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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芸兮起身,独自在院中徘徊,与洛轩最终的谈话便是在沉默中结束。

"娘娘,您再歇息会儿吧!"恼月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娘娘似乎一夜都不能安稳入睡。

"恼月,你觉得羞云如何?"

"她伤害了娘娘!"恼月有些愤恨,"娘娘信她,她却反咬一口。"

"听说那夜她是哭着被拖下去的,她是死士,怎么会哭。"

"那是..."恼月愤愤不平半晌,却也没能找出反驳的理由。

"早晨你便去趟储秀宫,等皇上下朝了便告诉他,让羞云留在兰大人的身边吧。"他既然不想留羞云,她勉强要回来,两人免不了要多有争执,她不想再在他们如履薄冰的感情上添加裂痕了。"希望兰狂能善待羞云吧,羞云也不过是个生不由己的可怜人。"

"兰大人...娘娘这是..."恼月疑惑的很。

"往后我也会给你找个好归宿的。"

"这...娘娘不要胡说!"恼月羞的舌头都打了结。"我只盼着娘娘和皇上好好的,便满足了。"

"好好的...嗯,也不知何时才能真的如此。"

"娘娘,皇上对您...恼月打小跟随您,您的性子太过冷,不管做什么都万分谨慎,也不会轻易去付出。别人总说您善良,其实恼月知道您凉薄的很,感情淡漠,一人想进入您的心,很难。可皇上对您是真正切切的宝贝。"

"是吗?"芸兮苦笑。她厌恶他的是,他总将她隔离在他的世界之外,想让她做个被束之高阁的物什,而不是共同面对。还有两日便是春祭,过了春祭,是去是留也该有个了断了。

——

洛轩同样也是一夜未眠,想到他已让德元传旨去杀她的丫鬟,他内心不安起来,违背她的意愿去杀了她的丫鬟恐怕会让她与他越发疏离...但他无论如何让也不能放过这婢子,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这一夜似乎很漫长,洛轩始终有些心不在焉,他不在意羞云的死活,却是有些恐惧她知道这事之后的反映,她若厌恶了他,该如何是好。

直到德元回来告诉他,那婢子已经伏法,他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头痛,未置一词。

第二日,恼月来传芸兮的话时,兰狂便在一边,洛轩瞥了兰狂一眼,兰狂只道他会好好照顾羞云的。

恼月回来将堂上的场景讲述给芸兮听得时候,芸兮嘲讽的笑了,洛轩答应的太利落了。但事到如今若要去问个鱼死网破却也是没必要的。昨夜他便决意要处理羞云了,他温情脉脉的与她讲那些话,背地里却处死了他的婢子,呵呵...

春祭就要到了,芸兮想想始终觉得心里不安,半路被人劫走的荣王始终是她的心病,没了荣王,她如何保证单芸乐不会反咬他们。太后这些时日亦太过于安静,尹太尉被算计一事她居然毫无反应...

——

关雎宫

妆镜前,育林正为太后梳洗头发,太后摸着自己指甲上的丹蔻,眼皮突兀的跳了两三下,这一条让她莫名有些心绪不宁。

"育林,事情可都安排好了。"

育林垂着眸子,浅声道:"太后放心吧,这些事一件件都是老奴亲自安排的,不会有差池的。"

"哀家还是有些不安啊。"

"太后是担心皇上吧,老奴也深觉皇上藏的有些深了。老奴这些日子调查了太子的一些旧部,才发现太子殿下其实早有些部署,皇上当时虽是猥琐懦弱外表,却不想也参与其中。过去我们只是大意了些。"

太后哀伤起,眼角一红,"若我儿还活着必是明君,可惜我儿..."

"太后节思。"育林不觉动容,声色染上少于的哀意。太子她是看着长大的,她一生无子,太子于他心中的意义早已不凡。"谁也不能料到单芸乐居然阴狠至此,不惜牺牲自己的孩子也要谋害太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单相养出来的好女儿。"皇后冷哼,面色阴厉。

育林谈了口气道:"外人总说太后您狠毒,可有什么比谋害自己的孩子还要狠毒的呢。"

"若我真是狠毒至此,恐怕今日坐在皇位上的是哀家也说不定的。"太后动了动身子,接着道:"哀家贪权...不过是因为想得到的都得不到,丈夫,孩子,哀家一样也留不住。便连尹家这个家也也谈不上半点亲情。"

"老奴一直再呢。"育林轻声道。

太后握住育林的手,轻拍着道:"哀家一生亲情淡漠,幸得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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