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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人间正道是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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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人间正道是沧桑

胡国兴把这两年承包塔山公司获得的全部积蓄当作资本,转包了邻村的一个村办煤矿。这是一个几乎废弃的老矿山,它地势险恶、防备简陋。由于事故频繁,历来是停停开开地难成规模。虽然探出此地煤矿丰富,只因交通不便而无法规模经营。

平常那些小打小闹的采矿队,都是本地肯吃苦的人自愿组成。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挖掘出来的原煤,都要用马匹驼下山脚。再重新用斗车转运千米之外,才能出售装车。

虽说矿产是天财地宝,开采出来就能变成钱。但挖矿这个钱,并不是人人都能挣的。吃苦受累还算小事,最担心的还是安全。在那原始简陋的煤洞里,碰到塌方、泄水、瓦斯爆炸就听天由命了。

矿山虽是发生过不少的伤亡事故,但历来都有贪财玩命的勇士步其后尘。由于缺乏科技管理和安全意识,每当查封的风头过后又有人悄然开采了。

胡国兴看中并承包的就是东坞岭煤矿,那里与塔山寺隔山相望。龙云彪是胡国兴的合作伙伴,他是东坞岭的村主任。此人生得五大三粗,旁人尊称他“彪哥”。

他年少就爱争强斗狠,在方圆十里八乡都恶名远扬。他在计划生育运动中表现突出,什么拆屋掀瓦、杀猪牵牛的恶事总是跑在前头。由于说话办事有魄力,上级领导就提名让他当上了村主任。他仗着是一个村干部,为人处事越发嚣张。老婆因为实在受不了他的臭脾气,三天两头就非打即吵。不知他俩是谁的问题,结婚五年了也不曾生儿育女。磕磕碰碰了这多年。去年冬天,她跟着一个弹棉花的浙江人远走高飞了。

胡国兴认为;傍着彪哥这棵大树,开采煤炭一定发财!

他在东坞岭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又购置了一部大货车准备包揽煤炭运输业务。

元宵刚过,胡国兴和龙云彪顾不上雪水未尽,就组织了二十多名工人到矿山安营扎寨。他们利用木头在矿洞边因陋就简的搭起茅草屋,就此吃住在荒郊野外。

一圈脸盆大的鞭炮从工棚扯到矿洞。噼里啪啦的一阵炸响后,龙云彪像战前誓师般的宣称:“乡亲们!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在这里共同发财了!只要大家扎扎实实地干,过不了几年你们就能成为富裕户。有家有室的就能够建楼房,年轻未婚的就有钱娶老婆。你们跟着我彪哥干,以后肯定有好日子过。”

胡国兴站在长满杂草的煤渣上,也在给工人打气:“挖煤是靠各人的本事,多劳者多得。只要你们把煤炭挖了出来,过秤驮马就是钱。大家尽可放心去干,我保证按时结算付款。彪哥可以为我担保,绝不拖欠工人的煤钱。”

矿工们受到两位老板的鼓舞,个个激动得搓拳磨掌。他们都憋足一股勇气,准备甩开膀子在此拼命大干。

龙云彪一振往昔威风,挥手高呼开工。一声令下,矿工们争先恐后地冲进了煤洞。这帮人几乎都为熟手,他们要抢占煤层较多的塘口。

碍于彪哥的情面,矿山的租金十分低微。加上冬雪之后连续春旱,煤矿的产销蒸蒸日上。

胡国兴数着赚到的大把钞票,兴致勃勃地对妻子说:“你看到没有,我胡国兴天生就是发财的命。想当初,我在长沙曾经叱咤商海;到后来,我俩承包塔山又是大把赚钱。如今煤矿的经营顺风顺水,更是日进斗金。有道是生死由命、贫富在天,今年天老爷也在保佑我们。照此发展下去,我们以后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赵桂花接过胡国兴丢来的一沓钞票,居安思危地再一次提醒丈夫:“开煤矿不比开饭店。挖煤利润虽是可观,风险也相对大得很多。天灾人祸固然难免,安全防范非常重要。现在已经是初步盈利了,我们应该加大对安全设施的资金投入。”

胡国兴晃动脑袋,不以为然地进行反驳:“藏在土里的矿物,谁知它有多少?若是一年半载就挖完了,安全投资不就白费了吗?要把矿洞翻新加固需用一笔大投入,除了那些开支还能剩下哪点利润?”

赵桂花十分担心地说:“煤洞有好多坑木已经腐朽了,你就打算这样提心吊胆地挖下去吗?”

胡国兴强词夺理:“村委会收了承包费,彪哥也得了分成。要加固煤洞也得三方出资,总不能叫我个人花钱维修。反正我与村里商定是干一年算一年,若是煤层太少或坑洞有变,我们就拍拍屁股走人。只要是照此状况坚持一年,我们就发大财了!”

