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板，跟我们说实话，厂已经多久不生产了？”王晓*静地问。\n\n“你…你们不是看到了，一直在生产啊。”\n\n“当我们傻瓜是吗？机器都生锈了，电闸打不开，还一直生产，我看一直养猪啊！”\n\n王晓燕一行三人前工业园区的凤凰布厂。\n\n厂内干净整洁，机声隆隆，车来人往，一切正常。\n\n马强的办公室临时放上了鲜花，接待室摆放着水果。马强自信又热情，带领王晓燕他们一一参观车间、仓库和员工食堂，还有工会活动室，员工健身房。一切无可挑剔。\n\n可是一查财务帐和报表，王晓燕看出了问题：“马老板，贷款申请资料上不是说盈利的吗，怎么亏损这么多？”\n\n“是有盈利啊，亏损，不可能的！”\n\n王晓燕把帐表递给马强。\n\n“唉吗！”马强脸色刷的一下变了，“这个会计新来的，拿错了，拿错了。这套帐表是应对财税部门检查的，做成亏损是为了申请减免税收。”\n\n会计换了一套帐表。王晓燕一看，盈利巨大，几个指标心里一算，资金周转率高，应收货款少，利润率高达120%！\n\n王晓燕又是疑惑重重：“怎么回事，这样的企业，还有必要贷款吗？你应该把存款存在我们江州银行啊，你的钱都存到哪里去了？”\n\n马强仔细一瞧，对会计发火了：“讲了几遍了，还是搞错！这套帐表是给政府部门报GDP用的，下次别弄错了。快去把报银行的那套帐表拿来！”\n\n王晓燕心想：今天到你厂里算是开了眼界了，这么多假帐，会计不弄错才怪呢！\n\n她不无讥讽地对马强道：“马老板，你可以申报超级会计师了。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n\n回来的路上，王晓燕问马东：“凤凰布厂的财务帐你看过吗？”\n\n“看过，盈亏基本平衡，稍有盈余。”马东回想起马莹莹曾经吹嘘说，她是学过会计的，而且有一招绝话，看来就是瞎编三套帐了。\n\n王晓燕又问：“这两家企业，你们说，能不能给他们贷款？”\n\n马东说：“林昌成搞什么鬼，太假了吧！但是凤凰布厂我觉得还不错，可以支持一下。”\n\n章彩云表示反对：“不能只看表面，布厂假帐都有三套，热闹繁华的背后，有我们看不到的陷阱。布厂真的好的话，征信里面怎么会有逾期？只是…”\n\n“只是什么？”王晓燕问。\n\n“只是赵行长都已经答应过他们了，怎么办哪？”\n\n王晓燕没有直接回答章彩云的问题，只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n\n“据我所知，林昌成的厂以前红火过几年，他赚了钱，贪图享受，迷上赌博，把赚的钱都亏掉了。企业生产缺少资金，向银行申请贷款，银行都怕他赌博输掉，民间也不敢借钱给他。他曾经想用厂房抵押向民间借款，但是他的厂是租赁的。”\n\n“好在他负债不是很多。他老婆说在城区有一套大房子，林昌成想抵押出去融资，他老婆坚决不同意，才保了下来。他这个厂子贷款肯定是不能贷的。我看他老婆人比较实在，如果能把厂区改成养猎场，肯脚踏实地养猪，现在猪肉价格这么高，只要好好干，一定会赚钱。他老婆以前是养过猪的。”\n\n“养猪用不了多少钱，这倒是一条踏实的路，”章彩云道。\n\n马东心想：养猪，最多贷十万、二十万，关我屁事！靠链条厂贷300万的计划彻底破产了。也好，我通知他们不要闹了，他们不听，还真较上劲了，显然他们另有打算，贷到款也不会交给我打理了。我还是和郝小卉好好合作吧。这两个王八蛋，能从王晓燕手上骗到贷款，算你们有本事，骗不到也活该！\n\n王晓燕继续说：“至于凤凰布厂，繁荣景象肯定也是演出来的，只不过，林昌成演砸了，马强演绝了。但是狐狸尾巴还是从三套假帐上露了出来，这种虚假的表演其实比林昌成更可怕，能骗好多人。这布厂，象笼罩着迷雾的妖洞，深不可测的暗坑，让人感觉阴森森可怕，怎敢把客户的存款任性地往下砸？”\n\n“那赵行长来问这事，我们怎么对他说？”章彩云还是有些担心。\n\n“恐怕赵行长内心未必真的愿意给他们贷款，可能是考虑平衡关系。这种贷款如果贷出去，一旦发生风险，倒霉的还是我们自己。我们三个不但要扣风险金，还有清收的责任，收不回来，工资扣扣都不够。到时候，说不定赵行长还会骂我们这种贷款是怎么贷出去的！”\n\n回到支行，诸葛欣发来微信：王土根、王来金父子已经被锁定在东港靠海的东屏山，在省公安厅的协调指挥下，东港和周边县市的大量民警不断缩小包围圈！晓燕，等待好消息吧，这对财狼父子很快就要落网了！\n\n\n\n………\n\n东屏山，东临大海，险峻，隽秀，奇丽。在温湿气候的滋润下，到处是奇花异木，飞禽走兽。\n\n封山几十年，复归原始森林状态。偶尔有冒险的驴友和年轻的探险人进入东屏山深处，迷途难返，警方动用直升机搜寻，或得救，或永久消失……\n\n王土根靠着这片原始森林，象不见天日的地洞中的鼹鼠，匿藏在森林的洞里，习惯于黑暗，受得了寂寞，行尸走肉一般，苟且偷生。\n\n白天，与鸟为伍，夜晚，狼嚎相伴。虽然成了半个野人，却一直没有放弃希望。他坚持，是为等待蓝玫瑰最后的号令，离境去异国享受后半生的福音。\n\n可是等了大半年，没有等来出国的佳音，却等来儿子回国的消息。\n\n见到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儿子，他怔怔地瞧了半天，心里不是一种滋味，总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声音是儿子的声音，相是儿子的相，仿佛是附了儿子鬼魂的另一人，总那么别扭！\n\n“爸，我这次奉命回来执行任务，等任务完成了去H国，永远不回来了。这次想办法从北面偷渡出去，你跟我一起走。”\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