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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十三 回 呆情郎执迷不悟气痴女 九夷王王母石室搬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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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呆情郎执迷不悟气痴女九夷王王母石室搬师父

冀州城寨。

蚩尤得知兵遒逃走,暴跳如雷,大叫说:“夸父把兵遒一家全部杀了!杀了!”

夸父说:“大王,兵遒孤独一人,并无家室。”

蚩尤说:“这家伙一走,必泄机密,黄帝若来犯我,你看如何是好?”

夸父说:“大王,冀州固若金汤,不必担忧。即便攻入城内,大王小施迷魂巧阵,黄帝也只能成为瓮中之鳖。”

蚩尤说:“你别忘了,他请来的应龙,能够水淹冀州。”

“黄帝一向以爱民自称,水淹冀州,必然殃及百姓,他不会干这个蠢事。再说,倘若先杀了应龙,不就没水了?”

“嗯,斩将行动,这倒是上策,可是,谁能担此重任?”

“大王,我可前去。”

“你去刺杀应龙行吗?”

“太阳都敢追杀,还怕他不成?”

“好,你今日即可乔装打扮,悄悄出城,潜入黄帝营内,一定要见机行事,不可草莽。倘若无从下手,速速返回,活命见我,我不希望战前再失爱将。”

“遵命。”

蚩尤对侏儒魍、刑天、鬼箭弦胶,说:“我去上天搬师父下山,助我打败黄帝,以报阪泉之恨。尔等三人在家死死守城,不得放进黄帝一兵一马。再者,不见我等回来,万万不可出击。尔等切记,谨慎小心,不得马虎。”

侏儒魍、刑天、鬼箭弦胶说:“遵命。”

一路桃红和晚霞相映。

满坂黄花与绿柳争春。

应龙在野外散步,熊、貔不离左右,女魃也尾随其后。

应龙烦恼的说:“熊、貔大仙,我需要清净,你们能否发点善心,远离与我?”

熊说“你要偷回天庭,怎么办?”

貔说:“是呀,你要偷跑,怎么办?”

应龙说:“我已打败蚩尤,仍不许我返回天庭与玉珠公主完婚,何故?”

熊说:“蚩尤尚未灭掉,你当然不能回去啦。”

貔说:“是呀,你回去,蚩尤还要做恶怎么办?”

应龙说:“没有我就不能消灭蚩尤吗?”

熊说:“有你总比没你好。”

貔说:“没你不成席。”

应龙说:“蚩尤要是永远不死,我就永远不能和玉珠公主结婚了?”

熊说:“那是你和玉帝之间的事,我等管不着。”

貔说:“你不能结婚管我鸟事。”

应龙无奈,便站在野溪岸边,双手张开,望着蓝天怒吼说:“玉帝,你为何折磨与我?我与玉珠相爱,何罪之有?为什么你的周围可以美女如云,嫔妃绕膝,却让你的女儿苦守闺阁,不许她们嫁人?为什么?为什么?!玉珠,你在哪里——”

女魃说:“龙哥哥,我就在这里。”

“丑八怪,不许你叫我龙哥哥!你若再继续冒充玉珠,我就杀了你!”

“杀了我,我还是玉珠!”

熊说:“她就是玉珠公主,你为何否认?”

貔说:“对,你为何否认她是玉珠公主?”

“玉珠是个漂亮美丽的公主,怎么会是她这个丑八怪?”

“我一再告诉你,父王因你,才让我变成这样的。”

“我不信!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

熊说:“应龙,我问你,你是真爱公主,还是假爱公主?”

“当然真爱。”

貔说:“应龙,你是爱公主的漂亮,还是爱公主那颗善良的心?”

“既爱她的漂亮,又爱她那善良的心。”

熊说:“如果两者只取其一呢?”

貔说:“说!两者只准选一个!”

应龙说:“女人之美,首在其心、次在行为、再末乃是相貌。”

熊说:“对呀,女人美有四德,那就是德、言、容、功,但是,德居首位。”

貔说:“我看你应龙就是好色而不重德。”

女魃说:“是的,我容貌丑陋,只占女德之三,然而,面貌丑陋的人,如果修炼出一个美好的心灵,仍然是天使;如花似玉的人,如果生就一副蛇蝎心肠,她只能就是一个魔鬼。”

应龙怒道说:“大胆!你敢说漂亮的公主是魔鬼?”

