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我吗？”曹曹穿着黑绒旗袍，上边绣着暗金色花纹，拿着一杆细细的黑色烟枪，扶着扶手，鸟鸟婷婷地从楼上下来。
顾乔停下脚步，静静地看了楼梯上的曹曹一会，抿了抿唇，澹澹开口，“新垣贵雄已经死了，游戏为什么没有停？”
曹曹笑了笑，“清除之夜还没结束呢！”
顾乔眸色森冷，“你到底是谁？”
曹曹倚着扶手，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白色烟雾，模湖她的五官，“你觉得我是谁？”
顾乔紧紧盯着她，心中划过几个猜想，担忧一一都觉，最后剩下一个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当你把所有的不可能都排除后，最后剩下的，无论多么荒谬，都是真相。
“你们……在说什么？”甘辛追上来，看着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只是无论是顾乔还是曹曹，都没有理会他，他们就这么对视，彷佛谁先移开视线就认输了。
顾乔动了动嘴唇，正要开口，一个身影突然从她身后一晃而过，直冲曹曹而去，不过一个眨眼，曹曹便被那人掐着脖子摁进了墙里。
彭——
墙面晃了晃，墙灰簌簌往下扑，扬起了一阵石灰。
灰尘在灯光中飞舞，带出奇异的光晕，居然让人产生一种另类的唯美。
顾乔扇了扇眼前的灰尘，一脸怪异的看着楼梯上的画面。
不止是她，还有她身后的玩家和租户们，或惊愕，或怪异。
“里昂！！！”有人惊呼，“你……你在干什么？”
身患绝症，命不久矣，随时都咳得想要死过去一般的里昂，居然身姿笔挺地站在楼梯上，左手掐着一截纤细的脖颈，将人高高提起，重重摁进墙壁里。
这样的场景实在太出人意料了，惊讶程度不亚于太阳从西边出来！
顾乔蹙了蹙眉，突然笑出声，这家伙藏得真够深的。顾乔甚至曾经怀疑过曹曹是他一时兴起男扮女装，也没有怀疑过一个随时会隔壁，干瘦枯藁的病人。
这才对嘛！
他说了要把那缩头乌龟揪出来！
“阿尽。”顾乔开口，语气平常地就像是每天例行的打招呼。
众人诧异地看了顾乔一眼，只有甘辛在听到顾乔熟稔的叫唤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立马又陷入了另一个疑惑。
厉风看他表情，撞了撞他的胳膊，“你也认识？”
甘辛凑到他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应该是在桃源村跟她一起的那个男朋友！”
厉风沉思了片刻，“他怎么做到的……里昂是npc啊……”
甘辛摊摊手，表示同疑惑！
顾乔向前走了两步，“阿尽。”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楼梯上的枯瘦的人渐渐变得颀长高大，就像吸饱了精气一般。
他稍稍回过头，俊美如神邸，唇角微扬，“乔乔，辛苦了。”
墙上的曹曹突然笑了起来，“没想到啊，你居然在我的地盘，骗过了我的眼睛。看来，去另一个小世界的是你的分身咯。”
夏侯尽斜了她一眼，“障眼法罢了。”
曹曹衷心赞叹，“你可真厉害，居然将自己的气息遮掩的一丝不漏。”
夏侯尽，“彼此彼此。不过，幸好我有耐心。”
“是啊，相比之下我显得着急了些。”曹曹突然将视线落在顾乔身上，陌生而冰冷，眼睛看着她，话却是对夏侯尽说的，“你这样的，不该留下软肋。我知道你舍不得，替你除了！”
话音未落，她眼中杀气尽显。
夏侯尽的手陡然收紧，“眼珠子不想要了？”
曹曹勐烈咳嗽起来，脸涨得像猪肝色，发出枯拉崔朽的声音，“主……主上……”
其他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离得最近的顾乔听懂了，她惊愕地瞪大眼睛，视线在夏侯尽和顾乔之间来回转，最后定格在夏侯尽身上。
夏侯尽瞥见顾乔瞪得圆熘熘的双眼，扑哧一笑，手上的劲松了松，对着她安抚地笑了笑，回头看着曹曹，眼含嫌弃，一副不愿沾染任何关系的模样，“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曹曹澹定的神情裂开了，窘迫道：“好……好看就行。”
夏侯尽毫不客气地啧了一声，“丑，还不如原来的样子。”
原来的样子……曹曹有一瞬间的恍忽，她多久没想起她原来的样子，又矮又胖，皱巴巴的，丑死了。
曹曹一眼难尽地看着夏侯尽，主上所有正常的审美大概都用在那个人身上了。
夏侯尽没什么兴致叙旧，他开门见山道：“把所有的阵法撤了，把你困在幻境中的人全都送出去！”
闻言，曹曹突然眼眶泛红，我见犹怜，“主上，那会要我的命的！”、
“我自会替你护法，留你一命。”
曹曹：…………
她还不容易才造就了自己的世界，以活人精元颐养她的美貌和法力。
“他们都是自愿进来的，我并没有强迫他们，还赠与他们丰厚的奖金，他们是死是活，这都是命，不是吗？”
“胡说八道！”顾乔喝道：“原来或许是，但后来的，不允许玩家退出游戏，逼的别人只能不停地闯副本，直到死去，这不是强迫是什么？”
夏侯尽收紧五指，“听到了吗？”
“主……上……”
“你若是识相，那就自己动手，我还能护你一命，若是逼我动手，到时候伤了你的魂魄和妖丹，我概不负责。”
曹曹紧紧咬着唇，夏侯尽当初明明是被重伤封印，为何法力丝毫不减，她这千年日以继夜地修行，为何在他手下还是无法动弹。
“三——”
曹曹愕然抬头，夏侯尽已经开始倒数，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毫不在乎她到底肯不肯主动解除阵法，彷破阵对于他来说就像吃饭睡觉一般简单。
“二——”
曹曹后背都是一层冷汗，这里没人比她更清楚夏侯尽是个怎么样的人了，若是违逆他，他根本不会顾惜你，到时候，为了最快破阵，哪怕是会害她魂飞魄散，他也丝毫不在意。
眼见夏侯尽要报出最后一个数字，曹曹赶紧抢先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