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淮解决完那些人之后，轻轻拿开覆在姜辞眼睛上的手。
他们站在路灯下。
姜辞视线依旧朦胧迷离。
酒精上头，小脸已经泛起了微粉。
“姜姜……”他的手指，缓缓抬起，捧着姜辞的脸颊，视线深沉。
“你看着我。”
姜辞强睁着双眼，眼眸依旧迷离。
“我爱你。”
幽幽的暗黄色灯光，男人的眉眼清隽，他深黑色的眸底，闪着光一般。
那句在胸膛里碾磨了无数遍的话，终于能说出来。
他知道姜辞喝醉酒之后什么都记不住，可他还是想让她知道。
他爱她。
爱到骨子里。
他经历过她的离开，亲眼看着她从自己的面前闭上眼睛，所以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更加小心翼翼的爱着她。
他也知道她小心翼翼，自卑敏感，因为家庭的因素，从小受到了太多的伤害，所以他只能一步步细细斟酌着靠近她。
可有时候，爱真的隐藏不了。
从他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他就想肆意的勇敢的抱抱她。
可他不敢，他怕自己的冲动会逼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改变了太多事态的航线，某些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
最无法控制的，就是感情。
“姜姜，不管你怎么想，最起码，不要把我推开，好吗？”
他拥住女孩瘦削的肩头。
这几天，她瘦的吓人。
他没有资格去照顾她，没有资格去问候她。
现在，好不容易能独处。
他贪婪的想要得到更多。
姜辞的理智根本就不受控制，她头重脚轻，被陆秉淮揽在怀里，耳朵贴在他胸膛的位置。
寂静的夜里，寒风彻骨，可此刻，她却觉得身体温暖，被火炉笼罩。
陆秉淮双臂不断地收紧，把女孩清瘦的身躯抱在怀里，熟悉的香味再次钻入到鼻息间。
他感觉到女孩似乎伸出了双手，缓缓圈住他的腰……
眼底的光亮瞬间燃起。
他视线微垂，双手撑住她的双肩。
望着女孩那双明显不清醒的眼眸。
循循善诱，“姜姜，你可以……主动抱抱我吗？”
这跟他抱她，不一样。
路灯下，姜辞的心脏卷起一阵苏麻。
她看到陆秉淮隐匿在灯光下，逐渐清晰明烈的眉眼。
灯光在他精致深邃的眉眼上，打下一层淡淡的薄光。
他的眼瞳深黑色，眼底皆是她的面容倒影。
低磁的嗓音，带着蛊惑，把姜辞的心脏，撩拨的浮浮沉沉。
周围的一切都静匿的宛若失声。
她只能看到陆秉淮精致的容颜，她仿佛被什么牵引了心智，双手不受控制的缓缓伸出去，圈住了他紧实的腰……
陆秉淮胸腔内的那颗心脏，瞬间狂烈的跳动起来。
即使他知道现在的姜辞是因为喝醉了神志不清，可欣喜夹杂着酸涩，还是让他的心脏久久不能平息。
他扣住女孩的腰，不断收紧双臂。
仿佛要将她溶于自己的骨血之中一般。
陆秉淮第一次，温柔又热烈的拥抱她。
……
直到怀里的女孩被勒的似乎有些呼吸不畅，挣脱之后，愤怒的瞪着他。
“你好烦！”
记忆中她娇憨的模样和眼前的女孩重叠。
陆秉淮恨不得把心掏出来送给她。
“对不起，对不起姜姜，是我太激动了……”
姜辞脑袋晕乎乎的。
她声音细细的呼吸。
陆秉淮笑意深深的眸底，墨色逐渐散开。
他笑的声音，像是被碾磨过很多遍一样，醇厚磁性。
姜辞虽然意识迷离，却能清晰的辨别出，这是陆秉淮的笑声。
她抬着头，怒瞪着他。
眼睛强撑着，却又不能完全睁开……
像一只卖力的小动物。
*
回去的路上，姜辞的手被陆秉淮牢牢牵在手心，公寓前面有一个小孩子们玩乐的荡秋千。
因为冬天，天气凉，很多家长就不让孩子来玩。
姜辞看到之后，从陆秉淮的手里挣脱出来。
她视线像是黏在了秋千上面一样。
看了半天都不走。
陆秉淮怎么叫她，她都选择性的忽视。
直到，姜辞觉得身子晕晕乎乎有些坚持不住，她就蹲下来看。
仿佛要把荡秋千看穿看透。
陆秉淮望着女孩蹲在地上，娇娇小小的背影。
寒风中，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寂。
“我想坐那个荡秋千。”姜辞抬起细白的手指，眼眸沉沉的盯着，执着的很。
陆秉淮低声安慰她，“天太冷，该回去休息了。”
姜辞不依不饶，她抬起眼睛，月光下，她的眼睛清透莹亮。
“你带我一起玩，不带我玩就是王八蛋。”
陆秉淮：“……”
他伸出手，握住女孩纤细的手，“好，我带你玩。”
他扶着姜辞的身子，走到秋千旁边，秋千很大，一般都是家长抱着孩子一起坐上去。
姜辞现在这样迷糊的状态，陆秉淮肯定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坐上去。
他先坐上去，还没等他开口叫姜辞，女孩就屁颠颠的奔到他的怀里，两条小细腿利落的圈住他的腰。
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我也可以和爸爸一起荡秋千了！”
女孩子的声音脆生生的。
陆秉淮的心却被扎的透透的。
爸爸……
不过，姜辞的欢快并没有持续多久。
她突然拽着陆秉淮一起从秋千上面下来，然后泪眼朦胧的看着秋千，蹲在地上，“我一点都不喜欢荡秋千。”
她轻轻地抽动着鼻子。
嗓音闷闷细细的。
“他们有爸爸和妈妈，我没有。”
姜辞说完，眼泪顺着眼眶一颗颗的砸下来。
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抬起手，擦拭完，还有。
陆秉淮的胸口忽的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