女魃说:“我没有说公主是魔鬼,我只是看你口头上爱公主,实则对公主不忠,亵渎公主的爱情。”

“我怎么不忠?我可以为公主赴汤蹈火,舍生忘死。”

女魃说:“言过其实。”

应龙火道说:“你辱我人格。”

女魃生气说:“你没有人格。”

熊说:“公主为你变得丑陋,你不仅不同情,相反嫌弃,如此小人,焉有人格?”

貔说:“公主为你变得丑陋,你不仅不怜悯,相反憎恶,焉能为公主舍生忘死?”

应龙说:“不管你们说得何等天花乱坠,我决不会上玉帝和你们之当!”

几个人正在争论时,夸父到了。

夸父看他们和应龙争吵作对,以为是应龙的冤家,非常高兴,于是,手执降龙木杖,悄悄逼近应龙,趁机夯去。

半天里突然冒出个巨大的怪物,应龙和女魃等人委实吃了一惊。

幸好应龙眼疾腿快,躲过了夸父一杖说:“你是何方鬼怪,竟来刺杀与我?”

夸父说:“我乃追日的夸父,受蚩尤大王之命,今天特来要你的小命。”

应龙哈哈一笑,说:“阪泉之战,让你逃脱,想不到今日你找上门来送死,真是天赐我也!”

应龙拔剑迎战夸父。

听说是蚩尤的人,女魃和熊貔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论比剑,应龙还真不是夸父的对手。夸父人高马大,力大无比,相比之下,应龙人小力薄,功夫便弱了很多。应龙的功夫是吞吐江海,夸父的本领则是拼刀弄枪。夸父不容应龙实施吞吐功,几十个回合下来,应龙便只有招架的功夫,没有还架之力。

女魃和熊貔见状,拔刀相助。

夸父和四个人相战,当然打斗不过,看看毙杀应龙无望,只得逃走。

女魃救应龙,应龙并不感谢,说:“丑八怪,你就是救我,我也不会说你好。记住好了,这世上有你无我,有我无你。”

女魃怒道说:“应龙,你以为你是何方神圣?以前我爱你、追你,认为你是个性情中人,是个君子,想不到你乃采花之小人,道德低劣之鼠辈,算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从此之后,我再也不会和你这等小人为伍,告辞。”

不管熊、貔如何劝阻,女魃仍怒而飞回天庭。

上天西王母石室内。

一白须老翁,左手持轮,右手执箑(即扇子),身后背着个大口袋,和左手执盂,盂内盛龙的一乌髯壮汉正在下无子棋。

白须老翁乃风伯,乌髯壮汉系雨师。

蚩尤进屋,纳头便拜,口称说:“蚩尤叩拜师父师叔。”

风伯说:“徒儿,你不在人间管理国事,跑到这儿作甚?”

蚩尤说:“昨天,我东夷部落采得千年人参,念师父师叔对蚩尤的一直呵护和偏爱,特前来奉献。”

这家伙倒是粗中有细,并非粗鲁无知的莽汉。

雨师说:“吆嗬,本以为这家伙粗鲁无知,想不到你还心怪细,人怪孝敬。师兄,你没白收这个徒弟呀。”

“哼哼,恐怕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厮肯定有事,相求于你我。”

蚩尤嘿嘿笑道说:“我只是来拜访师父师叔,并无大事相求。”

风伯说:“无事相求就好,我与你师叔下棋,正愁无人判断输赢,你来的正是时候。”

蚩尤说:“这儿既无棋盘又无棋子,师父师叔如何下棋?”

雨师说:“棋在心中,何须明鉴。”

蚩尤说:“我乃一介草莽之人,不懂博弈。”

风伯说:“不懂博弈就看。”

蚩尤说:“看也不懂。”

雨师说:“师兄,那就给蚩尤讲点博弈吧。”

蚩尤说:“师父,师叔,说实在的,蚩尤对博弈不感兴趣。二位长辈若有雅兴,还是给徒儿讲一些久战久胜的兵法吧。”

风伯说:“徒儿,棋,既有天地方圆之象,又有阴阳动静之理,既有星辰分布之序,还有风雷变化之机,不仅有春秋生杀之权,还有山河表里之势。世道之升降,人事之盛衰,尽在其中。兵法与棋法如出一辙,战争譬之于弈,知其用而置得其处者胜,不知其用而置非其处者败。”

“师父,你知徒儿我乃粗人,听不懂你所言之意。”

