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太阳刚刚从云层中露出头。
青州的城墙外已经有几个人在向着墙上贴着白纸，几张桌子也搬到了城墙外，十几名书生模样的人一边就着热茶，一边啃着热乎乎的芝麻烧饼。
他们吃的十分快，眼睛还时不时看着城墙方向。
“你说等会能招到人吗？”
“不好说，工厂有些远，工作也很辛苦。”
“这还叫辛苦？殿下可是说了，一天就干四个时辰，要不是我拉不开面子，我就去了，一个月怎么也好几贯了。”
“我听说东村的江秀才就偷偷换上了短装，去工业区学什么车工了，你说一个读书人，和工匠们抢钱，成何体统？”
“话不能这么说，人家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总不能靠着秀才的名头喝西北风吧，再说人家也没去城里，那说明还是留着一点脸不是？”
几个秀才一边啃着烧饼，一边兴奋的谈论着最近发生的变化。
在柴瑜控制了青州城后，城里城外就发生了许多的新鲜事，首先是附近的村里一些地主主动交出了手里的田地，然后是一些秀才得到了消息，去工业区做工去了，听说收入还不错。
这些以前从来没发生的事情大大触动着读书人们的心弦，尤其是那些固守贫穷的读书人，看到别人退下了青衫，心里是又羡慕又嫉妒，哀叹自己没这个胆量。
不过对他们触动最大的是，以前的穷举人黄四郎一跃而起，成为柴瑜身边的红人，隐然成为了青州未来的知州，让他们读书人都看到了希望。
最近青州官府又招募读书人负责招聘，他们看到了希望，都蜂拥而来，想要复制黄熹的经历。
“那是你们不知道，江秀才学习了几天，回到村里说，那个车工可不是什么咱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还需要从头学习一种叫做制图学的学问，这样才能按照图纸进行加工。”
“为了学习车工，江秀才将自己的头发都剪掉了，变成了一头短发，就是方便干活时效率更高。”
一个身材有些枯瘦的书生一边吃着芝麻饼，一边滔滔不绝的描述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他和江秀才是同村，所以打听到的消息很是灵通。
"剃成短发，像对面那些兵一样吗？"
书生们都是一怔，面色有些难看，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正在巡逻的预备军士兵。
“别扯了，剃短发可不是为了什么效率高，那是因为长发不小心会卷进到车床里，那可就一命呜呼了，还谈什么效率？”
一名书生不屑的摇摇头，直接戳破了那个书生的话。
"嘶！"
书生们都是倒吸一口气，没想到学个车工居然还有性命之危！
这让有些心动想去工厂的书生立刻就打消了念头，默默的啃起了烧饼。
“但是人家车工工钱也是真的高，听人说，一个月有十贯钱呢，而且人家江秀才为啥这么积极，你们可能都想不到！”
那个说出真相的书生见到周围人向他投来佩服的眼神，不觉有些得意。
“为了什么？难道还能当官不成？”
“快说，可急死我了。”
“乖乖，十贯钱啊，说的我都想去了。”
周围的书生们都眨着嘴，感慨车工的月薪那么高。
“当然是能做官了，听说工业区的官都是要从基层做起呢，人家江秀才可聪明着呢，这叫曲线做官！”
那书生咂着嘴，满脸佩服的样子。
周围的书生却都已经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