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不说妖气解放超过一定程度就会无法逆转的觉醒甚至会直接失去理智，就单单说解放率和战斗力的关系吧，这两者之间并没有绝对的关系。”迪莎妮酝酿了一下措辞后才含混不清的说道：“一个大剑平时解放率为百分之3，如果解放到百分之6，她的实力可能会提高超过一半，但是再解放到百分之12，可能实力提高却只有三分之一都不到了，而且这还是一些对解放掌握的熟练的家伙才行，菜鸟们的涨幅可能更低，甚至因为无法掌握自己而出现战斗力倒退都不是不可能。”
刷好了酱料的海尔柔放下‘刷子’拍了拍手坐到了迪莎妮的对面，隔着火堆盯着她问道：“这样啊.那你呢？你可是NO.1，应该掌握的很厉害吧！”
迪莎妮避开了她的目光，看着星空颇有防备意味的说道：“问这个干什么？”
“我至少得知道你能对抗多少敌人吧？了解战友的实力有助于配合的默契不是么？”海尔柔认真的说着。
迪莎妮这才转过头来，定定的看了海尔柔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海尔柔觉得迪莎妮会拒接自己的时候，迪莎妮才郑重的说道：“这样么，你也要告诉我你的战斗力作为交换才行。”
“好的，我先说么？”
“我先来吧。”迪莎妮摇了摇头，笑容却有些苦涩了。
“我的战斗力并不会随着妖气解放而大幅度增长，反而会有所下降。”
“why?妖气不是你们的力量之源么？”海尔柔不解。
“是这样没错，妖气解放的越多，战士们的力量，速度，身体回复和承受能力等都会越强，甚至在不考虑觉醒的情况下有的战士可以维持百分之60的解放且暂时不失去自控能力，但是我赖以战斗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妖气感知。”迪莎妮否认道。
“那又如何？就算感知到的话，不也是速度越快越好么，不然就算感知到了也无法做出反击吧？”海尔柔还是很不解，在她的思想里，冷兵器作战，速度和力量几乎就直接是和战斗力划着等号的。
“可是我解放的妖气越多，对其他人妖气的感知就越弱。”迪莎妮补充道。
“等等.”海尔柔纠结的揉着鬓角道：“你的妖气感知能力不是固有的么，怎么又和妖气解放掺上关系了？这到底算是什么原理？”
“虽然我也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显然并非如此。”迪莎妮摇了摇头：“我们在成为大剑之前是无法感知到妖气的，而且在成为大剑之后，在任务中如果吃下妖气抑制药完全压制住妖气的话，我们也会失去对妖气的感知能力，而我的妖气感知也只有维持在百分之10之下才能够大致感知到敌人的动向，维持在百分之3之下才能够彻底的洞悉敌人的妖气流动。”
完全不明白！海尔柔还是一脸的不明觉厉。
这种奇怪而又抽象的感知实在是有点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了，不过这次沙耶倒是解了围。
“你是不是笨蛋啊，虽然不明白原理，但是显然这就和探针差不多了吧？越是纤细的探针就能够越清晰的收集到震动信息不是么？”
沙耶的语气有种明显的居高临下感，就好像一个学霸给学渣讲完了超难题目后，补了一句：嗯，就是这样，很简单.
没有恶意，却让海尔柔很蛋疼。
迷，明明我在军校成绩还不错的，难不成当了几年兵脑浆打完了么。海尔柔嘴角抽搐了一下，很是无语的放下了揉太阳穴的手。
“好吧，总之你解放妖气战斗力会下降对么？”
“嗯。”迪莎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百分之0.5到百分之7之间我的战斗力变化不会太大，我自己的结论是百分率0.5到3之间适合对抗妖力微弱的家伙，可以捕捉到每一丝妖气流动，百分之3到7之间适合对抗妖力强大的，正好可以忽视一些妖气无意识的微弱流动，而百分之10之下则力量最大，但是只适合对抗觉醒者。”3
“哈？觉醒者？不是异常食欲者么？”海尔柔挑了挑眉毛。
迪莎妮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迪莎妮才说道：“异常食欲者就是觉醒者，是战士失控觉醒之后产生的，什么活得久的妖魔.”
“普通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说完的迪莎妮紧紧的盯着海尔柔的脸，却找不到什么反应。
没有普通人的恐惧，也没有想象中的疏远，反而是一种.
