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哪里了?"阮国公夫人揪着捧上来的男人的耳朵,银牙紧咬,不悦的皱眉。
"别,别,夫人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阮国公原本是生气来着,可是刚刚听闻她心悸之症又犯了,哪里还有脾气。
"早晚要坏在你手里!"季灵芝嘟着唇,靠着他肩膀,抚着额头叹息。
"你不是说遇到了一个女大夫吗,她能治你病?"
"是啊,就刚刚差点被你吓到那个!"
"夫人冤枉,为夫可没有吓她,是她自己胆小!"一看到她就吓得趴在门框上了!
"哼!"季灵芝自然知道齐蓁蓁不是胆小,她也只不过想要借此事将她夜不归宿一事抹杀掉。
"她答应我等她身子骨养好了,就替我医治。"
一听女大夫应了,阮国公也乐呵起来。
一张虽然布满了岁月痕迹的脸却依然俊美无俦。
夫妻二人躲在房间里叨叨了半晌才出得门去,派了春杏与齐蓁蓁告别一声,便手牵着手回府了。
"傅娘子..."春杏被季灵芝强行留下了。
道是就算她不需要人伺候,却也要人在她身边替她长脸,万一那如意郡主不识好歹再杀个回马枪,看到是她的人,她也不敢随便下手。
这一点季灵芝倒是考虑对了。
齐蓁蓁心知这是作为穿越姐妹给她的特殊的福利,她也没有强行拗着要拒绝,而是欣然接受了,只是纠正春杏道:"以后别再唤傅娘子,我本姓齐,叫蓁蓁,你高兴怎么唤就怎么唤!"
"齐姑娘?齐小姐,还是蓁蓁姑娘?"春杏唤一声看一眼她。
看她表情不对劲,就连忙换称呼。
最终定了齐娘子。
因为齐蓁蓁自认她毕竟已经是嫁过人的人了,再自称姑娘,却有些欲盖弥彰了,没意思。
可是称小姐,她***那个家世让她当小姐?
所以正好娶了个寡妇的称呼,以后她就自认为自己是个寡妇了。
也好随时警醒着自己要独立自主,自强不息,万事不能想着要靠男人。
听她自称齐娘子,柳仲云心里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何味道,酸甜苦辣,百味杂陈...
万千心思,也只能藏在心底里。
他知道此时的齐蓁蓁已经将心房上锁,而他手头之上并没有掌握着可以开锁的那把锁匙,所以说得再多,也是枉然。
有那心思,不如做些实实在在的事儿,让她看得见的摸得着的。
因为有了穿越那一层的事儿,齐蓁蓁越发重视季灵芝,第三日,待得她脸上的巴掌印子退下去,她便立马要求春杏带她去阮国公府替季灵芝看病。
阮国公府很大,他们乘坐着马车直接从前门进了二门,又换了软轿坐着,也绕过了好几个庭院才到了正院里。
不出所料,在正厅之上,阮国公一身紫色蟒袍,宽背窄腰,一身雄壮的坐在太师椅上。
齐蓁蓁似模似样的替她把脉。
她是真病了。
她心里一痛:"你这病怕是时间不短了吧?"
摸着这脉搏,有些沉闷而又滞缓。
"二十来年了!"
的确是上次看到小白脸跟那庶女在湖心亭里乱搞气出来的。
这是她此生最后悔的事,同时也是阮国公心底里的伤。
因为那事儿都是他设计的,他想要一次性让她对那小白脸死了心。
可到最后,他心爱的女人的确是对那人死了心,可是却被气出了这么一个病。
"的确是心悸之症,我此时暂且没有痊愈之策,不过,有一个药方很适合给你养病。不过,在这养病期间,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否则前功尽弃!"
齐蓁蓁眉头紧锁,形容严肃端方。
"国公爷你听到没有!"季灵芝虽然惜命,却也不喜欢强求,此时听闻齐蓁蓁虽无治愈之法,却能缓解,也已经很是高兴了,斜着媚眼剜了一记阮国公。
"是,夫人放心,为夫谨记!"
在这偌大的国公府里,除了他敢惹她生气之外,那些胆敢招惹她的人全都被他弄死、弄残了。
所以,只要他管好了自己,相信他的夫人就会万无一失。
看这样一个威武霸道的大将军在季灵芝无人面前这般听话,齐蓁蓁低下头,忍住笑意,只翘着的手指忍不住比了一个赞。
开好药方子,阮国公亲自命人下去抓药,亲自监督着他们熬出来,还亲自喂了季灵芝吃了,这才出门公干。
看着院子里哗啦啦少了那个令人生畏的男人后,齐蓁蓁这才大着胆子八卦。
"这就是国公爷的日常?"这样子行事,不就是整个一妻奴吗?
"怎么不信?"
季灵芝端着茶盏,呼吸着大红袍的香气,心思飞扬。
齐蓁蓁摇头,又点头。
季灵芝知她意思,也不多言,只指着手里的清碧淡黄的茶汤笑道:"这么多茶里面,我独爱这眉山产的大红袍,味儿醇正,香浓。便是已经成为了皇室之中专供的贡品,他也依然年年都依着我,给我弄来好几斤,由着我折腾。"
这能弄来贡品不算什么,难得是年年如是,一年复一年,始终如一。
"原本遇到渣男我是不相信爱情了,不过看到你生活得这样恣然惬意,我竟又忍不住相信爱情了!"
齐蓁蓁脸上满满带着羡慕。
"你相信是对的,柳公子对吗?"
看柳仲云一直坐在那里,始终未发一言,可他的双眼却一直都放在她的面容之上,不会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和意图。
随时都贴心的照顾着她。
这不就是可以相信的爱情吗?
"夫人英明!"柳仲云知道国公夫人的意思,立马低头道谢。
齐蓁蓁去摇头否认:"在一条康庄大道上走着,突然摔坑里了,弄了一身的泥水,这不还没洗干净了,有人又让你再去走那条原来的老路,若是夫人,你还会走吗?"
这隐喻,说得隐晦,可明眼人谁都听明白了。
季灵芝放下茶盏,伸手弹了弹了她洁白的额头:"你这丫头,可真调皮,逗夫人我玩儿了?"
"不敢...我只是说的实话。"
"那我也给你交句底儿,若是我,我还会走,这有坑有洞,你可不能怨路不好走啊,那得怨你眼神儿不好,不看路,这看好了路啊,照样平顺,到时候喜得你想要闭着眼睛一条道走到黑!"
绝...
齐蓁蓁再度竖起大拇指:"我说不过您,我去给您配药!"
季灵芝这病,不会死人可若是发作起来,没有药却能将人活活憋死,所以,适当的药物治疗很重要。
"去吧,我这条命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这世道,别看她活得光鲜亮丽的,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想要看她死了!
齐蓁蓁会意一笑,没有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