的文明如果只能够建立在灵气之上，那就只能一次次重蹈覆辙，一次次被灵蝗毁灭。”
“你们被灵蝗毁灭过？！”
“当然，远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灵蝗在我们的历史当中被赋予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化身。她是灾难，是恶神，是勐兽，是恶鬼。最后流传到下一个时代的，就只有一个千疮百孔的世界。我们没有打败灵蝗的希望。她们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在从上一个文明艰难保存下来的信息当中了解到了灵蝗的存在之后，我们用整整五百年的时间打造了一个空心的星球，一个用来承担对抗灵蝗责任的星球。”
“在这个计划当中，用来将我们这里诞生的灵气排泄出去的关键方式，就是被你称为系统的东西。但是实际上，它是一个高功率的微型空间门。”
林凡浑身上下都生出了鸡皮疙瘩：“你们为了保证文明能够安全的存在下去，放弃了灵气也就罢了，那为什么还要选择一个人来承担这个系统！你们直接将其放在那个星球上不可以吗？”
“简单地说，不保险。”
老者的语气里有些冷漠，像是不自觉在规定世间规则的神明。
“如果微型空间门固定，那么就会有很大的被灵蝗发现而逆向找过来的概率。而如果用人来担任微型空间门的终端，这种方式被发现的概率会大幅度的降低。具体方面的原因你很难理解。我也很难解释。”
“那你为什么要放我来到这个世界？我来到这里不会导致你们的灵气重新送回到这里吗？”
“以前，会。但是现在，我们世界上的最后一丝灵气都在八年前全部送入了目的地。”
“为什么，为什么！”
林凡愤怒的按着自己的头：“你们自己都接受不了牺牲，为什么要别人去牺牲！”
“我们需要反击，需要一个可以在若干年之后实现超脱本宇宙的途径。所以我们不是单纯的放弃了灵气，而是在一个诱饵的保护下，将自身隐藏在一个安全范围内。一边发展另外一种文明，一边研究灵蝗的来历和灵气的去处。”
老者看着林凡，眼里的感情已经在数千年的时光里变得混沌不堪：“你们就是这群诱饵。”
“那为什么需要人呢？这样说来只有我不就可以了？只有宙外者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有其他人。”
“因为反抗可以带来更多的研究时间和更加多变的情况，便于研究……”
老者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柄锋利的长剑已经顶上了他的喉咙。
一缕暗红色的血液顺着脖子上的动脉湿润了他的衣领。
“你，再，说，一，遍。”
“……”
老者不再说话了，而是注视着林凡，问道：“你是第一个在这个计划实施了之后，出现在我们这个地方的宙外者，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用尽了不知道多少宙外者保留下来的希望！”
“不，宙外者没有这种力量。他们的一切都是从系统来的。你也一样。所谓的功法，人物，道具。都是我们帮你们制作然后传送过去的。”
老者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凡的眼睛就勐地一冷。然后变得赤红。
“你看，你也已经意识到了。你的白狐肉身，是我帮你做的。你的九转玄功，是我帮你设计的。”
“你以为为什么你可以穿过当初隔离你们的虚空？你以为为什么那个小家伙会知道你的魂魄适合什么样的肉身？你以为当初九转玄功为什么会在一种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情况下出现在你的手里？”
“理由非常简单。在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在计划如何终结这一切了。这是我的计划，可我也是最早后悔的人。”
剑锋颤抖着，林凡的脑海里简直比被五马分尸了还要混乱。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将我带到这里，有什么意义？！”
“我将选择的机会交给你，”老者的眼里有一种名为希望的情绪在萌发，“我们这个世界，还有你们的世界。将来将要怎么样存在下去。我希望在那个世界拥有了一段人生的你，给我一个答复。”
“有意义吗？”林凡苦笑着将剑收回剑鞘，“如果灵蝗出现，所有人都会死。我不可能会放弃他们。”
“但是你可以选择是不是将这一切重新交给我们来承担。”
“如果你们想要承担的话不会等到现在。”
“我本来以为，对于一个文明来说，为了满足生存的需要是可以放弃一切的。仁慈，善良，人性，理智都可以不要。但是到了今天，我不明白这个想法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如果一个人活成了一个他根本就不希望活成的样子。他会不会觉得在变成这个样子之前就结束这一切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呢？”
“如果一个文明到最后成为了一个当初的他们深恶痛绝的文明，抛弃了他们当初所有的文化，那么这个文明到了最后还算不算当初的那个文明呢？”
林凡看着老者，老者看着林凡。
两对完全不同的眸子里，映照出的是两个全然相反但是跟出同源的文明。
“现在的我们，到底算不算将当初的我们延续下来了呢？”
“我们的人是怎么来的。”
“克隆技术，当初第一代文明是通过克隆投放的大量胚胎。在文明成型之后我们就撤走了。在规划了大方向之后，任由你们发展。”
“灵蝗，已经快要来了，而且这一次她们的攻势会前所未有的勐烈。”
“这是我的私心，但也是我的态度。”
“如果不去为了生存而拼博，这份生存的珍贵就限的无比浅薄。这是每一个人都应该面对的责任。”
林凡看着老者真挚的眼神，点头：“我们，一起面对这个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