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不一定就是。”沉清眼中对他与许晚寒的陌生一致无二，若是落衡再怎么也不可能认不出他来：“至于祭灵阵，晚些时候再说。”
……
“祭灵阵属于生杀大阵，阵起不是生就是灭，稍有不慎便会适得其反，那沉清收集男子血样无非就是为了加固阵法，因为要用这些血代替那些人为祭，那沉清确是有几分真本事在的，按理来说，不应该会失败。”
许晚寒也是有些讶异，这是他听都从未听过阵法：“那等等看。”
可他们都未曾料到来得如此之快。
夜风阵阵，卷起地上一层尘土，桑涧兮忽地察觉到一股魔气，抬眼望向浮执初，却见他一副早就知晓的模样。
有浮执初护着，几人就算是站在一侧也不会有人发现，眼下沉清与那身着黑衣的男子双方都已是剑拔弩张的状态。
可桑涧兮却愣了，那个人她好像见过，不就是之前她在执妄之境里面看见的那个身着黑衣锦袍但只能朦胧看清脸的那个男子吗？
那男子也注意到了她，目标似乎骤转，一道剑气凌风而来，虽然她避开了，却还是被擦伤一点点。
……这，她好像知道该怎么破这幻境了。
“师父，我们好像不用等下去了。”
“嗯？”
“那个黑衣锦袍的男子，应当就是出这幻境的关键点。”
“你也看出来了？”浮执初倒是没想到，目光一凛：“既是如此，那也不用再等了。”
当那一束金光穿透那黑衣锦袍男子的胸膛时，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崩塌，外面的白光也甚是刺目，再次睁开眼已是回到了外面。
幻境本是虚幻的，可那黑衣男子先前的一道剑气竟然可以伤到她？那很明显不是幻境之中的人，而是与他们一样外界的，这幻境，本就被人为改造了。
最关键的一点便是，既然几百万年前无人生还，那么这幻境之中的那些景象又是如何呈现出的，漏洞百出。
躲在这幻境之后的，除了温清嘉不会再有其它人，因为桑涧兮好像听明神殿仙侍无意间闲谈说过，温清嘉最擅长的其实是幻术，可早期由于幻术被滥用，导致如今的修幻术其实在上界是为人所不齿的，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当时她也就无意间听见了，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记住了，然后结合她们这一路走来发生的事以及眼前的景象，她更加确定了他们离温清嘉绝对是越来越近了。
“他竟然失败了……呵，果然是废物一个。”
温清嘉着了件清素的浅绿色的外衫，上头绣着朵朵白莲，清朗如月，正不可思议的望着已经从幻境出来的几人，不过面上很快恢复如常，低声咒骂了一声废物。
桑涧兮注意到她身上的气息，不是仙气，也不是灵气，而是一股强烈的魔气。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温清嘉能将一个幻术发挥到如此境界，因为靠她自己肯定是不行的，可借助外力可就没有那么困难了。
“是你自己主动坦白还是要我们帮你说？”
桑涧兮唇角一弯，直直的看着一脸澹定的温清嘉，心下倒是觉得有些稀奇，这心性可真是强大。
“坦白什么？”温清嘉唇边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成王败寇，有什么好说的。桑涧兮，是你毁了我！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
若不是桑涧兮，她仍旧是明神殿那个高高在上的表小姐，而不是像如今一样，面目全非。
“谁稀罕跟你假惺惺？”她可不背这个锅：“何况，你搞清楚好不好，是你自己毁了自己！”
“勾结魔族，迫害同门……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倒是反咬一口。”
温清嘉只听不语，当桑涧兮靠近她的那一刻她丝毫感受不到半点仙力波动，，先前离得远她还不确定，现在倒是验证了她的猜想，她一脸看戏的表情笑了笑：“怎么，真的失去修为了？”
“温清嘉，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桑涧兮直接反讽回去：“不过即使如此你不还是输了吗？”
温清嘉可不会傻到现在还来杀她，有浮执初在，温清嘉再怎么也动不了她，何必白白浪费那个劲儿。
桑涧兮注意到温清嘉的面色苍白，彷佛生生忍着什么痛楚，眉头一蹙，走上前掀开了她的衣袖，原本白皙的手臂却隐隐有些溃烂的趋势，桑涧兮面色一凛：“这就是你杀了那么多人的原因吧。”
仙魔自古不两立，魔息与仙息也是如此，温清嘉是仙身，却又想借助魔气，确实让她灵力增加不少，可这也导致了两股力量在体内相冲，最终反噬。
温清嘉只能杀人，要么用别人的仙力压制住体内的魔气，要么就是看着自己一日日身体溃败……温清嘉就是那些人口中的邪祟，只不过无人见过她真实模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也算吧。
而温清嘉抬眸注视着桑涧兮，那好似无论什么时候都盈满了一汪秋水般的眼眸中却流露出笑意，似是怜悯，却也似觉得好笑：
“你们凭什么指责我杀人呢？我这幅模样不都是拜你们所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