赵桂花无奈地说:“你若不想下点血本,怎能长久开采下去?要是抱着挖一年算一年的思想,我劝你趁早准备改行为好。”

胡国兴答道:“乡里狮子乡里耍,在农村只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若是到城里开商店、办工厂,我们的本钱又不够。窝在家里还能干哪行赚钱呢?搞种植,日晒雨淋太辛苦;搞养殖,我们又没有技术和经验。像承包塔山公司和东坞煤矿这等借鸡生蛋的美差,实在是千载难逢。”

赵桂花转念一想,霍然计上心头。她移步坐到丈夫跟前,拍着他的肩头说:“东坞岭山沟下的公路边,那个废弃的砖瓦厂和石灰窑就是赚钱的新门路。我们自己有煤炭,何不在那里烧红砖?现在农村普遍风行红砖平房,红砖、石灰必然越来越抢手。更别说城里高楼林立,红砖根本不愁卖。”

胡国兴伸出拇指夸奖妻子:“这一招太妙了!我老婆不愧是很有主见。把原煤烧成红砖、石灰再变钱,利润就成倍增长了。东坞岭这些没有远见的人,只知道钻洞挖煤或上山伐木溅卖苦力。他们是捧着金碗讨饭吃,拿起牛角吹不响。经老婆一说,那个旧砖厂又将成为我们发财的摇钱树了!”

东坞岭砖瓦厂紧临塔山地界,属于社办集体企业。早在七十年代初期,江湾公社就利用这片土坪搭建厂棚砸砖烧瓦。当年虽是手工作坊,但规模还算较为强大了。

工人们采用的是木框砸制砖坯,木桶泥塑瓦片的原始工艺。那时除非是大型砖厂,才谈得上采用砖机制坯和轮窑焙烧。而私营烧砖,必先准备又大又薄的泥砖围窑。一圈泥砖一道铁箍,一层一层地连同砖坯煤块装上窑顶。过去那个水泥缺欠的时期,毎座窑顶上都要堆放一些狗头石(状如狗头大小的钙质石块)用来焚烧石灰。石灰的用途很广,更是建筑砌墙和粉刷墙体的必用原料。

过去的东坞岭砖瓦厂,既用煤块烧红砖、也以柴薪烧青瓦。顾名思义,称之为砖瓦厂。在那个物资极端缺乏的年代,这个偏远的砖瓦厂还曾红火了一段时间。烧制的砖瓦还被拖拉机运到了贵州。只因那年下大雨,岭上洪流冲毁了砖坯和瓦窑而宣告倒闭。

龙云彪也深知本地有煤有土有场地,办个机械化的大砖厂肯定赚钱。由于村里一无资金、二无技术,眼看着大好条件无能为力。当地要建砖房的人家,只有跑到远地去买砖。

听了胡国兴夫妇的提案,龙云彪变卖了栏中的羊群参加砖厂股份。他想努力挣钱,再续一门亲事。老婆被别人拐走之后,龙云彪的火爆脾气从此收敛了很多。

砖厂的机械设备买回来了,晒坯基垠清理好了。用大土砖砌成的轮窑,就像城堡似的围成圆圈。十多人劳累了半个月,剩下的事情就是搭建厂棚。

厂棚搭建的材料,当然是就地选取。龙云彪山上的竹木被悉数扫来,无论长短概有用处。轮窑厂棚的天盖是用油毛毡铺成的;砖机工棚的上面则是茅草搭盖的;专供老板及师傅们住宿的房子,是一排土砖墙石棉瓦结构。每一间房门都挂上铁锁,厂与房的格局显得截然不同。

胡国兴特意从县砖厂聘请了烧砖师傅掌舵,首次烧出的红砖质量上乘。周边村民和城镇的建筑老板都亲临现场,决定大量订购。

日积月累,在胡国兴和龙云彪进账渐丰的同时,砖厂周边的庄稼和森林日渐枯萎。距离砖厂最近的农户,咳喘、头痛的病症多了起来。但有几人能够懂得,害病的祸首就是煤烟所致!

龙云彪家里离砖厂近,负责照顾砖厂的生产。胡国兴扎营东坞岭,管理煤矿的业务。他们双管齐下,各自打理本职事务。

夏日炎炎,热浪滚滚。

这一天下午。龙云彪为了拓展取土范围,将事先砍掉的一片丛林荆棘点火焚烧。一时间,熊熊烈火冲天而起。伴随“噼里啪啦”

的山竹炸响,滾滾浓烟直卷天空。风助火势,火招风来。漫天的灰烬和烧剩的火星在空中飞舞,犹如天花随风飘荡。

忽然一阵大风吹来,把燃烧的树叶和杂草刮上了天空。龙云彪远远地观看即将熄灭的大火,嘴里叼着香烟悠闲自在地返回砖窑。待他刚刚步入厂里,那位在窑顶盖火的刘师傅问道:“彪哥这么快就回到厂里,那片柴草都烧完了吗?”

