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超脱的力量吗？
白涅突然有了明悟。
原来化凡的最终手段就是将敌人化为凡人？
这真的是太恐怖了。
天道噙着笑，一脸自信的向着白涅缓缓走来，走到他的三丈远处，天道突然停住了脚步。
此时的白涅已经虚弱的连站都站不稳了。
“如何？体会到凡人的感觉了吗？”天道冷笑着说道。
白涅含着胸弓着背默默抬起了头。
此时的他脸上赫然布满了皱纹。
但他依然在笑。
“呵呵，凡人，咳咳。我这并不算真正的凡人，不然我为何还能在此处生存？”
嗯？
天道一怔，这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天域此时充满了界外的混沌之气，普通凡人又怎么承受得了混沌之气的侵蚀。
所以白涅此是虽然感悟消退，肉身与灵魂都逐渐退化，但他依然不是凡人。
因为周围的规则之力，依然在守护着他。
作为常年蕴含轮回道韵的肉身，即便衰退了，也会与轮回规则自然亲近，所以若是没有外力侵袭，即便是混沌之气也伤不到他。
天道想通了这一点后，冷笑道：“那又如何？你现在还有反抗之力吗？”
白涅笑了笑，索性坐了下来。
此时的他是真的有些累了。
“咳咳。”他垂下脑袋，手捂着嘴再次咳嗽了两声，接着声音沙哑的说道：“你这么长时间以来，特意培养我，是想做什么？”
天道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同样坐了下来。
如今的他已经不急着杀白涅了。
既然白涅已经中招，那他就翻不起什么浪来了。
此时的天道倒是想与他继续多聊聊。
“一个界域一个世代只有九个纪元，每个纪元结束后就会迎来天地大变。
所以，不修到尊主境，不掌握规则变化，是活不过一个纪元的。
而九个纪元最末就会迎来天衍之年。
到时候天衍结束，界域重置，混沌中的一切生命都将消亡。”
“嗯？那岂不是连你也得死？”白涅听到这里，抬头皱着眉看着他。
他不信是这么个结果，不然天道搞那么多事是为了什么？
此时天道得意的笑道：“除了一类人。”
“超脱之人。”白涅的双眼眯了起来。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个天
大的坏消息。
如果真按天道所说，那即便他超脱了，甚至战胜了天道，罗天命、殷固娥等人也活不下来，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白涅并不会听信天道的一面之词。
“没错。所以你一直挣扎求生，在我看来一点意义都没有。”天道讥讽一笑道。
白涅重新低下了头。
接着，一道低沉的笑声响起。
“呵呵，呵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
天道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想不通白涅都这模样了，还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你傻呗。”
听到白涅所说，天道眼中有着凶光闪烁。
白涅低着脑袋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不在意天道是怎么想的。
他继续说道：“若是真按你说的那样，那你活下来后，孤独一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天道冷笑道：“你忍受不了孤独，不代表别人也不喜欢孤独。”
白涅点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所以你就是个天生孤独之人，只配孤独的活着。”
天道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低着脑袋的白涅，心中毫无波澜。
他想通了，与一个快死的人掰斥，没什么意义。
白涅却没有这样的觉悟，他还在继续说着。
“不过，你的话，实在无法让人相信啊。”
说完这句，白涅终于抬起了头。
他看着眼前俊朗不凡的天道说道：“如果我获得的消息没错的话，这轮回界一个世代应该只能有一个人修轮回吧，所以你是上个世代的人，没错吧？
可是若是如此，难道你上个世代就超脱了？
不然你又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
说完白涅自己都笑了。
“呵呵。咳咳。”
他一笑起来又咳了两声，显然现在他的身体是真的很虚弱。
“你也不用反驳，其实我早就料到了会有天地消亡的时候。
不过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总有办法应对这种消亡。
我相信，界外的那几个老家伙应该就在做这个事。
而你，现在在做的，应该也是这件事？
对吗？”
天道一脸冷色的点了点头：“没错。”
白涅听到他的回答，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所以我的作用就是用来应对这个的？”
这次，天道没吭声。
白涅见此哈哈大笑道：“天道啊天道，你真的是谨慎过头了。
如今这种状况，你居然还想欺骗我。
想让我觉得自己死得其所，甚至是让我想着，我死了，亲人朋友能活下来，那我是不是应该立刻去死？
你是不是怕我还有反制你的手段？
哈哈哈，你真是个胆小的怂货。”
白涅此时的神情看着有些癫狂，天道却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自从他现身之后就没什么表情了，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真的如白涅所说，他太谨慎了。
谨慎到怕流露出一个情绪就会让白涅抓住把柄似的。
白涅的笑声被咳嗽声止住了。
“咳咳咳……”
咳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劲来。
但他没有要休息一下的打算，又开始继续说道：“你是一个对修炼如此执着的人，所以我猜想，我的存在必然是关乎到你的修炼。
也许只有吞噬一个修轮回道的人，才能让自己的轮回圆满？
不对，确切的说是，要吞噬一个将轮回道修到天境的人才对。
是吗？”
白涅眼神灼灼的看着天道，他觉得他猜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天道眼皮微微的跳动了一下，被白涅捕捉到了。
所以他又笑了。
“看来我说对了。
而之所以你要拖到如今才来收割我，应该只是顺便想保全这个界域罢了。
毕竟你也不希望让经营这么多年的界域平白消亡吧。
从这一点上来说，我还应该感谢你。
感谢你替我救下天命他们。”
此时，白涅嘴角扬了起来。
天道从他的笑容中看到了嘲讽。
此时天道终于说话了：“你想太多了，我救不了轮回界。”
白涅听闻眼神一凝，心中突然变得沉甸甸的。
他觉得天道这时候没必要骗他，所以他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那你为何将我留到了此时？”白涅不甘的问了一句。
天道依然面无表情的说道：“只是与那几个老家伙有个约定罢了。”
老家伙们？约定？
白涅此时脑中思绪万千。
他不知道那几个神秘的老家伙在想些什么。
他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有这样的约定。
但他知道一点，他们这些人更看重自己胜过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