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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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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尼禄的后花园旁又开始大兴土木。

清晨,雪山鸡鸣啼三遍,工人们准时开工。傍晚,黄日坠入雪漫山脉,工人们又准时收工。

宫殿内的侍卫和仆人,被锤子、锯子发出的噪音,弄得不堪其扰。

“再忍一天吧,殿下催得急,明天就必须完成工期。而且殿下严格规定了我们施工的时间段,不得扰民,这头就只能在白天加紧干了!”工头一边解释到,一边手下又“擦擦”锯飞了一块木板...

第三天,花园旁立起了一座新的建筑。

这是一座二层石质建筑,长三十米,宽二十米。为求建设效率,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但结构外露,立面进退有序。表面只刷上了一层薄漆,倒是显得很有韵味。正门处漆着几个大字“雪漫城工坊”。

这所工坊,便是尼禄承诺给摩哥斯的武器部,部长自然就是摩哥斯。

大多数王宫工匠表示鄙夷,对这位空降到自己头上的矮人不屑一顾。但是在见识过矮人精湛的打铁技艺之后,本着“匠人精神”的态度,大多数人都表示愿意虚心学习。

为了整合雪漫城中本来就稀缺的资源,尼禄在工坊附近又添设一座小屋,作为公共窗口,专门承接城中的各种修理、锻造的任务。并且将城里的一众铁匠招募进来,在空闲时协助王室,进行武器和装备的铸造,当然一些机密的锻造活动不会让他们参与其中。

......

工坊二层,火炉、铁墩等铸造用具一应俱全,摆放在房间中央。房间的石质地板上又加铺了一层黄沙,在角落,应急用的汲水装置直通地下。

出于对锻造现场的安全考虑,尼禄还穿上了一层厚实的防护服,同时要求雪穗等随行者也必须穿上。

当他来到现场之后,才发现摩哥斯竟然光着膀子,站在专门为他特殊定制的火炉旁,进行锻造。

摩哥斯见到尼禄等人的扮相,惊诧道:“殿下,你们为什么穿成这样?”

尼禄道:“你不是说精金的熔融和锻造,不同于别的金属,现场的作业得万分小心,稍有不慎便会将周边烧成一片火海么?我还特地为你准备了一套。”说罢,身旁的雪穗笑嘻嘻从身后拿出一套小型的防护服。

摩哥斯汗颜道:“我只是在说原先的那些木头作坊,不适合进行锻造工作罢了。现在这个新的石头工坊,倒是没什么问题。”

尼禄恍然。

接下来,摩哥斯从衣袋里掏出几根橡圈,把胡子和乱发扎成一束。这是他每次锻造前必做的一个工作,否则飞溅出的火星,很容易把他那浓密的毛发烧成灰炭。

摩哥斯接着捧出一块精金,他抚摸着它,就像抚摸着自己的孩子。

“殿下,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大一块精纯的精金。”

摩哥斯将精金小心地置于火炉中,然后解释道:“首先是温度,因为寻常火焰的温度不够,这里需要加点料。”他从兜里掏一把草叶,一把粉末,置于炉火中,火焰瞬间由红转白。

精金在这股炙烤中渐渐熔化。

“这里要注意精金箭头成分的比例,从殿下提供的雪狼皮柔韧度来看,可能得稍微增加点精金的含量,不过少许就够了。”

摩哥斯一边讲解,一边铸造。他完全沉浸在这金铁的碰撞声里,不时传授着自己的心得。

尼禄始终听得一头雾水,但在场观摩的几个工匠,则频频点头,不时说着:“受教,受教!”

尼禄迷迷糊糊中不知等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已是一个下午。

某一刻,摩哥斯兴奋大叫道:“好了。殿下请看!”

神游的尼禄终于回过神来,定睛看向摩哥斯手中新鲜出炉的箭矢。

细看去,箭头为银黑色,呈三棱状,通体缠绕着一圈圈螺旋状的金线,带有倒刺和血槽,箭身用雪漫山上的铁梨木所制,经过脱水和烘烤,已变得十分坚硬。整体极为精致,宛若天成。

“简直就是艺术品。”尼禄赞叹道。“不过量产的话,花的时间会不会太多?”

摩哥斯说道:“殿下放心,这工艺虽复杂,但只要明白其中的关窍,就不会太难。我主要是因为向各位讲解,才花了这么多时间。如果是全速赶制,我一天大概能锻造三十支箭矢。加上其他的工匠,一天总共能有八十余支的产量。”

“好,我要你们即刻开工。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薪俸翻倍,衣食住行全权交由王宫负责,三餐加午茶和夜宵全部调整为最高规格,二十四小时有侍女陪同。我要你们全身心投入生产,一周后我便要见到第一批的一千支箭矢!”

“是,殿下!”

这群工匠从此便如打了鸡血一般,日日夜夜赶工,工作时如何不知疲倦,休息时又是如何享受愉悦,这里暂且略过不提。

......

傍晚,寒风渐起,人们开始聚堆在酒馆餐厅里,聊天喝酒,肆意谈论,愉快的气氛使他们短暂忘却了残酷的现实。

王宫上层,书房内,尼禄不时敲打着桌案,皱着眉头听着塞巴斯蒂安的汇报。

“城内已经起了不少关于殿下的流言,说殿下为了自己的利益,包庇矮人。还有人言说,雪漫山的灾祸便是因为殿下的...”

尼禄摆了摆手,制止塞巴斯蒂安继续说下去,“流言这种东西,一旦有了发泄的对象,便会一股脑的把自己平时受到的委屈和痛楚,统统发泄出去,不必去在意它的内容。”

他沉思了一会,说道:“虽然城中已经起了流言,但暂时还不成气候。你先去调查下,这背后有没有一些家族和教会在主导。然后,你派一些侍卫乔装混进一些公共场所,传播一些舆论,混淆民众的视听。”

尼禄只能先采取措施,尽量遏制流言的趋势。但,这些毕竟都只是一时的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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