龙云彪答道:“不是烧完了,我怎敢走人呢?”

刘师傅又说:“既然烧完了,那边的火苗怎么越来越高呢?”

龙云彪不以为然地答辩:“灯熄有阵亮,火灭有阵旺。亏你还是专门烧砖看火的师傅,这个道理还没弄懂。”

刘师傅招手要他上去,并急切喊叫:“你站到窑顶来看一看,火势真的越烧越猛了。”

龙云彪沿着窑边的踏级往上走,口中喃喃自语:“明明看到柴草烧完了,怎么又会越烧越猛呢?”

待他站到窑顶一看,就吓了一大跳。龙云彪转身跑下窑来,急得大声嚎叫:“不好!可能是山上着火了。”

刘师傅也跟着跑到现场一看,果然是大火烧山了。那火苗燃着竹木丛林,火焰窜起丈把高。熊熊烈火四散熳延,像一条巨大的火龙腾空而起。龙云彪吓得呆若木鸡,眼睁睁地看着大火肆意横行。

幸好刘师傅头脑清醒。他跑回砖厂叫齐正欲停机下班的工人,找来一些盆盆罐罐盛满井水去灭火。人员和器皿有限,水源又离得太远。虽然是你来我往提水泼洒,终究是杯水车薪徒劳无功。

火,越烧越大。树,越烧越宽。

龙云彪见此状况,吓得惊慌失措地转身就溜。见到肇事的主子逃走了,工人们也一个个喘着粗气四散离去。

太阳落山了,大火烧红了半边天。

大火从下午烧到半夜,从东坞烧到塔山。顺风的几千亩森林都被大火吞噬,火到之处化作了一片灰烬。房屋和人畜都逃过此劫,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塔山寺与东坞村相隔一座高高的石山,它宛若一堵天然屏障。陡峭的石壁犹如城墙,历久弥坚都寸草不生。大火从东坞烧到这座光石山,终于威风扫地、火灭烟消了。

人们在关注火灾安危时,龙云彪担心是法律的追究。他慌忙搜罗家中的财物,趁黑悄不言声地躲难去了。

出了这等大案,县林业派出所当然要追捕龙云彪。砖厂从此群龙无首,工人自然散了伙。好在砖厂是以龙云彪个人名义签约的,此案并没株连胡国兴。犯人早已逃避在外,只能暂时查封砖厂、待后再作处理。

六月天,最发癫。

早几天还晒得路人直冒油,连稻田都晒得开裂了。哪知大火烧山之后的第二天,半夜突然雷雨大作。吓人的倾盆大雨一阵紧似一阵,泼洒得瓦片噼啪直响。由于雨大水急,不少瓦屋都往屋里倒漏如流。雷雨交加之际,突然停电了。不少家庭都点燃松香火把,用盆盆桶桶去接漏。大雨接连不断的落了四、五个钟头,待到天亮才稀疏下来。

人们打开大门一看,到处是雨水冲积烧山的黑灰。那光山秃岭的黑流,源源不断地倾泄而下。

下了半夜的倾盆大雨,胡国兴在山上彻夜未眠。天刚破晓,他手里撑起一把雨伞出门观看。门前的污泥浊水难以下脚,他择道走了几步就惊讶起来;昨夜的一场暴雨,把山沟那堆小山似的煤渣冲得无影无踪了。

胡国兴吃惊不小。顺着这条山沟直冲千多米,山脚之下便是砖厂。他转回屋里拉出赵桂花,俩人顺着马道冒雨下山察看。只见泥石流所到之处,稻田和菜地都荡然无存。

胡国兴夫妇从山头滑到沟底的砖厂,顿时傻了眼;砖窑和机械都被泥浆淹埋了,只剩下屋顶的几根横条浮在泥浆之上。赵桂花急得一屁股坐在泥地里,伤心地嚎叫:“完了、完了,全都完蛋了!为了开办这个砖厂,我们还欠下八万元贷款。这才刚刚投产,又是失火烧山、又是泥石流冲毁,我们多年积蓄的血本全打了水漂!”

