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事情既已了结，如此也好，凌芷，手上的伤你可要仔细将养，留了疤总归是不好。”陈素锦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
“是，母亲，不知那红菱是如何处置的？”慕凌芷随口多问了一句。
“与梅姨娘一并关在了回春苑，她既有心为主子顶罪，便成全了她，就在里头给梅姨娘做一辈子奴才罢。”陈素锦颇为不屑地答道。
慕凌芷虽然知道红菱多半是被梅姨娘逼迫的，可她如今已经因为慕凌兰夭折一事惹得慕清河不悦，实在犯不着再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多费口舌求情。
以德报怨那种事，她不想去做，也不愿去做，红菱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委实要比芸茴幸运得多。
“老爷......”说话间，香兰刻意稍稍放大的声音从外间传了来。
‘慕清河？他来做什么？秋后算账吗？’得知慕清河来了，慕凌芷不免有些意外。
“父亲。”见慕清河沉着脸走进了里间，慕凌芷和慕凌沅皆起身行礼。
“老爷，你不是还有公务要处理吗？就不必来这儿耽搁了。”陈素锦以为慕清河是来查看慕凌芷的伤势的，于是说道。
虽然先前在前厅，慕凌芷的行径无疑是惹恼了慕清河，可真要论起来，今日之事慕凌芷并无半分错处。
更何况，眼下慕凌芷还受着伤，作为长辈，慕清河就是心里有气，也不该过分怪罪才是。
好歹也是朝廷重臣，他总不至于因为几句话就跟一个十来岁的幼女较劲，这样只会显得他寡情刻薄。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些，陈素锦才没有太过担忧，谁知结果却是出乎了她的预料。
“既然你与凌兰姐妹情深，如今她凄然夭折、无服之殇，便由你每日戌时至子时去祠堂为她守灵，一连七日，也好全了你们之间的情谊，你可有异议？”
慕清河这句话虽未指名道姓，但明摆着就是说给慕凌芷听的。
“老爷，凌芷伤势未愈，还需休养，不如......”
“伤在手上，不打紧。”陈素锦话还没说完就被慕清河冷声打断了。
“父亲，女儿与四妹妹同为姐妹，身为长姐，当为表率，还是让女儿去吧！”慕凌沅上前一步，恭敬说道。
“怎么，是我方才的话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们听得不够清楚？”慕清河见一向乖巧的慕凌沅都敢一再出言忤逆，他原本就算不得平静的心绪不禁又再起波澜。
“父亲能成全女儿的一片心意，女儿感激不尽。”
慕凌芷知道慕清河现正在气头上，一味地抗争只会挑起他心中更大的怒火，倒不如遂了他的意。
再者，慕凌芷本就对慕凌兰心怀愧疚，她年幼夭折，依律不得操办白事，能在祠堂为她守几日灵也是好的。
“倒还算是个重情义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慕清河便拂袖离去了。
“父亲这分明就是在有意为难妹妹！”慕清河走后，慕凌沅当即就小声埋怨了起来。
“凌沅！”陈素锦轻瞪了慕凌沅一眼，虽然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在这个夫为妻纲的世界，身为一家之主的慕清河又岂是她们能非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