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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秘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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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确定,没有在外国的熟人想念我。”奥雷里奥想着,一手拉扯缰绳勒住马,另一手的掌心已浮起颗火球。他将火球瞄准声音传来的方向——右手边的树丛,喝道:“出来!”

随即,一个身穿黑袍,头戴黑色兜帽的人物,便从树丛中闪出。那人低着头,看不清楚样貌。他的背有些佝偻,似乎年事已高。无疑,刚才的那声召唤,便是她发出的。

奥雷里奥从那人的身上,隐约察觉到邪恶的气息。他质问道:“教团的人?”随即不由分说,将火球向外一推,瞄准那人脚边的地面。

那人哪有余暇回答?他一见火球飞来,立即向右飞跃出去,却未能避开炽热的火球。他卷入爆炸当中,热浪将他掀翻在地,又在顷刻间烧焦了他的双脚和一对小腿。

火仍未熄灭,向着他的躯干蔓延。火烧带给他极大的痛苦,令他哀嚎不止。

奥雷里奥胯下的坐骑,现在才停稳。他立在那黑衣人面前,冷冷地说道:“现在你可以说话了,我给你说几句话的机会。”他说罢,将左手缓缓地放下。但火焰仍在他掌上燃着,他重新瞄准和发射,只需要花费片刻。

那黑衣人却无法立刻开口,翻滚了四五圈、熄了身上的火焰后,才躺在地上仍粗重地喘息不止。他的黑袍上沾染了沙土,兜帽也从顶上落下。奥雷里奥能见到他的样貌,那人确实衰老,额上那代表教团的印记,也随着皮肤一起皱缩。

“如果你不想把握机会。”奥雷里奥说着,又将第二颗火弹对准那黑衣老者。

那老者慌忙摆手,也顾不得双腿剧痛,咬着牙说道:“我带来了一个提议。”

“能是什么好事吗?”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老者又说道,“我刚从夏尔?拉塞尔的手里逃出来。”

奥雷里奥不动声色,心中却想:“又一个人从他手里溜了,他有这么愚蠢吗?比阿特丽斯逃脱后,还带来一条小尾巴,恐怕……这个老头子,既是身体又是尾巴。他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他低着头,俯视那老者,说道:“看来,他确实背叛了你们。”

“已经是第二次了。”老者说道,“他利用我的力量,却反倒……把我关进了黑牢里,和一个叫莱昂的小子关在一起。”

奥雷里奥心想:“莱昂仍被关着,也就是说,他造反是为了……自己当国王?”他正要开口询问,却随即醒悟,又想:“我不该和这个人说太多实话。对,关于利贝拉的政变,我应该一无所知。”

他冷笑一声,说道:“莱昂……那是女王比阿特丽斯的独子,什么样的母亲,会把孩子关紧地牢?你拿我当傻瓜吗!”他佯作愤怒,又将左手扬起,并将魔力补充到那火球中,令其燃得更为炽烈。

那老者却并不畏惧,也还以一声冷笑:“你别在这里装傻!你知道她的事情,她就是我派来的。我们一起对付……”

不等他说完,奥雷里奥左手又向前推出。眼见火球飞速掠过,他脸上从容的表情,在转瞬之内消散,转而发出凄厉的长嚎。

那颗火球并未瞄准他的躯干,实际上奥雷里奥刻意制造了些许偏差,真正的目标是他的右臂,他只会再失去一根胳膊,并无性命之忧,而他也发觉了这一点。可似乎令他惊恐万状的,正是他所发现的事情。

伴随着一声爆裂,他的整只右臂,在被火焰波及的瞬间,就灰飞烟灭了。接连失去三条肢体,他的哀嚎愈发地凄惨。“你……杀了我。”他像是在哀求。

奥雷里奥一愣,心想:“我还没见过教团的人求饶,或者寻求解脱。难道说,这有什么蹊跷?”他想起了以前对付过的敌人,夏尔?拉塞尔的仆从,曾经同样属于教团的奴隶杰罗拉莫。

杰罗拉莫背叛了他的主人夏尔,而直接投靠了主人的主人,因此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不论什么样的手段,都只能杀死那人一次,他将在稍后复活,并自此免受类似手段的伤害,只有摧毁、驱散他的灵魂,才能最终将其杀死。

奥雷里奥又想:“他们也许有类似的能力,我必须小心提防。既然他一心寻死,那我最好的办法,就是令他生不如死。”

他又发出声冷笑,说道:“死?对你来说还早了一点。我们的话题还没说完,等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我们再探讨生与死的问题。”说罢,他再度射出火球,将那老者唯一剩余的健全肢体,也以火焰焚毁。

“你这样做,我……不会再告诉你什么。你和……夏尔?拉塞尔……是同样的人。”老者痛苦万分,整张脸的颜色有如白垩。但他仍然活着,并且不会轻易地死去。他四肢处的断口处,血肉均被火焰烧焦。焦黑的组织封闭了创口,他没有失去太多的血液。

“我们是同样的人?”奥雷里奥面无表情地说道,“也许吧,但这又有什么所谓?我不想和教团的人多费唇舌。”他说着,竟从马背上跃下,几步走到那老者身前。“你没了四肢,但躯干和面部还算是健全,我想……你距离生不如死,尚有一小段距离。你大可以保守秘密。”

那老者怒骂:“混账!”但他的话音才落,奥雷里奥便打了个响指。随即,他顶上的某几根头发,发梢处燃起了细小的火苗。火苗安静而平稳地燃烧着,一点点向头发基部蔓延,毛发烧焦的臭味,开始向空气中飘散。

奥雷里奥以为那老者会惊恐万状,哪料到对方却哈哈大笑:“让火继续烧吧!你最终还是会给我解脱。”

“如果你能少说两句,或许真的能得到解脱。”奥雷里奥说道,“只可惜,你得意忘形。你以为头发燃烧产生的那点火焰,我就无法控制了?”他说罢,将右手向前平伸,手心翻向上方,手握成拳向回一抓,便将火焰从那老者顶上剥离。他令火焰在空中悬浮了片刻,又念起另一段咒语,令它一分为四。那每一颗火苗,都与他刚刚引燃老者头发的大小相当。

他将四颗火苗熄灭三颗,只留下最后一点,又引燃那老者另几丝头发,说道:“就像这样,我有的是办法来处置你。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和你多费唇舌。你知道些什么,速速交代。”

那老者又一阵大笑,说道:“好啊,在此之前,我先告诉你个秘密。你的老师,图里奥?德?列托,关于他的事情。他,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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