胡国兴拉起老婆,劝慰她:“天意难违,伤心也没用。好在我们还有一个赚钱的煤矿,如今已经归我们独呑了。只要多招些劳力开釆,砖厂这笔损失很快就能捞回来。”

趁着下雨这几天,胡国兴又到处招收矿工。之前在此挖煤的人员,他们都是懂行的里手。由于又肯吃苦耐劳,所以人人都得钱颇丰。老矿工的发财事迹深受旁人羡慕,新招的这帮生手也想跃跃欲试。看到成倍增多的矿工,胡国兴好像看见了成倍增长的效益。他的心情又开朗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常常浮现。

那一晚的大雨过后,断断续续又下了三天三夜。小河带着泥沙淹没了沿岸的庄稼,汹涌澎湃的水面追逐着杂草和枝叶。待到洪水消沉,人们才去重新抢种作物。

雨过天晴,阳光普照。

东坞岭煤矿人员骤增,矿山上陡然热闹起来。近百人从四个洞口进进出出,各人将自己挖出的原煤堆得煤场如同乱坟。

那一堆堆坟山似的煤炭,用马驮下山去就变成一扎扎钞票。胡国兴夫妇清点那倒得满地的煤堆,看着那驮运煤筐的马队,他好像看到一扎扎钞票从煤洞冒出来。

“不好了!出大事了!煤洞塌方了!”几声尖叫、几声凄厉,把胡国兴从美梦中惊醒过来。

几个满身乌黑的中年男人跑到胡国兴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嚷叫:“不得了啦!有两个后生仔被坍塌的土堆压死了。我们在岔道听到巨响,看见那两人新挖的煤洞全被土壤堆满了。我们去疾声呼喊,也不闻有人应声。”

胡国兴吓出一身冷汗,他急切地追问:“你确定里面有几人?煤洞塌了多少?”

一位长者说:“里面只有两个后生仔,他俩是亲兄弟。刚进去的时候还听他俩说洞里渗水,不到半天就听见塌方和惨叫声。”

胡国兴急得双脚直跳,他再次追问:“煤洞到底垮了多少?能不能将它挖通救人?”

长者心惊胆寒地回答:“谁知道垮了多少!早几天连续下雨,土地都湿透了。新来的后生仔什么也不懂,到处乱窜乱挖。好多新洞没撑树木,塌方都有连惯性,下去救人非常危险。”

赵桂花吓得腿一软,瘫倒在煤堆旁。胡国兴也是晕头转向,他垂头丧气地说:“你们分头下去通知大家;已经塌方压死人了,叫大家赶快停工。对那两个遇难的兄弟,看看是否有办法找到人。”

听到塌方压死了人,矿工们争先恐后地跑出煤洞。毕竟是性命比金钱重要,出了事故才懂得平安是福。

通过洞上的表面勘察,才知道山体已局部塌陷了。面积不少于两亩宽,并且还有坍塌的迹象。大家见到了如此惨状,都吓得冷汗直冒。若不是及时逃出煤洞,自己也有被土方活埋的危险。情形十分险恶,救人是无从下手了。即便能挖出那两位兄弟,也肯定变成两具尸体了。大家都明哲保身,谁也不肯再去冒险。

胡国兴直到这时,才认识到安全防护的必要性。他的双脚一软,跌坐在乌黑的地上。赵桂花起身走近丈夫,失魂落魄地诉苦:“人命关天!这一回,我们算是彻底完蛋了!”

胡国兴抱着老婆,痛哭流涕的说:“怪我当初不听你的规劝,忽视安全才酿此大祸。也许是天要灭我;塔山公司干得好好的,一场大雪将之破坏贻尽;砖厂生意刚刚起步,一场大火闯下祸端;这场大雨造成的危害,不但毀掉了砖厂,还导致煤矿的塌方事故。接二连三的天灾,弄得我最终背负人命官司。我即使能够赔得起钱,也绝对赔不起两条人命。”

赵桂花扶起悲痛欲绝的丈夫说:“事到如今,该想想去如何面对和解决才行。”

胡国兴揩了一把泪,心神不定地说:“看来,我们必须赶快走人,或者马上出去报案。若是呆在这里,非得被死者家属揍个半死不可。”

赵桂花叹道:“现在已经是火烧眉毛的时候,必须设法逃出东坞以防围攻。”

胡国兴夫妻俩人匆忙收拾细软,一出门便被矿工团团围住。面对人们的疑虑,他装模作样的解释说:“我已打电话,请求县里来人救援,现在他们正在赶来的途中。我和老婆下山接人,你们先去确认遇难者的具体方位。”

矿工们都信以为真,各自拿起锄头铁铲下洞去搜寻。

赵桂花提起大背包走在前面,胡国兴随后边走边说:“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不走,到时想走都走不成了。”

赵桂花问:“往哪里走?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生!发生了死人的案子,迟早要做个了断。”

胡国兴说:“此地不养人,自有养人处。我俩也像彪哥那样,逃避追究岂不更好。”

赵桂花断然反对:“逃跑不是长久之计。你别再东想西想,我们老老实实地到公安局去报案。如何处置那是后事,当务之急是保护自身安全要紧。”

胡国兴想想也对,他垂头丧气地说:“趁着山下的村民还不知情,我们赶快去煤场。先把车子开到县城藏起来,再去公安局投案自首。要知道,我们把全部家当都亏得血本无归了。现在唯一值钱的东西,就剩下这部货车了。”

赵桂花叹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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