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乐圣
“放心吧，虽然我无法说明原因，不过毫无疑问他不会杀你，当然也不会对观众动粗。
如果真的有谁会有危险的话，那也只有我和他指定的那个少女罢了。”
不知为什么，贝多芬的声音有一种亲和力，不光让乐队的成员们稍稍放松了一些，连被艾伯特威胁的观众们，也略微放松了心情。
“可是，我们根本没有排练，甚至连曲子都没有——”
“放心吧，乐队是指挥家的双手，而你们的指挥兼作曲都在这里，我说没问题的话，你们又担心什么呢？
你们只要用心去感受，把身体完全交给我的音乐就好了。
至于那之后是成功还是失败，哪怕你们演奏的完全是噪音都没关系，因为那完全是我的责任。”
“——是。”迟疑了一下，乐队成员安静了下来，并安排乐手们各就各位。
“等，等一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正在这时，苏响突然跑到了贝多芬的身边，看样子，她刚从被艾伯特的那一发石子的恐惧中恢复过来。
“为什么我莫名其妙地就被你卖了啊？”
“卖了？你应该感到自豪，毕竟因为我的表演，你将迎来自己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我才不希望用赌命去迎来辉煌，而且那个人不是说了吗，连排练也没有，甚至连乐谱都没有准备，你是开哪门子音乐会啊。”
“哦？连这都不知道，你这个author可是相当不合格呢。”
“你——说——什——么？”
苏响已经无语了，为什么跟这个男人说话自己永远是受气的一方啊？
“确实，我也无法对这场演奏抱乐观的态度。”李小鹰说道。“音乐是在无数次钻研与琢磨中磨练出来的东西，又不是（哔——）的谎言那样不着边际的音乐漫画，台下没有达到的效果上了台也达不到，音乐就是这种东西才对。”
“你说得不错，少年，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是这样，不过很遗憾，好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喂！”正在这时，艾伯特又打断了贝多芬的发言。“你差不多也该开始了吧，虽说我姑且答应了听一下你的演奏，但也别让我等得不耐烦啊。”
“不要这么着急嘛，年轻人，既然是音乐会，至少要有个报幕的时间吧。”
说着，贝多芬重新走到了钢琴前，向观众们，准确地说是还没来得及逃走的观众们鞠了一躬。
“女士们，先生们，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感谢你们来到这里。
接下来你们将听到的是我，路德维希·凡·贝多芬毕生创作中的最高成就。”
随着贝多芬大声念出自己的名字，观众们顿时议论纷纷。
哪怕距离贝多芬生活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两百年，哪怕在他死后，新出现的音乐家多如牛毛，哪怕是在现在，哪怕是在音乐发源地的欧洲，流行音乐取代古典音乐成为主流也已经成为了不可逆转的趋势，哪怕在这里的大多数人甚至没有听过他一首完整的作品——
然而贝多芬就是贝多芬，他是一个改变音乐发展轨迹的男人，在当时的欧洲，他的名字不光传遍了所有的贵族，也同样响彻于民间。
随着西方文化向世界传播，贝多芬的名字，伴随着那几首让人耳熟能详的旋律传遍了世界的每个角落，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名气甚至比和他生在同一时代却席卷了整个欧洲的拿破仑更甚。
哪怕这里的观众完全不是什么古典音乐的爱好者，然而他们此时却无法忽视这个敢以贝多芬之名自称的男人。
而贝多芬则坐在钢琴前，缓缓说道。
“我相信这首曲子应该有不少人听过，不过我相信对你们而言，这次演奏绝不是老调重弹。
我的乐手们似乎还有些紧张，现在请允许我为他们开一个头。”
说罢，贝多芬将手放在那巨大的三角钢琴上，那双手好像精密的机械零件一样，与钢琴瞬间啮合在了一起。
紧接着，便是一阵如狂风暴雨一般的音符让所有听众一瞬间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音乐上。
可能别人并不了解，但李小鹰却立刻听出了这首曲子。
没错，若说贝多芬音乐生涯的最高杰作，那非第九交响曲莫属了，这首交响曲中的欢乐颂主题，大概是每个人都能哼唱出来的旋律。
光是这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却宛如天籁般的旋律，就已经让每一个听过它的人都将其铭记于心了，然而当听完第九交响曲之后，人们大概会发现，欢乐颂的主题仅仅是第九交响曲作为交响曲中最伟大成就中的冰山一角。
那首在当时震惊欧洲，赢得了五次掌声的交响曲如果真的能够演奏出来，或许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也说不定。
可是，究竟能不能被演奏出来呢？
李小鹰不禁担地想道。
贝多芬的钢琴演奏技巧，哪怕说他一个人就是一支交响乐队也不为过，然而第九交响曲是一支即便是贝多芬也不可能单用钢琴演绎出奇真谛的作品，而那支乐队，究竟能不能和贝多芬的钢琴合上呢？
而随着贝多芬的一段下行花奏后，在精准的时机，低音提琴的声音精准地应答了钢琴的引子。
没有一点杂质，没有任何错音，就好像理所应当地存在于此的声音，让人无可挑剔。
“！？”
大概连低音提琴手自己都惊呆了，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没有乐谱，没有排练，他却依旧能拉得出来。
应答之后，钢琴再次以一段花奏模拟交响乐队磅礴的声音发出提问，而这次，除低音提琴外，单簧管，小提琴也陆续加入。
每个乐手都好像是乐曲中的一个零件一样，没有丝毫偏差地被以贝多芬为核心驱动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苏响不敢发出大声提问，只好凑到李小鹰的耳边悄悄问道。
就算你这么问——
李小鹰正想这么说，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难道说！？
不等苏响同意，他把手伸进苏响的衣兜里，将她带在身上的拓本拿了出来。
“你能看到什么吗？”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而苏响则打开了拓本。
拓本被所有者以外的任何人看都是白纸，然而作为贝多芬的author，苏响却能在上面看到贝多芬所拥有的技能和技能点。
然而，苏响之前就已经确认过了，贝多芬能点的技能只有一个被称为“第十交响曲”的，听上去完全不明意义的技能，而且自己还没有点。
难道他自己点了？不可能吧。
仔细看向拓本，第十交响曲的技能图标仍然是暗的，可是——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