奇怪的表情？
嘴角翘起，感觉像是嘲笑，却没有目标；横眉冷竖，感觉像是喝骂，却有气无力。
表情奇怪，连语言都很奇怪。
“普通人不需要知道太多吗？明明是不同星球的人类统治，但手段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海尔柔带着那种奇怪的表情，摇了摇头。
“你在说什么？”迪莎妮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发发牢骚。”海尔柔很是诚实的说着，但是迪莎妮的表情显然有些半信半疑。
这也没办法啊，难不成坐下来跟她谈上几小时，关于真相和民众稳定哪个更重要？扯犊子吧。
海尔柔只好耸了耸肩转移话题道：“总之我差不多了解你的战斗力了，不过你就没有专门来应对那些深渊者的解放率么？”
“深渊者？你是在说笑么？能打得过深渊者，我还用逃跑么？”迪莎妮依旧微笑着，但是那双闪亮的十字瞳分明就是在说：你是在做白日梦么！
海尔柔耸了耸肩：“好吧，我知道错了。不过我有个问题。”
“说。”迪莎妮点了点头。
“明明妖气是你们大剑力量的源泉，为什么你会开发出感知妖气流动这种完全不能解放妖气的技能啊？一般大剑应该都会去追求安全解放的技巧吧？”
总感觉就像看见了一朵奇葩。海尔柔的脸上分明就写着这么一句话，没问题啊，就像是在军队里大家都用抢结果看到一个家伙天天练习格斗一样，不是奇葩是什么？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开发出这种战技也不是我故意的。非要说的话。”
迪莎妮微笑着语气顿了一下：“是巧合吧。”
“巧合？”海尔柔挑了挑眉毛。
“没错，是巧合。反正都已经叛逃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主要就是因为我很讨厌组织。讨厌组织，讨厌妖魔，讨厌把我卖掉的亲戚，讨厌所有人，更讨厌自己。”
“自然的，我和所有大剑的预备生都不一样，我不恨妖魔，更没有为了除魔奉献自己的想法，我只是茫茫然的接受了改造，茫茫然的活了下来。”
迪莎妮微笑着，神色却很冷冽，有种莫名的嘲讽。
“是不是很可笑啊？明明那些满心仇恨的家伙都死在了改造中，我这个想要去死的，却莫名其妙的活了下来，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长时间的剧痛中坚持下来的，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进攻型战士。”
额然后呢？这和妖气感知有什么必然关系么？海尔柔抓了抓脸，没有说话，虽然她很想知道那个进攻型是什么鬼，不过显然现在不是什么问话的好时机。
没有在意海尔柔的表情，迪莎妮用木棍随手拨弄着火堆，飞散的余烬在空中燃起了片片的火花。
“然后我就更讨厌自己了，引以为豪的黑发黑瞳变成了千篇一律的金发银瞳，每天进行着危险的训练，每天都有人向我们灌输要斩杀妖魔，不能杀普通人，在超过界线前要递交黑函，要作为人类死去，之类的观念。既然要作为人类死去，那为什么还要改造我们呢？”
迪莎妮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嗤笑组织，还是在嗤笑命运。
因为要让你们去战斗啊，不洗脑的话，你们回头就反水怎么办？对此迪莎妮你也是知道的吧？
海尔柔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东西实在是不得不让她联想到恐怖组织，那群一边给人灌输着‘真善美，上天堂’一边给人肚子里塞进塑化炸弹送去玩自爆的家伙。
之前是嘴贱个什么劲？非要去揭人伤疤？海尔柔忍着给自己一巴掌的冲动低下了头，她不想让迪莎妮看到自己眼神中那股没法掩饰的同情和怜惜。
战士或许需要依靠，但是绝对不需要同情。
“然后呢？”海尔柔故作无事的说着。
“然后就很简单了，我很排斥自己，更讨厌妖气，拼命的压制它，装作无法解放妖气的样子。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了，一个无法解放妖气的战士，即使是有着剑术的底子，在面对日益增强的实战训练也是险象环生，甚至好几次都是靠着琳达的帮助才能活下来。”
迪莎妮叹了口气道：“而就在这时，所有人都觉得我撑不下去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会死掉的时候，我掌握了感知妖气的能力。我又..”
“活了下来。”
“就像一场戏一样，不是么？”迪莎妮笑着放下了烧火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