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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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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的早上我们都还未醒,就听到弟弟楼下喊吃饭了。

苗家的习俗初三后就要一大家子开始,按辈分轮流请到家里吃饭。父母辈的一起,我们这一辈的一起,按辈分来分开相约。每家轮流请吃饭,所有这个家族的人都要去。而坐位置也是有讲究的,一辈中最大的坐正位,剩下的依次排下去。我们这一辈,丢丢作为大哥亦是如此,我坐他旁边,听他给我讲着注意事项,边学边做。结婚四年,要学习的还是很多。

这大概也属于中国礼仪中的一种吧

对于做菜也是讲究,荤菜必须有,摆盘的菜也是。一个长长的桌子上鸡鸭鱼肉是必备,蔬菜很少。鱼肉必有一道酸汤鱼,有一个炖汤的或鸡或鸭,还有煮熟蘸辣椒水的内脏,等等这些是下酒必备的好菜,而最后的酸汤素菜是酒后必备,往往酒后一碗酸汤下去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至于酒,就是自家酿的包谷酒或者米酒。准备年货的时候十斤二十斤往家一放,就等着过年后这几天的到来。大家敞开了喝,酒后吐真言。这一年的遭遇全都在酒里,高兴的不高兴的一吐为快。

苗家习俗大鱼大肉代表这一年的收成很好,满满佳肴就是成果。

这整个过程就是大家熟悉的“长桌宴”流程了,只不过家里的聚会更多了随意和亲切。

过年嘛,就应该喜庆丰富,就应该有团圆的样子。

生活无论任何时候就该充满仪式感。

碰杯敬酒的你来我往里,言语中的或心酸或开心里,一种被亲情包围的温暖。我们的心也更加走近了,我们不负好酒好肉,吃的开心喝的痛快

于是,我醉了。

这是这一年多来第一次放纵自己喝酒,还醉酒了。

我醉眼朦胧中高一脚低一脚走回家,想起了很多过往,突然委屈不已。我想说点什么,于是我找到手机拨了电话。

我对妈妈说我真的熬不下去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想再走下去,可是我又舍不得。我该怎么办?世道不公,凭什么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就要这样子对我。我心里有恨,可是我真的很无奈。妈我该怎么办?我预感真的要失去这一切了,你可能要做好让我回家的准备,我很抱歉这么大了还不让你们省心。那时候你对我一点点的不好我都放心里,现在想来对你好不公平。这些年作为子女,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这一年经历让我看到我在你的爱里自己多么卑微渺小,而你又是多无私只盼我好。在我最难的时候是你不离不弃,想想那些记恨真的好幼稚可笑。妈妈其实我很爱你的。对不起!

我听到妈妈哽咽的声音,说大过年的你说这些干啥,开心点。一个人又不是不能过,我是不愿你在遭这种罪受。没有就没有了,你要是真走投无路了家里的房子反正有你一间。天无绝人之路,好好生活。

————————

人原来是渴求理解的,不然逢人便说是为什么。而酒真的是可以壮胆,把平日不敢做的不该说的都变得容易起来。

我在酒精里吐露着我的心事,忍了这一年的话全都在电话里抛出,直到我睡去。

我醒来后模糊记起这个片段的时候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我这是给父母徒添担忧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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