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资酒吧
程亦阳带着玖棠来到了三楼包间。
看他那熟练的架势，玖棠站定，让他拉不动。
“怎么了玖玖？”他还不知道玖玖为什么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眼睛眨啊眨。
“经常来？”她一向有事说事。
“啊——”他恍然大悟。这就是电视小说中说的闹别扭吧！
他挠挠玖棠的掌心，讨好地笑：“这是我的产业之一。”然后有些惊讶，“你连冰火盟都知道，不知道这家酒吧？”
玖棠清清嗓子：“你自己的产业我不清楚。”
他瞪大了眼睛——这么说，他准备的那些惊喜能用上了？！
“好了，进去吧。他们该等急了。”
“他们敢？！”
程亦阳说着，一手牵着她，一手拉开包间门。
门一开，站在门后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趴倒在了程亦阳面前，一个叠着一个。
玖棠心想：这些人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程亦阳满头黑线，懒得管这几个傻犊子，牵着玖棠淡定地往里边走。
还好他们还算懂事，没有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是让玖玖看到了，那不得又跟他闹别扭啊。
“老大！”
门口那几个摔倒的人很快站起，齐声喊着，眼睛却黏在了玖棠身上，半天没有离开。
“看什么！”
程亦阳醋了。早知道这些大老爷们让他带媳妇儿过来是这样的，他一定不让玖玖过来！
“老大……你？”
几人完全没见过这样的程亦阳，好似多了许多人味儿。
“还不叫人。”程亦阳没有了在玖棠面前嘻嘻哈哈的样子，自带威严。
“老大的媳妇儿……大媳妇好！”
“混蛋！”
程亦阳上前就是一脚。“爷的媳妇儿也是你能叫的？！”
“老……老大，对不起，是我太紧张了！”
“傻帽。”
才几年没见，这些人真的连智商都没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冰火盟混这么多年的。
玖棠从进来开始，一句话没说。看着这几个男人之间的交流，只觉有趣。
程亦阳一转头，就看到了她在笑。
“玖玖……他们乱叫！”
“噗——”吉延看不下去了，“老大，你好不要脸啊！”
“滚！说什么呢，老大这就是传说中的妻管严！”那个被踢了一脚的男人不但不生气，还满脸羡慕，“你多学着点，要像老大这样才找得到媳妇儿！”
另一个人这时也说：“是啊，大嫂真好看，比电视上还好看！”
程亦阳满意了，让他们都坐。
“玖玖，这是吉延，”他一个个介绍给玖棠认识。“那是吉涞。还有那个，是吉全。”停顿一下，接着道，“还有几个没来。”
“老大，他们是跟着你的。”吉延赶紧解释，“只是被老爷子叫回去了，不知道要干嘛。”
“想跟着我的人本来就不多，随他们去，爷不差这几个。”
“老大，反正我们三是跟定你了！”
说话的是吉涞，就是那个“大逆不道”的男人。
他们三个都是老大救回来的，如果没有老大，他们根本活不到现在。
他们效忠的永远是程亦阳，而不是程家。
玖棠在一旁默默观察，看出这三人确实是忠心于亦阳，暗自点头——她可以放心把他交给他们保护了。
“嫂子，我们就不多自我介绍了，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是啊嫂子，以后都是自己人了，不用害羞！”
“听嫂子的。”
三人知道，现在文玖棠对程亦阳来说就是另一条命，只有她好了，他们老大才会好，也不吝啬于对她表忠心。
况且，就他们目前的观察，还有从网上了解的来看，这位大嫂不仅人美心善，关键是实力很强啊——应该能跟老大分个高低。
果断抱大腿！
吉延想给程亦阳倒酒。
玖棠还没说话，他自己就拒绝了：“你们嫂子不喜欢我喝酒。你们喝，我买单。”
玖棠在背后忍不住揪他腰部软肉，面上保持着微笑。
程亦阳小声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又是一副“我很好，我很高贵，谁都别惹我”的样子。
吉延三人表示：“我们都懂。”看起来很欠揍的表情。
不过玖玖在这，就放他们一马。
三个人一喝起来就忘了今夕何夕，就一个劲的灌，嘴里还说着模糊不清的话。
程亦阳听出来，他们在说这些年在冰火盟，在程家有多憋屈。
因为他不回去，老爷子管不动，家主不管事，内部早就腐烂不堪。
就连最沉默寡言的吉全，此时也附和着他们。
程亦阳默默听着，垂着头。他好像有些任性了。
当年说走就走，把这些真心对他的人都抛在了后面。
他们这是心里有气，来借酒壮胆，在他面前说出了真心话。
玖棠揉揉他的短发，程亦阳转过头看她，有些低落。
把头埋入她的颈窝，吸了吸气，很快抬头，朝她笑笑。
他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如果搞不定，她时刻在他身后准备着。
吉延三人喝得太猛，没多久就醉倒了。
程亦阳拨通内向，叫来经理，把他们几个带去楼上房间休息。
行驶在回家的路上，程亦阳向玖棠说明了他当初的情况。
说到自己那年差点发疯的事情，哽住，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
“所以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嗯。”他咬唇，瓮声瓮气，“他们都很怕我，所以……”
想看玖棠的反应，又想到自己正在开车，还是忍住了。
索性她很快给出了回答：“那之后还有这样的情况吗。”
他略微思考，“你在学校第一次遇见我那次。”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还手。”
“那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父亲从来不许我祭奠她。”他的气息变得萎靡。“他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也不想看到我打架。”
“可是你们程家不是……”
“自从我母亲走了以后，他就不管程家的事了。爷爷就把希望都放在我身上。”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真的想说。”她看着程亦阳的表情，他好像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觉得他们很坏。”
玖棠犹豫一下，还是点头。
“我也觉得。”他苦笑一下，“那时我还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个人挣扎着长大的代价，不过如此——从此哭没有了声音，悲伤没有表情。
就像程亦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