雨师说:“蚩尤,你师父说打仗如同下棋,首先要学会用兵。棋子没大小之分,无强弱之别,每个棋子都十分重要,关键是要用对地方。在很多时候,**可毁大坝,小卒可克老将;心齐可撼泰山,双兵胜过强车。”

“师叔言之有理,蚩尤领教了。”

风伯说:“徒儿,打仗跟下棋一样,有进有退,有退有进,有得有失,有失有得。退一步是为了进一步,失一步是为了得一步。退一步海阔天空,只进不退,天空也会变成井底。不想得失,失去亦得到;总想得失,得到亦失去。”

“依师父之言,我失阪泉,不算失天下了?”

风伯说:“那是的,失一地怎能是失天下?”

雨师说:“蚩尤,败者不能永败,胜败输赢天也难定。没有退路之时,背水一战反而会转败为胜,一帆风顺、一路无阻常常会冲昏头脑,胜局也可能转化为败局。尔过去十战九胜,让胜利冲昏头脑,结果阪泉一战,大败而归,就是这个道理。败不馁,胜不骄,你要记住这个道理。”

“这博弈的确奥妙无穷,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向师父师叔多多求教。师父师叔,蚩尤实言相告,今日来此,没有大事相求,小事还是有的。”

风伯说:“怎么样,我就知道你有事,不然你不会来孝敬师父。说吧,何事?”

“师父,说来也并非徒儿之事。”

雨师问说:“此话怎讲?”

“不知师父师叔知道应龙否?”

风伯说:“那小子跟玉帝女儿私通,被锁在昆仑山有一千年了,谁人不知?”

“师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应龙被玉帝放到人间了。”

雨师说:“放到人间就放到人间,与我等何干?”

“阪泉之战,就是他帮黄帝打败了我。”

风伯说:“他有何等能耐,竟能打败于你?”

“他会翻云覆雨,吞江吐海。并扬言,除他的父亲东海龙王,天上天下均没有他的对手。”

雨师说:“那东海龙王算个鸟?他本来就不是我的对手,若不是擅长拍玉帝的马屁,龙王爷的宝座,岂能是他的?”

风伯说:“小声点,此乃王母娘娘的地方,她若听到,禀报玉帝,没有你我好果子吃。”

雨师说:“你我已经这样了,还能怎样发落?我就纳了闷了,那些小人,那些奸佞,那些贪得无厌之人,那些无能之辈,靠钻营,靠拍马,靠贿赂,都占了肥缺,握了实权,祸国殃民,玉帝竟然视若罔闻。你我忠心耿耿,却整日被闲置在这里,有力没法使,有劲没发出,跟废人似的,这到底是个什么天道?”

风伯说:“玉帝不想好吗?把那些人都杀了,都贬掉,都废黜,可能吗?那些人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玉帝固然威力无比,也没办法,根子都烂了,叶能不黄?要想根深叶茂,玉帝只能慢慢调治,欲速则不达嘛。不谈这些,蚩尤,你再说说应龙。”

“师叔,应龙吹牛时,我不服气,曾向他提起师叔大名。”

雨师问说:“他待怎讲?”

“他说你是无能小辈,不值一提。”

雨师闻听此言,大怒说:“呀呀呸!那雨水权本来就是我的,硬是被他父亲抢去了,这口恶气,正愁着没发出,如今,他又帮助黄帝,那可是仇上加恨。”

“师叔,你对黄帝恨从何来?”

雨师说:“他儿子昌意想夺我的心中女子女妪,我能不恨吗?此刻,我就去宰应龙和昌意那俩小子,也算是出口闷气!”

风伯说:“雨师休要莽撞从事。蚩尤,你想让我等去冀州,帮你打败黄帝,何必用激将法这种雕虫小技?”

“蚩尤何等胆量,敢戏弄师父师叔?”

风伯说:“冀州吃紧,我等清楚。我正和雨师商议如何帮你,想不到你就来了。”

蚩尤大喜说:“我就知道师父师叔不会对我袖手旁观。蚩尤先谢谢师父师叔了!”

风伯说:“谢就免了,待打败黄帝后,你占据高位,天下一统,国泰民安,有我俩酒喝,我等亦知足也。”

蚩尤说:“我若得天下,师父师叔尽可日饮千杯,夜战百女,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雨师说:“好啦,别说大话了,黄帝已经进犯冀州,快去救冀州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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