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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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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送来文书的黑衣人,将那份供词拾起来,整理好后带上,去往隔壁的房间里。那房间里有些保险柜,专门用来存放这些秘密的文件。

奥雷里奥与瓦伦蒂诺,各瞪了休伯特一眼。休伯特问道:“真的……真的会绕我一命吗?”

“当然。”奥雷里奥回答时,已经越走越远,“等着去巴斯利卡岛种棉花吧。”随后,他与瓦伦蒂诺一起,沿台阶来到地上,跟随在后的,还有一位黑衣人。

三人均来到地上,暗门合上后自动上锁。瓦伦蒂诺再也无法按捺,大声地笑着,说道:“你穿得这么正式,原来是要去内阁开会!真不愧是你啊!说这种弥天大谎,连脸都不会红。”

“脸红不叫说谎。”奥雷里奥答道。

“我越来越佩服你了,一样刑具都没用,也能把人的嘴撬开,就靠一顿饭。”瓦伦蒂诺又称赞。

奥雷里奥倒不以为然。他在室内走动,沿着墙壁走了一圈,一边将几扇窗前的窗帘拉开,一边说道:“要不是他怕死,怎么可能这么让他开口?不过,我是该考虑弄几件刑具了。但是,整件的刑具在塞伦西亚是违禁品。”

“那就购入原料,雇人做一套。”瓦伦蒂诺笑道。

“如果是木工活,我自己就能做得来。”奥雷里奥答道,“购入原木十根以下,是无需向政府报备的。十根,应该也够了。难点是金属的部件,一部分刑具的部件,别人一看到就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那就得交给亲信的人吧。”

“对,亲信。可惜,我的亲信并不多。亲信也不该太多,这世上没那么多人信得过。”

他说到这里,正好把所有窗帘都拉开,阳光从南面、向着大街的窗户透进来,令昏暗的室内明亮了许多,室内的人互相可以看见对方的面容。那跟随的黑衣人,早就摘去了蒙面的黑布,现出原本的面貌。

那是个大致二十岁的年轻人,有张瘦长的脸孔。他的脸颊上没有半点细纹,一双灰色的眼睛也正明亮。他身材高大,比奥雷里奥更高了几吋,身姿也颇为挺拔。他无疑是个矫健、端正的青年,但唯一的缺憾在于,他近乎黑色的短发当中,夹杂了许多白发。光看他的头顶,会误以为他已到了中年。

“博纳。”奥雷里奥对那人呼唤,“白天不要把所有窗帘拉上。”

“遵命!”那人恭敬地应道。

这个年轻人,正是不久前在塔拉城外阵亡的将军,吉夫?博纳的儿子。按照莱伊亚人的习惯,长子、长子的长子等等,世世代代都会以其父的名字命名。因此,这个年轻人也名叫吉夫。

“你们在这里的时候,最好像日常生活一样,白天也拉着窗帘,很容易引人注意。看起来正常,是最好的伪装。”奥雷里奥又说道。

“我记下来了。”小博纳应道,“请容我失礼。”他说罢,便上到二层——二层的各房间中,窗帘也正遮着。

瓦伦蒂诺望着小博纳的背影,问道:“这个人……是博纳将军的孩子吧?”

“没错。”奥雷里奥答道,“几天前,他还在我父亲身边当随从,我父亲就很信任他。后来,我们找到了博纳的遗书……”他说到这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又说道:“博纳,真是个勇士啊。我们把遗书寄回来,小博纳就照着他父亲的遗愿,转投到我这里。我父亲当然没有阻止他。”

“原来是这样。”

“所以,我把这件大事委托给他。”奥雷里奥又说道,“这里的事情,对我们来说,甚至……我可以大言不惭,对塞伦西亚,对共和国的未来,都意义重大。”

“我相信。”瓦伦蒂诺说道,并严肃地凝望着友人,“我们不能容忍,那群蠢人在政府里为非作歹。”

这时,小博纳快步跑下台阶,又折返到奥雷里奥身旁。“不知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了。”奥雷里奥说罢,将自己的钱袋解下,将其中仅有的十几枚塞林金币,全都递到小博纳的手中。

“您有什么要买的?”

“午餐。”奥雷里奥答道,“你去买,带到这里来。”

“您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吗?”

“我?”奥雷里奥摇头,“是你们,你们去商量。记着,让他们也记着,都别委屈了自己。你们功劳都很大,必须要吃得丰盛一点,标准绝对不能低于下面那个姓费斯特的渣滓。如果不够,你们先凑一凑,之后告诉我,我会给你们补上。”

“谢……谢谢您!”小博纳连连道谢。他走向通往地下的暗门,正要将手覆在门上,却又听见奥雷里奥的招呼:“等一下,还有件事,需要你做。”

小博纳站起身,应道:“请您吩咐。”

“你现在就换上正常的衣服,然后去阳台看一看,有没有人在周围监视这里。”奥雷里奥回答。这座建筑的南面不远处,就是瓦伦蒂诺家的宅邸。如果能从南面的大门走出去,他们一定会这么做。因为他们刚才进来时所走的侧门,正在一条死路的尽头上,与前面的大路之间,横着一栋类似的二层小楼。

“要是不想绕路,就只能从人家的楼上过去。”奥雷里奥说道,“我要不是穿成这样,大概可以试试。只怕那户人家的主人不太愿意。这些建筑的归化,可不怎么合理。”

“是啊!如果把那栋楼拆了,我们……能少走多少路!”瓦伦蒂诺说道,“哪天,我们……要不要给元老院写封信,反应一下这个问题?”

“等这场闹剧结束吧。”奥雷里奥答道。这时,小博纳前来汇报,说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

奥雷里奥点头,说道:“辛苦了,快去休息吧。”他又转向瓦伦蒂诺,说声“走”便打开南面的正门。两人在街上走了四五分钟,转过一个街角之后,莫林家族的宅邸,正在他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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