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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混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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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雷里奥此时能想到的,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我要把他们找回来,不论是死还是活。”在这片战场上,他属下只有一百五十人,其中已经折损的,或许占到三分之一。“这并不困难。等我把他们都找回来,我就……找叛徒们算账!”

在他决定之前,双腿已带着他在战场上左突右冲。在双方士兵都各自为战的混乱战场上,他走到哪里就能在哪肆意地杀戮。

他冲出数步,迎面撞上五个敌人。那五人从四面围上来,但离他还有六七步时,其中两人就被火弹焚烧致死。余下的三人,见到雨天不熄的火焰,既困惑又恐惧。

在他们迟疑之间,奥雷里奥已冲到他们近前。他见与敌人相距不过半步,却全无减速的打算。他最前的一人撞翻在泥地里,又抽出腰间的佩剑,将另一人腹部贯穿。这一剑刺得很深,又从那人后腰透出。

奥雷里奥停住脚步,正要将剑抽回,却觉得异常困难。那人的血肉从两侧压住了剑身,令其牢牢地嵌在骨肉之间。余下的一人见此机会,便高举武器迎上前去。

奥雷里奥冷眼望着那人,见对方高举武器的动作,就知道那是个外行人,大概没受过任何训练。尽管如此,那人手里拿了把不错的剑,看来并非全无威胁。“麻烦了。”奥雷里奥心想,但表情仍是木然。

眼见那人只有两步远,就算用施法最快的雷击法术,也来不及对其发动。“这是真正的危机?”奥雷里奥又想,“不!”他想起过去的某段经历,便开始朗声念诵咒语。

他刚吐出第四个音节,敌人便已近在眼前。那敌人大喊一声,手中的利剑正要劈下。

奥雷里奥早有准备。他抡起左拳,正打在那敌人的肋下。这一击颇为迅猛,敌人的臂上还未发力,肋下就先遭到重击,断了至少三根肋骨。那人“呃”地呻吟,随即也栽倒在泥地里。

奥雷里奥肩膀一耸,然后“唰”地将剑从前一具尸体中抽出。此时,他的剑上闪耀着金光,周围散发着白色的雾气。从天而降的雨水,在触及剑身的瞬间,就立刻剧烈地沸腾。

而那尸体腹部创口附近的组织,已被圣光的热度所融化,与血液一起汩汩地流出,融汇到地上的泥水里。

他刚才施放的法术,就是将圣光注入剑中。

他想起了与歌洛莉娅初见的那一天。他们在盖尔河北岸的森林里,协力击退了一只硕大的毒蜘蛛。歌洛莉娅的剑陷在蜘蛛的额上,无论如何也难以抽出。而当时他所用的手段,与现在完全一致。附着了圣光的剑刃,连蜘蛛的坚甲都能融穿,更何况人体柔软的皮肉?

“所以,喜欢读书,总归没有坏处。”他又想,“要是我偷懒,没有去研究老师在那个伟大项目里掌握的,并想要传递给我的知识,我怎么把这把剑点亮?又怎么……”他瞥了眼在泥浆中挣扎的那人。“虽然偷懒也不会死,我没有剑的话,可以找他借。”

他想着,却不失警惕,将剑平着向背后挥出。他听见了背后响亮的水声,并且还记得刚才被他撞翻的第一个敌人,知道那人又起身向自己袭来。很快,他就听见背后的一阵惨叫,还有“滋滋”的响声。剑刃的炽热程度,与烧红的烙铁无异,甚至还能更胜一筹。

他没有用上十足的力气,但剑刃已足以融化皮肉。就像热刀子切割黄油一般,剑锋一点点嵌入那人胸腔,很快就将那人的心肺破坏掉。那敌人再也无法惨叫和挣扎,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奥雷里奥结果了两个敌人,余下的那个肋骨重伤,只能在地上爬行或是翻滚。他浑身沾满了泥浆,样子狼狈不堪,而他的那柄好剑早就抛下,也被泥水浸染。

奥雷里奥走上前去,将剑从泥坑里拾起,拿在手里掂量几下过后,又尝试了挥动,心想:“不到三呎长,三磅。不错,很顺手。”他双手各提着一柄剑,望向到那匍匐在泥水里、挣扎着逃走的敌人。他去往那人背后,一脚踏在那人背上,随后用剑将其后背刺穿。

这个人本来身受重伤,也失去了斗志,如同丧家犬一般,全无抵抗的能力。但奥雷里奥却毫不犹豫地将其杀死,没有半点怜悯和慈悲心。“我不喜欢叛徒。”他心想,“就算你身不由己,我也不会宽容。”

他背过身去,不再望向这三人,又在雨中来回奔驰。这些敌人令他耽误了太多时间,却又没有任何实质的收获。杀死一千一万个敌人,也不如他原本的目标重要。在这附近,不知道还有多少同胞和下属失散。他必须将这些人,一个不落地找回来。

与此同时,战场的西北方,约三百步外的小丘上。

夏尔?拉塞尔站在光秃秃的丘顶,他的身后一左一右,各有一个仆役。那两个仆役正举着一块帆布,给他们的主人遮雨。

夏尔手握着望远镜,望向东南方向,说道:“真糟糕,可我什么都看不到。”他叹了口气又侧过身,将望远镜交与仆役之一,说道:“收起来吧,我说的是这块布。望远镜还要留着,我一会还要用。”

“可是……”仆役说道,“大人,这雨太大了!要是老爷知道,我们怠慢了您,不帮您挡风遮雨,我们会被责罚的。您要是病了,那麻烦可就更大了。”

夏尔“呵”地一笑,说道:“我知道,但是……你不说我不说,我父亲怎么会知道?而且,你们不也淋着雨?我还这么享受,岂不是……不太合适?就收了吧,我要做一件事。”

那两个仆役这才撤下帆布,将布刚叠好的功夫,暴雨已将夏尔浑身淋得湿透。

“大人……”

“安静,我想想……我这样做,会帮到那边呢?”夏尔“嘘”了一声,又自语几句,随即闭上眼睛。他嘴唇微微地颤动,不知道在低声念诵着什么。

“把望远镜给我,我喜欢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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